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和他的九條命

NO.233

文： 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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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這首膾炙人口的詩，幾歲孩童也能朗朗上口，2017年12月14日余光中先生帶著他的鄉愁在台灣辭世，享年90歲。

當我死時，葬我，在長江與黃河之間，

枕我的頭顱 ，白髮蓋著黑土，

在中國，最美最母親的國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張大陸！

這一生有多少人在臨終的時候可以坦然而去，心中無悔無愧？余光中先生可以做到，他對故土有著執著的深情，雖然一生漂泊，從大陸到台灣，從台灣到美國，從美國到香港，從香港再回到台灣，他對家庭如同故土一般有著深深的眷念，他說：家是講情的地方，不是講理的地方。他說夫妻先出是靠妥協，婚姻是一種妥協的藝術，是一對一的民主，是一對一的自由。所以他和妻子相愛了半輩子，和他的四個女兒父女情深。

假如我有九條命，

一條命，可以專門應付現實的生活：現代人最煩的一件事，莫過於辦手續。

一條命，有心留在台北的老宅，陪伴父親和岳母：父親年逾九十，右眼失明，左眼不清，岳母年過八十，五年前斷腿至今，步履不再穩健.........

一條命，用來做丈夫和爸爸：一個人有好太太，必定是天意，切勿視為當然。我覺得自己做丈夫比做爸爸要稱職，原因正是因為有個還太太。

一條命，用來做朋友：中國的舊男人，做丈夫雖然只是兼職，但是做起朋友來卻是專職。

一條命，用來讀書：世界上的書太多了.....

一條命，用來寫作：台灣的作家極少是專職，大半另有正職。

一條命，用來旅行：多看他人，多閱他鄉，不但可以認識世界，亦可以認識自己。

最後一條命，用來從從容容的過日子，看花開花謝，人來人往。

想要擁有九條命的余老先生沒有功利心，只有一顆柔軟感知的靈魂，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能活到90高齡，從入院到離去，沒有受太多的痛苦折磨，就帶著他的九條命逍遙而去，自由而行。

一次在南京大學演講的時候余光中說：杜甫這輩子就寫過一兩首詩給她的妻子，我就不同了，我寫了很多首。800多首詩詞中，有100多首就是寫給范我存的，從相戀相愛到相守，余光中和范我存一起走過了人生61個春秋，范我存永遠是余光中第一個讀者。余光中說一生太短，只夠愛一人。於是這對有愛的人把平凡的日子過成了詩。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有的人活著，可能早就死了，行屍走肉一般，丟失了初心，喪失了靈魂；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他的詩詞歷代相傳，他的文字溫暖人心，他的品行感染眾生。願余老先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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