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 現在到永遠
作者簡介
趙越,80後國企員工,現居住山東濟南。愛好現代文學,業餘時間網路寫作。本文從2012年開始創作,陸陸續續寫了13萬餘字。女主名字純屬巧合,與某酸奶無關,絕非蹭熱點,特此聲明。
似水流年,允我相思不盡;蝶殞花落,許你一世柔情。
(三十四)
方慕夕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只能任由林文康拖進房間里。她用幾乎哀求的口氣說著:「放開我……求你……讓我回去 ……」
林文康手一松,方慕夕已經癱倒在地。她的骨骼撞擊在冰涼的瓷磚地面上,額頭「咚」的碰出一聲悶響。
疼。蝕骨錐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絕望地發現自己已經步入了地獄的邊緣。沒有人在這個時候來救她,也沒有人知道,這種來自肉體的疼痛和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能將人逼瘋。她不敢去想,下一刻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更無法預期,明天的這個時候她是否還會活在這個世界上。躺在地上的方慕夕只能聽見林文康居高臨下的狂笑,模糊的視線中,他的臉變得愈加猙獰可怖。林文康,他的長相併不醜陋,甚至可以說他是一個漂亮的男人,身材挺拔健碩,五官帥氣精緻。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化身為來自地獄的惡魔,帶來的只有災難、恐怖、罪惡,和死亡。
這個惡魔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寶貝,地上太髒了,讓我怎麼抱你?我去放好洗澡水,我們可以一起享受這美妙的時刻。」
方慕夕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機,拆下電池從窗口扔了下去,然後,她聽見不遠處傳來連續不斷的水聲,她告誡自己以一定要清醒。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在藥物的作用下她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是她可以藉助一切可以使用的工具來防禦,哪怕是拚命她也在所不惜。
沒過幾分鐘一隻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林文康將她拖到浴室門口,然後把她打橫抱起,直接扔進了盛滿水的浴缸。
伴隨著嘩啦的水聲她直接泡在了浴缸里。冰涼的水浸滿全身,她冷得渾身戰慄,這種感覺不亞於跌進冰窟。她一次次沉到水底,冷水很快將她淹沒,慕夕被嗆得無法呼吸,喉嚨里火燒火燎一般的難受。
林文康得意的享受著這種折磨獵物的過程,就像一隻貓捉住了老鼠,並不馬上將它吃掉一樣。看著慕夕渾身濕透、在水裡掙扎的慘象,他變態的視為一種樂趣。
被冷水一激,慕夕倒是清醒了許多,她用目光搜尋著周圍的一切,好在浴室並不大,不遠處的流理台上有一隻晶瑩透明的玻璃杯,這個距離應該是伸手可及。杯子裡面有支牙刷,顯然這是這個混蛋的漱口杯。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竟然響了起來。林文康威脅她:「你要是敢出聲,我會讓你死得更慘。」說罷他就出去了。
關鍵的幾分鐘。方慕夕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爬到浴缸的邊緣,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她咬著牙用力,還是不管用,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模糊中她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驚悚片,疼痛能夠激發人求生的慾望。她一口就咬在自己的肩膀上,很快,尖利的牙齒將她的皮膚咬出一絲絲血跡。
鑽心的疼痛再次傳遍手臂,她終於握住了那個玻璃杯。已經耗盡了力氣的她重新滑進浴缸里,渾身浸泡在冰涼的水中。
林文康終於將門外的物業管理員打發走,他咒罵了一聲,倒了一杯紅酒再次走進浴室。他看見方慕夕渾身濕透躺在浴缸中,散亂的頭髮貼在她蒼白的臉上。
他一步步向她走近,一邊說著:「怎麼樣,洗的舒服嗎?再陪我喝一杯,喝完了我會好好地陪你。」
方慕夕的眼睛被水浸得生疼,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到林文康已經脫掉襯衣隨手扔在一旁。他喝了一口紅酒,獰笑著俯身下來。
隨著清脆的破碎聲,方慕夕手中的杯子在浴缸上應聲而碎,她手握玻璃碎片拼盡全力一揚,林文康猝不及防,脖子上被劃開一道口子。
方慕夕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抵抗的,她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而色膽包天的林文康當時只想著怎樣對她欲行不軌,放鬆了一切警惕。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惋惜,這一下沒有傷到他脖子上的動脈。然而慕夕沒有多大力氣,玻璃里很鋒利但是傷口並不深。儘管如此,血管豐富的頸部一旦受傷仍是血流如注。
林文康一聲慘叫,馬上用手捂住傷口,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指縫間幾乎是噴涌而出。他氣惱至極,將慕夕從水裡揪出來,甩手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慕夕的額頭再一次磕在堅硬的牆上。
林文康不斷咒罵著,他已經無暇顧及躺在浴缸里的方慕夕,慌亂中扯了一條毛巾捂住脖子,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捱過去,藥力已經漸漸消退。方慕夕艱難的從水裡翻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她咬牙忍著渾身的疼痛,爬出浴室找到了自己的包。
一陣雷聲響過,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方慕夕步履蹣跚的摸出了林文康的家,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她右手被玻璃劃傷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已經滿手鮮血,已經濕透的衣服上還有一塊塊或深或淺的血跡,看上去非常可怕。司機緊張的問她是不是去醫院。她虛弱的搖搖頭,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家。
剛到家她就找出另一塊電池,不顧手上還在流血,急切地安裝好。開機以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先打周昊揚的手機,可是,他的手機卻關機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家裡少了很多東西。她不敢相信這一切,發了瘋一樣的翻找著。而現實就是,周昊揚的東西都不見了,連同他的人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她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紙條,讀完以後方慕夕愣在原地,她沒有任何錶情,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鎮靜。剛剛握在手裡的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不遠處的地上。體力已經耗盡的慕夕再也無法支撐,癱倒在地的她拿過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只說了一句「快來救我」,便失去了一切知覺。
(三十六)
周昊揚背對著她站在海邊,他穿著單薄的白襯衣,黑色的西褲和皮鞋。方慕夕覺得渾身發冷,她低頭看看,自己穿的卻是一件非常厚的羽絨服。她怕他會冷,關心的問:「周昊揚,你怎麼穿得這麼單薄,你不冷嗎?」
周昊揚並不回答,也沒有回過頭來看她。方慕夕說了好多遍,周昊揚卻像沒聽見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更奇怪了,就向他跑過去。突然,周昊揚轉過身來,只見他領口系著一個非常精緻的領結,像是要參加什麼重要的儀式。
方慕夕走近了,就問他:「周昊揚,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周昊揚仍然沒有回答。他就像沒看見她一樣,目光越過她向後面看過去。方慕夕好奇的回過頭,卻看見一個女孩穿著潔白的婚紗,微笑著向他們走來。
女孩越走越近,方慕夕怎麼看都看不清她的臉,儘管如此,她卻知道這個女孩一定是帶著一臉幸福的微笑。她走到周昊揚身邊,輕輕地挽起他的手臂。
周昊揚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束鮮花,微笑著遞給女孩,女孩接過鮮花,在周昊揚臉頰溫柔的印上一吻,兩個人手挽手漸漸地越走越遠……
方慕夕猛然驚醒,這時候她發現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夢。她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吊瓶,它懸掛在她的正上方,靜靜的一滴一滴的滴著透明的液體。
方慕夕頭痛欲裂,她艱難的轉過頭,發現周圍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牆圍和天花板;她慢慢的舉起自己的右手,手上已經纏好厚厚的白色紗布,灼熱的傷痛似乎有所減輕。
這個時候劉啟涵提著一個保溫瓶推門進來,發現她醒了,馬上過來問她:「姐,怎麼樣?你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
她嘴唇已經乾裂,張張嘴想要說話,喉嚨像火燒火燎一樣,乾渴的發不出聲音。劉啟涵馬上兌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的為她吹涼,旁邊的老四拆開一包新的吸管,放在杯子里。慕夕微微側過頭,用吸管了幾口水,感覺已經可以發聲了。
她用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劉啟涵附耳聽罷,說:「放心。家裡我會瞞好,沒一個人會知道。」
慕夕放心的點點頭,劉啟涵紅了眼圈,他的手握緊拳頭,說:「姐,告訴我。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慕夕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然後說:「沒事了。不要追究了。」劉啟涵一拳砸在牆上,轉過身來說:「姐,別怕。快告訴我是誰!」
慕夕滾燙的淚水湧出眼眶,她聲音仍然很微弱:「涵涵,聽話……真的沒事了……」
老四馬上拉住劉啟涵,勸他:「涵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方姐現在這個樣子,你讓她好好休息。等她養好了傷咱們再去報仇也不晚。」
劉啟涵喘著粗氣,胸膛明顯的一起一伏。他壓下怒火,為她掖了掖被角,說:「你現在還沒退燒,我去叫護士。好好養著,等你好了咱們再說。」
慕夕的身體在一天一天復原。一個灑滿陽光的午後,劉啟涵扶她坐好,問:「姐,傷口還疼嗎?」
她微笑著搖了搖頭:「好多了。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劉啟涵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從口袋拿出一樣東西:「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周昊揚呢?」
慕夕看到他手裡是一張字條,上面還沾有血跡,經過幾天的氧化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劉啟涵繼續說:「這紙條是你昏迷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你緊緊地攥在手裡,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拿出來。」
慕夕的眼眸暗淡下去:「把它撕碎了吧。還有,以後再也不要和我提起那個人。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個時候方慕夕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以為是這幾天沒有請假,是不是公司的人在找她,馬上接了起來。沒想到電話里傳出的,是她最不願聽到的聲音:「你是方慕夕嗎?」
她聽出來時周昊揚的父親:「我是。」
周父直接斥責她:「上次我警告你離開我兒子,你怎麼不聽?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和周昊揚是不可能的!」
方慕夕無力的說:「請您不要再打擾我,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不等她說完,周父粗暴的吼道:「你懂不懂得廉恥?竟然還和我兒子住在一塊了。我告訴你,我兒子已經通過了一家大公司的面試,馬上就要開始他的事業。你滾!再也不要見他!」。
慕夕猛地把手機扔了出去,手機撞在牆上,摔得粉身碎骨。她沒有哭,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劉啟涵看她這個樣子,說:「是不是這個人乾的?」
慕夕咬著嘴唇,過了很久才說:「從現在起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害我的人也受了傷,不許再說任何報仇之類的話。你手中的東西馬上撕掉,再也不要跟我提起那個人。」
聽到這裡,善良的江明雪已經心驚膽戰。她含淚拉過慕夕的手,輕撫她掌心的幾道疤痕,很久才說:「慕夕,我聽了真是後怕。我從來都不敢想,你竟然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她說不下去了,慕夕為她拭去臉頰的淚水,安慰道:「沒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看,我就不該告訴你,孕婦情緒不好會影響胎兒的。不哭了不哭了。」
明雪疑惑的問:「周昊揚為什麼會離開你?紙條上寫了些什麼?後來他沒有給你打過一個電話嗎?」
慕夕平靜的說:「從那以後我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沒有簡訊、沒有郵件,就當他已經永遠消失了。他也一樣。我們斷了一切聯繫。上次他回來,是這些年來我們第一次說話。」
明雪繼續問:「那他後來找過你嗎?」
慕夕說:「他跟我解釋了很多遍。但是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明雪還有疑問:「到底林文康為什麼要害你?你跟他從來就沒有來往啊?」
慕夕說:「時雨霏。一切因她而起。」
(未完待續)
《冰凌文學》編輯部
主編:凌子
編委:吳寶泉 韓松禮 沽船
半島小築六一日月 程程
版面編輯:都督 L君
美術編輯:都督 L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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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冰凌文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