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楊絳：這輩子到頭來，我只學會了兩個字
// 愛 自 己 是 終 生 浪 漫 的 開 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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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初音
今天，本該是杭州保姆縱火案開庭。
被害人家屬林先生放棄了民事賠償，只求判處死刑。可惜連開庭都不能如了林先生的願，開庭半小時意外中止，擇日再審。林先生的文字依舊禮貌克制，卻滿眼都是的心灰意冷。
林先生的微博寫道：
太多人勸我介入心理疏導，可我不想。心理治療最終是讓我放下他們吧，可我不想。
這讓我想起《我們仨》里，楊絳先生親筆：
剩下的這個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我只能把我們一同生活的歲月，重溫一遍，和他們再聚聚。
前天，是錢鍾書第19個的忌日。也是女兒錢瑗離世第20年。去年，楊絳先生孤獨守了18年之後，終於「回家」。
她和鍾書、和圓圓，「我們仨」終於團圓了。
而這也許，正是林先生渴望的那一天。
不論時代新舊，不論天才凡人，不論富貴貧窮.......
一輩子
到頭來，怎麼都和楊絳錢鍾書，是同一個樣的呢？
你同樣會擁有愛情
楊絳與錢鍾書相識於清華，20歲的年紀，一見鍾情。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
我沒有訂婚。
她則緊張地回應：
我也沒有男朋友。
後來，楊絳在書里寫當時的少年，眉宇間蔚然而深秀；錢鍾書形容姑娘是「頡眼容光憶見初，薔薇新瓣浸醍醐」的脫俗。
錢鍾書作的《
圍城》是楊絳題的書名。
楊絳作的《洗澡》是錢鍾書題的書名。
錢鍾書的《圍城》中，多的是「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殘忍。」這樣刻薄的句子，可一寫起談情說愛，全是心思：
他寫接吻：你嘴湊上來，我對你說，這話就一直鑽到你心裡，省得走遠路，拐了彎從耳朵里進去。
他寫讓步：他說的「讓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塵」的「三分」，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
從初戀到垂暮，錢鍾書和楊絳全然不像民國其他弄潮兒，熱愛體會所謂的新式愛情。
錢鍾書說起楊絳：
我見到她之前，從未想要結婚，我娶了她幾十年，從未後悔娶她；也從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
你同樣會擁有牽掛
結婚那天，楊絳不過才24歲，錢鍾書發願：
從今往後，咱們只有死別，再無生離。
錢鍾書贏得了留學的獎金，楊絳就離開自己心心念念的清華，陪他去牛津大學。
錢鍾書自嘆「拙手笨腳」，小姐家出生的楊絳，就衣食住行全都給他照顧好。
可連蝴蝶結都不會打的錢鍾書，為了緩解楊絳的思鄉愁緒，天蒙蒙亮便起床。
笨手笨腳地煮了雞蛋、烤了麵包、熱了牛奶、泡了紅茶。把一張小桌支在床上，早餐擺的整整齊齊，才讓楊絳醒來享用。
楊絳詫異地說：誰給你點的火呀？
錢鍾書得意地說：我現在會劃火柴啦。
後來在英國，楊絳懷上了孩子，錢鍾書諄諄囑咐到：
我不要兒子，我要女兒，只要一個，像你的。
得像你，我才情願把自己對你的愛，分給這個孩子一些些。
女兒出生，沒能隨了錢鍾書的願，長得和爸爸十足的像。
愛情、家庭、孩子、一輩子，楊絳也曾以為，自己是老天爺選中的寵兒。
後來等到他們一起老了，楊絳想著，趁還能提筆，寫下一本書，名叫《我們仨》。
一家三口各寫一部分，錢瑗寫父母，楊女士寫父女倆，錢先生寫他眼中的母女倆。
可你以為能夠掌控得了人生的時候，才發現人生每一刻都在失控。
可你也會失去愛情
世間好物不牢靠，彩雲易碎琉璃脆。
抗戰爆發、被困上海淪陷區，文革期間被誣陷、女婿含冤自殺......挫折沒能打斷兩個人的相濡以沫，可終究敵不過一個「命」字。
1994年，錢鍾書起初只是發燒，一檢查卻發現時惡性腫瘤。手術分明是很成功，沒想到後遺症卻傷了腎臟，結果發生急性腎功能衰竭。
一九九八年歲末，鍾書去世。
他的願應了：只有死別，再無生離。
可他沒想起楊絳回他的那句：但是我陪你走的愈遠，愈怕從此不見。
可你也會失去牽掛
1996 年10 月，女兒錢瑗也已非常衰弱。
她請求媽媽，把《我們仨》的題目讓給她寫，她要把和父母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寫下來。
楊絳抱著女兒
躺在病床上，錢瑗在護士的幫助下斷續寫了5 篇，最後都不能進食了，還在寫。
楊絳求她停一停，沒想到一停就再也沒能提起筆。
錢瑗最後一篇文章落的日期是1997年2月26日，她去世的前6天。
一九九七年開春，錢瑗去世。
這世上，最後也只留下了楊絳一人，她說
：
我們仨失散了，家就沒有了。剩下我一個，就好比日暮途窮的羈旅倦客。
人這一生逃不過時間的作弄，或天災人禍，或生老病死，臨了了，人都走完了你才明白：
從出生，從離開媽媽的肚子開始學著孤獨。
到終了，到拍凈世間的塵土仍在學著孤獨。
不論多麼短暫的陪伴，都已是老天爺足夠仁慈的安排。
一輩子
不過是
得之我幸
失之我命
人生到頭來，真的都是一個樣：
曾經擁有，再一無所有。
大抵是你拚死捍衛的一切寶貝，依舊會在某個毫無防備的午後，被全數奪走。該你的命，躲不掉。
優秀如楊絳和錢鍾書躲不掉，善良如林先生和妻子也躲不掉。
《楊絳文集》的責任編輯王瑞說：
有一次，看楊先生穿的鞋還挺別緻，她說是錢瑗的，當時我都快哭了。
10月31日，林先生的微博讓好多人掉眼淚：
潼潼，爸爸才剛剛認識你，想一輩子陪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披荊斬棘。可是這一生，你只跟我打了個照面。
楊絳先生90多歲時才得以平靜：
剛開始是假裝堅強，後來就真的堅強了。
而林先生能自我安慰的也不過一句：
這輩子緣淺，下輩子我們再聚。
林生斌曾經的家 圖 / 朱慶豐微博
二零一六年夏初，楊絳去世。
他們仨從此團聚，既無死別，也無生離。
可林先生還有漫長的餘生要走。
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寫在腦海里的回憶，是每一個經歷過離別的生還者，堅持走完一生的所有勇氣。
百日祭時，林生斌為妻兒做超度。
他們揣著對命運的妥協，揣著對往昔錯過時光的悔恨，揣著對逝去之人的懷念，終究明白，
人生的宿命，不過是離別。
和愛人離別，和親人離別，和自我離別，和世界離別，能真正擁有的，只有在一起的時光。
錯過了就永遠錯過，失去了就一輩子失去。
所以，這一生最該學會的事情真的就是兩個字啊：
珍惜。
從遇見開始
從知道彼此的姓名
從第一次擁抱
從第一次大笑
從第一次哭泣就該用力地把握每分每秒。
千萬千萬，
別讓你愛的人，愛你的人，用離開的方式，來教會你如何珍惜。
因為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
是人生。
你能做到最好的事
就是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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