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貓傳》：十二年了，陳凱歌還是沒走出《無極》的套路

本來以為《妖貓傳》會像《芳華》一樣來點提前點映，結果還真沒有，陳凱歌這次包得特別嚴實，只有少數人能先睹為快。自從上次的《道士下山》慘遭滑鐵盧之後，陳凱歌導演歷時三年終於由拿出了一部作品，肯定非常愛惜。小編在第一時間看了《妖貓傳》，只有一個感覺：陳凱歌果然還是陳凱歌，還是沒有走出當年《無極》的那個套路去。

在之前的文章里，小編就曾經說過，《無極》最大的問題乃是在美麗而繁複的視覺畫面下，講了一個極其無聊的故事，而且故事還漏洞百出。這次《妖貓傳》自然也繼承了陳凱歌導演一貫的風格，那就是畫面宏大，絢麗，恢弘。許多場景都是實景拍攝，畫面層次和立體感當然絕非那些老鼠過街的五毛電影可比。對色彩感的應用是陳凱歌的強項。與中國傳統導演，比如張藝謀導演不同的是，陳凱歌的色彩美學不僅僅是來自於中國傳統美學色彩。其實從《荊軻刺秦王》開始，陳凱歌就一直在借鑒日本等其他東方國家的美學特點。所以，你在他的畫面中，要麼是渾然一色的陰冷色調，要麼就是瑰麗到具有魔幻般的綺麗色彩。

因此小編在聽說陳凱歌要拍《妖貓傳》的時候，還是畢竟期待的，畢竟日本人的作品和陳凱歌的風格還是符合的。從實際效果來看，陳凱歌也確實把畫面拍得挺美。有一些場景比如在胡玉樓的夜宴，還比如極樂之宴。這些場景的調度和攝影技巧的使用，可以看出陳凱歌導演還是有很高的藝術水平。因此，當張榕容扮演的楊玉環在大唐觀眾頭上盪鞦韆的時候，我一時恍惚，依稀以為看到了張柏芝。

可是，只是畫面好，並不能成為一部好的電影的唯一依據。如果可以的話，那麼《小時代》也會是一部好電影了。不能不承認的是，《貓妖傳》是一個不錯的故事，可惜陳凱歌並沒有講好。《妖貓傳》從電影的敘事上來看，最大的問題就是過於平鋪直敘，且前後割裂。基本上整個《貓妖傳》的故事全部由兩個主角來自己展開，於是乎整部電影便成了白樂天和空海的長安探案遊記。而且很奇怪的是，白樂天與空海的臉上總是有迷之微笑，讓我總覺得他倆最終是不是要搞基。陳凱歌導演自己的文字功底其實並不差，因此他自己應該知道一篇文章，尤其是小說，如果平鋪直敘，那麼給人的節奏感就會比較差，代入感也會低一個層次。好的故事，一定是多視角多線索的遞進，用一個通俗的說法叫做「殊途同歸」。

另外，電影也有一些前後割裂。前半部分更趨近一部懸疑電影，步步緊逼，環環相扣。可是到了楊貴妃出場之後，這部輕魔幻的電影則完全朝向了言情電影的格調進行。於是前緊後松的模式，簡直讓小編覺得這不是前半部《道士下山》，後半部《無極》么？

如果只是敘事的問題，其實也容易接受，我個人覺得《妖貓傳》最大的問題是導演的立意實在太低了。《妖貓傳》上映之後，我看到很多評論文章有各種解讀，有說佛性的，有說歷史的，有說真愛的，各種各樣林林總總。我覺得這些解讀真得有點過度。一部電影哪來那麼多的解讀呢？把真正要表達的東西擺出來就知道了。簡單來說，妖貓傳說得不就是幾個不同男人對楊貴妃的愛么？唐玄宗、阿部仲麻呂、白鶴少年、白居易、甚至甚至安祿山，僅此而已。這我就不明白了，陳凱歌導演到底是想表達什麼呢？是表達大唐盛世還是這段一個女人和多個男人的愛情呢？還是說，即使如大唐這樣的盛世，也容不下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我個人覺得陳凱歌導演可能是想表達大唐盛世下的凄美愛情，可是這本身就是一個兩難而矛盾的選擇。因為歷史太大，而愛情太小了。歷史太大是因為它兼容並包，每一個人的辛酸艱難，幸福歡樂都可以是歷史。愛情卻太小，它容不下私心，它可以存在於任何人的心裡，也會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每一個人的愛情也都不一樣。其實，陳凱歌導演最錯誤的方式就是讓整個大唐盛世，整個安史之亂成為楊貴妃的愛情的註解。本來可以以小見大，最終變成了以大寫小。

《妖貓傳》原著是日本人夢枕貘先生的作品。說句實話，日本人對楊貴妃和盛唐氣象還真是有一點執念。日本人一直傳說楊貴妃最後沒有死，東渡到了日本，所以直到今天在日本山口縣還有楊貴妃墓。這和白居易的那首《長恨歌》也不無關係。我一直就覺得愛情是無私的。因為它對於誰來說都是公平的。並不會因為你地位高貴而使得愛情變得高尚。所以我覺得楊貴妃與李隆基若真有愛情也並不值得歌頌，那只是千千萬萬的愛情中的一種。如果值得歌頌，那麼安史之亂中那些無數的離亂家庭，他們的愛情又怎麼辦呢？最後引用清朝大詩人袁枚的一首詩作為結束：

休唱當年長恨歌，

人間亦自有銀河。

石壕村中夫妻別，

淚比長生殿上多。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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