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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精神的回歸——論周軍的詩

文以氣為主,從骨子裡說出來的話,總歸會帶著些骨氣,讀周軍的詩可讀出一種精神,自覺其力度與審美一樣動人。

《五律·甲午歲末拜謁倉頡廟》「軒轅肱骨臣,千古一英魂。荒冢寒鴉噪,連庭古柏森。拳拳史官志,浩浩漢家文。終老黃原上,唯思洛水春。」詩為懷古而作,寄興深厚而意脈清晰。首聯就題而發,點名倉頡所處年代和出身,及詩人自己對其人的高度稱頌。頷聯承上,寫作者目之所及,看似出語尋常,落筆不重,其實卻有十分氣力。「荒冢寒鴉噪」,極盡冷寂蕭瑟之象,但緊接下來的「連庭古柏森」,卻呈現出一派蓬勃生機,兩相比照,形成極為鮮明、強烈的藝術效果。頸聯兩句,不但對仗十分工穩,而且寫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頗能創達倉頡彪炳之神。尾聯則抒發詩人對古聖先賢的崇仰之意。

拜謁也好,憑弔也罷,都是借懷古以抒懷。倉頡廟的留存應是文明的象徵,它輝映著當代人的文化自信。可以說,只有在現代的喧囂中,倉頡廟的寧靜才有力度;只有在現代人的沉思里,倉頡廟才能上升為寓言。

詩旨雖有哲理意蘊,深刻的思想內涵,但措辭自然,並不深奧,從中可以見出作者駕馭語言的能力。《七律·乙未重陽夢遊朱雀山》「籬外菊中飲一樽,萬千紅葉火霜林。意闌淺卧青苔恨,性起長歌野雀嗔。滿目斑斕隨碧水,合團錦簇抱白雲。日斜煙籠惜回首,只恐冬臨秋不存。」不說「籠天地於形內」,但也寫出了山川景物的壯觀氣象,讚頌了造化無窮的生命偉力!夢遊也是游,遊記是充滿獨創個性和心靈自由的文體,它描繪的是作者獨具慧眼的印象。此詩即筆隨意轉,情感真摯而氣勢奔放。詩中的物象與詩人的感情融為一體,起伏曲折,使詩的意蘊豐滿而自然。

全詩圍繞「夢遊」二字展開,著力描寫游中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感。一、二兩句,尤其開頭已透露出詩人的逸興遄飛,豪氣滿懷。「籬外」「菊中」「火霜林」等字眼詩意飽滿。三、四兩句,「意闌」對「性起」一靜一動,一收一放,又以「恨」字示怨,以「嗔」字表喜,極有表現力,可謂以此襯彼,二者正反互應,相得益彰。五、六兩句,宕開筆墨,展現寥廓開遠的畫面。「斑斕」「錦簇」「碧水」「白雲」,天光、水色、雲影,運用美不勝收之景,烘托出詩人樂觀開朗的情懷。七、八兩句則也由景及人地寫出頻頻回首之態,依依不捨之情,怕只怕秋去冬來,良辰美景不再,詩人融情於景,景不絕而情不盡。

《七絕·江邊隨筆》「卻才登罷黃鶴樓,獨坐石欄望江流。芳草晴川依舊在,不知崔顥幾多愁?」詩人登臨黃鶴樓,發思古之幽情,駕起想像的翅膀,在古遠的時空神遊。想起崔顥,不能不想到黃鶴樓。更確切地說,看到黃鶴樓,不能不想起崔顥。詩人的內心被撞擊和震顫,萋萋芳草、歷歷晴川仍和當年一樣,只是不知道望不見《江關》的詩人,在「煙波江上」的「愁」還有完沒有?崔顥的《黃鶴樓》已成千古絕唱,它好就好在似脫口而出,語近情遙,一氣呵成,文勢貫通。一座黃鶴樓呈現出多麼深厚的文化底蘊,讓詩人周軍把一次尋常的登臨化為追古撫今的慨嘆。也真的是白雲千載,遐思悠悠!

周軍的文字流暢好讀,形象鮮明而情感熾烈。面對客觀景物,涌動著作者與其接觸和交流之間,不斷閃爍出的歡樂或悲愴,從而寫出自己的體驗、領悟、詠嘆和呼號。《五律·夏日》「太白八月雪,可解躁心靜。贏馬愁迢遞,隻身笑死生。衰顏出破境,殘酒潤凄風。明日西岐道,秦山又幾重?」此詩仍屬登覽之作,但與一般出遊有顯著不同。詩人沒就居高臨下之所見,而是從側翼另闢蹊徑,另發感懷。首聯兩句,從「八月雪」「躁心情」已見端倪,已聞聲息。八月飛雪,本不尋常,但可解浮躁之氣,又在超越塵俗的情理之中。中間兩聯以調侃之筆,工對之句寫出對生命、生存的別一番體味。瘦弱之馬膽怯於前途遙遠,可身單影只一介書生卻敢笑傲人生之窮達。走出低谷困境,半杯清酒即便慰藉苦澀的心靈。天亮後又要上路,途中的曲折坎坷誰知多少?詩人心裡明白:「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有「山重水複」,就會有「柳暗花明」!

周軍詩歌的抒情極具個性,往往正話反說,詩化卻以虛字出之。《五律·乙未新春》卻不是這樣。「布穀催遙綠,岩冰破早春。舊年遲撣壁,新歲早紅門。置酒飲歸客,烹茶待故人。夜深十里寂,好夢太白雲。」首聯開門見山,一「催」二「破」,已見滿目綠意,活力四射的早春。大寫意後工筆細描,雖說辭「舊」慢了點,而迎「新」卻是不甘人後,不慌不忙打掃庭除,趁早搶先貼上對聯,用美酒宴請遠道而來的賓客,以清茶招待常來常往的老朋友。等到人去席散,夜來獨游夢鄉何處去,還是太白山上好。看來,詩人對太白情有獨鍾,說不準這不解的情結緣何來?去年夏日剛去,今年開春又上。不嫌高又不嫌遠,可想詩人志趣的高邁,心期的超卓。

周軍詩能以寫出不同動靜,不同色香味。《七律·丙申夏偕發小渭水燒烤》就是借吃喝之名而散發胸中之塊壘。「土酒新蔬竹木柴,誰家渭水築鍋台。一干豪氣杯中取,十里荷塘畫外開。小令時喧知慧敏,餘生半醒笑拙呆。夜闌卧看繁星處,螢火松濤入夢來。」起筆就題論事,交代地點物象。頷聯具體描寫一邊飲酒,一邊賞荷。「豪氣杯中取,塘荷畫外開」,這一「取」一「開」中有無限波瀾,不盡韻致,放縱筆墨卻運掉婉曲。頸聯則直抒胸臆,在猜拳行令中看出聰慧靈敏,而在半輩子的似清醒而實迷茫里又見得笨拙痴呆。詩人感懷人生,意在言外,其暢適處正是寄寓處。眼前景、心中事、思里情,若隱若現,風人妙旨,深得詩之三昧。尾聯也是餘音繚繞,讓人玩味不盡。

不乏創新潛力,加上刻苦磨礪,周軍詩歌精神的回歸之路,會走得更快、更遠!

李旭辰,1945年生,陝西潼關人,大專文化,退休教師。過去幾十年,曾斷斷續續在《飛天》《延河》《陝西日報》《渭南日報》《長城文藝》《洛神》《中國黃金報》《黃金普教》《工人月報》《砥柱》《教師報》《陝西教育》等二十多家報刊發表詩歌、散文、評論等六百餘首(篇),並先後獲得《金秋杯》詩歌一等獎、《秦嶺杯》詩歌二等獎等多項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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