再讀《萬曆十五年》，從企業管理的角度！

《舊唐書·魏徵傳》:「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反腐大劇《人民的名義》的自播出就好評如潮，獲得了超高的收視率和觀眾認可度。該劇摒棄了傳統電視劇中存在的公式化、概念化和模式化等問題，從生活中取材，貼近社會現實，和觀眾在思想上形成了共鳴。全劇許多重要橋段中，有一個反覆出現的名詞引起了極大的關注，這就是「萬曆十五年」，也是對該劇最終結局的暗示。那麼《萬曆十五年》究竟是怎樣的一本書？為什麼會成為《人民的名義》的暗線而貫穿全局？

1.《萬曆十五年》是一部警示之作

《萬曆十五年》是美籍華裔歷史學家黃仁宇的一部明史研究專著，也是他的成名之作，首次以「大歷史觀」分析了明代社會之癥結，觀察現代中國之來路，發人深思。《萬曆十五年》英文本推出後，被美國多所大學採用為教科書，並兩次獲得美國書卷獎歷史類好書的提名；中文本問世後，成為眾多作家、學者、企業家和高校師生的案頭必備書，併入選《新周刊》和《書城》「改革開放20年來對中國影響最大的20本書之一」。

黃仁宇，1918年生於湖南長沙，1936年考入南開大學理學院機電工程系。抗日戰爭爆發後，黃先生投筆從戎，於1940任陸軍第十四師排長及代理連長，1943年任駐印遠征軍新一軍上尉參謀。抗戰結束後赴美求學，以34歲的「高齡」從大學三年級讀起，後獲密歇根大學歷史博士學位，從此以歷史學家和大歷史觀的倡導者而為世人所知。

《萬曆十五年》的開場白是這樣的：「公元1587年，在中國為明萬曆十五年，論干支則為丁亥，屬豬。當日四海昇平，全年並無大事可敘……」。1587年的中國在歷史上確實為平平淡淡的一年，波瀾不驚，更談不上風雨飄搖。而實際上，這個外強中乾的大帝國只是患上了慢性病，就如千里之堤上出現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蟻穴。就在這一無關緊要的歲月里，大明帝國走到了它發展的盡頭。而這一年，在西歐歷史上為西班牙無敵艦隊北上征討英國的前一年。

在序言中，黃仁宇就介紹說，這本書是「一個大失敗的總記錄」。通過幾位歷史人物的串聯，黃先生用一種冷靜的態度分析了治國、軍事、文學和賦稅制度等因素對明朝走勢的影響。「敘及的主要人物，有萬曆皇帝朱翊鈞，大學士張居正、申時行、南京都察院都御史海瑞、薊州總兵官戚繼光，以知府身分掛冠而去的名士李贄，他們或身敗，或名裂，沒有一個人功德圓滿。」。究其原因，則是明朝開國以來的各種制度和舉措造成的，再甚至是中國傳統的社會結構造成了整個中國近代以來的落後

《萬曆十五年》也是一本介於學術和商業之間的論文，要讀懂讀透還需要深度思考，在厚重的歷史面前，只敢說一說自己淺薄的看法。黃仁宇也許希望我們在看完了這些人物小傳後，能幡然頓悟出一個他並沒有直接說出來的道理。那就是，一個王朝的潰爛可能並無特定的起點，通常是深藏不露的，在看起來依舊祥和的太平盛世背後，整個體系可能早已病入膏肓，而且任何聖人都無力回天。

2.《萬曆十五年》梳理了中國傳統社會管理層面存在的種種問題，作者在此基礎上探索了現代中國應當攝取的經驗和教訓

作為20世紀關注中國的知識分子，黃仁宇思考的起點和他的同輩相似，即「為何西方的經濟和技術打敗了中國？」很多學者認為明代中後期是東西方命運「大分流」的重要時期：在此之前中國技術經濟一路領先，而在此之後西方經濟科技突飛猛進，後來居上，中國則在世界範圍內由先進的漢唐演變為落後的明清。黃仁宇也將中國傳統社會固化的觀察點放在了1587年，一個表面上不重要的一年，但中國後來的種種禍端卻植根於此時。

《萬曆十五年》其中一大亮點，就是對官僚體制的洞察。在一個王朝制度下，滿朝文武官員都只是對皇帝負責，無須對人民負責，官員們欺上瞞下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在萬曆後期，官場不良風氣如瘟疫般泛濫，官場扭曲的生態，慢慢消解了改革的成果；文官體制或者說「官場」，蛻變成一個用道德詭辯自我催眠、自我保護，內部矛盾重重、與社會底層脫節的怪物，最終「使整個王朝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在電視劇《人民的名義》里，官僚集團對經濟發展的貢獻推動了「漢東省」乃至整個中國競爭力的突飛猛進，然而萬曆十五年那樣的「官場」問題也同時存在，甚至變得越發無法忍受。在漢東的「問題生態」里的主要成員高玉良、李達康、陳岩石、易學習身上都有體現，與社會底層脫節所滋生的社會不公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黃先生認為這一切的癥結主要在於中國兩千年來是以道德代替法制，至明代而極。因此，一個具有高度行政效率的機構，只有具備體制上技術上的周密，才不致接二連三地在緊急情況下依賴於道德觀念作救命的符籙。現代社會的發展，只有追求高效，制度完善，才不需要依賴道德的標準解決問題。

3.談完萬曆給我們政治管理的啟示，換個角度來感受一下企業管理！

我們可以把萬曆十五年這個時期的明朝當做是一個家族企業來看。中國是一個充滿人情的國度，在中國的企業，如果沒有上下級間的心靈溝通與信任，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和局面？而這就涉及到道德管理的局限性。

萬曆皇帝作為國家最高層面的管理者，然而也受著傳統道德禮儀的約束，受著官僚大臣的掣肘，最後也只能屈從於現實，二十多年來懶政，徒有一顆勵精圖治的心。這好比一個大型企業，企業文化經過多年的積累已經形成，等到高層管理者發現了有嚴重問題的時候，可能因為既得利益而尾大不掉，一時難以改革。所以，如何讓企業文化順應時代和企業的發展，高層管理者需要智慧和勇氣。

明代的文官待遇很低，中層官員依靠薪水過活都很艱難，那何況下層呢？「在開國之初，政府釐定各種制度，依據的原則是『四書』上的教條，認為官員們應當過簡單樸素的生活是萬古不磨的真理。」從而導致一種畸形的制度和文化：一方面是自身物質的需求與微薄的薪水，另一方面則是個人享受的慾望與無私奉獻的精神。

這本身就前後矛盾，試想想這種矛盾會造成什麼樣的官員階級？反觀如今有些公司的管理制度，以道德修養來約束員工，給員工展望各種公司願景，其實沒什麼用。前期也許還可以，但是企業發展起來了或者時間久了，還是只談夢想不談待遇，要麼員工會走，要麼就坑公司。如果一個公司的道德和體制能像一股麻繩把大家牢牢地擰在一起，這樣的文化慣性會給經濟效益帶來怎樣驚人的影響？

平淡的「萬曆十五年」如何決定了幾十年後明朝的滅亡，把它歸到自身現在的企業裡面，那就是或許這一周也是平淡無奇，和以前一樣，但可能公司未來的五年就決定在這一周，不是因為這個禮拜產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變局，不是！而是在這一周背後，有一個很大的冰山、一個很大的體系在運作，有形的官僚體系，加上無形的思想體系在運作，而導致了公司五年後的景況

作為管理層，可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用書中的話說：「不要做一個屍位素食的人」；作為普通的員工，你知道該如何做好自己，因為身處其中，表面看來可能是末端小節的任務，但是實際上，也許是以後推波助瀾的機緣。當我們觀察身邊周遭組織里的這些人，從他們日常的做法、想法和看法當中，就可以看到企業未來的興衰。所以企業要敢於清理害群之馬，無論是基層員工還是高層管理者，既要有刮骨療毒的勇氣，也要有一種機制，防止小人得勢

對於所有的領導者和管理者，《萬曆十五年》這部警示之作值得每年都來讀一遍，真正理解這本書的含義至關重要。因為無論對於一個國家還是企業來說，每一年都會成為「萬曆十五年」！

畢業於遼寧中醫藥大學，碩士學歷，現任博濟醫藥總經理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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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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