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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膽相照的兄弟,我和他共同的家

就在不久前,我還在人前神經兮兮地問:「桑吉呢?他去哪了?怎麼感覺有好久沒見到他了?」

別人都說我是不是在說夢話,眼神里大多露著不可思議。

他已經去世了,毫無預兆地,去往了另一個世界。直到如今,我仍舊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麼離去了。

生前,他憨厚平實的臉孔,他淳樸實誠的處事態度,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年歲,正當韶華,為了搭救一個墜河遇險的女子,而葬送了性命。可悲的是,女子非但不知恩圖報,反而像是從人間蒸發一般,搬離了原來的住處,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是桑吉的肝膽兄弟,對於他的遭際,除了悲憤,更多的是對現實的無奈。

桑吉還有一個女兒,以及一個老母親,自從他走後,便只能由老人家獨自照顧孫女。老太太是個堅強的人,桑吉的事雖然令她傷心到幾乎肝腸盡斷,但她仍能忍著痛苦告訴孫女:「孩子,別傷心,這不還有妳奶奶我嗎?咱們要為妳爸爸好好活著。」老人家強忍著淚水,露著笑容,她的堅強感染了孫女,孫女因此不再哭泣。

我依稀能記起桑吉的屍體送回家裡時,他女兒及老母親趴在桑吉身上凄慘哭泣的場景。那種氛圍下的悲慟,讓人心碎不已。

可是,事實是,怎麼哭,桑吉都回不來了。

我無奈地站在廳前的一角,遠遠的望著那一幕,只是稍微佇立片刻,淚水便噼里啪啦地蹦躂了出來。

對於死亡,我缺少認知,在我過去的世界觀里,死離我很遠,我以為那是電影、電視的畫面里才會發生的事。或許,在某段時間裡,我甚至認為人根本就不會死,永遠有年輕的爸媽照顧,永遠有無窮盡的歲月等待我去揮霍。可是,直到桑吉的意外發生後,我明白,死亡其實如此接近。

有時候,這般稚嫩的思維並非是自己刻意攜帶的,它更像是人類基因里嚮往安逸而忽視困苦造就的。或許這種思維並不是所謂的「稚嫩」,那隻不過是人類希望讓自己盡量遠離痛苦的周遭時,而自然而然形成的趨利避害的觀念罷了。

因為,總有一天,我們誰都要面對痛苦。無論它是生病,抑或是死亡。誰都無法避免。

當人類認識到這點時,我們的腦部神經便會自覺地避開痛苦,讓人能夠得以愉悅地樂享這短暫的一生。

桑吉只有三十歲,便去了另一個世界。還有更多的人,甚至活不到三十,他們便要早早地與這個世界告別,與親人分離,讓所有的喜怒哀樂化作宇宙的塵埃,形同無物。

每個周末,我會去桑吉家,看看他母親以及他的女兒,順帶捎點錢過去,錢不多,但足夠他們祖孫倆一周的基本生活。

老太太六十來歲,身體還算硬朗,平常就靠做點針線活賺些外快,收入權且可以應付日常的開支。我現在倒是更為擔心桑吉女兒未來上學的問題,這是不得不面對的,上學便意味著錢,意味著更多額外的支出。

每回去,老太太總是各種端茶倒水,忙不迭停地給我煎蛋下麵條吃,我肚中鼓脹,吃不下,卻又拗不過老人家的熱情,便硬著頭皮艱難將麵條塞進了胃裡,肚子因而撐成了氣球狀。桑吉女兒則在一旁靜靜地玩著玩具,乖巧認真的樣子,讓人不忍打擾。臨走時,老太太總是面露不舍,她知道,下回見面又是一周之後了,便叮囑我:「下回來就不要拎水果等禮物了,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我偷偷在桌上放下不多的錢,旋即與老人家道別。

「你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每周來看我們祖孫倆,而且還給我們錢?」

終於有一回,老太太沒忍住問了我。我清楚的知道,換作誰都會覺得這樣的關係不正常。這不是簡單地說是由於憐憫而這樣做,就能解釋清楚的。

她老人家知道的我和桑吉的關係——僅僅是停留在朋友這一層面上。其實,我和桑吉早已超越了朋友,他的母親便是我的母親,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清楚的知道,當初我因為醉酒車禍送到了醫院,那時我遍體鱗傷,幾乎喪命。醫院開出了天價的醫藥費,可是,我窮的叮噹響,更別提什麼存款,故鄉的親人又早已斷了關係,無依無靠,什麼都沒有的我,似乎唯有等死這條路。就在我陷入一籌莫展之際,是桑吉,他典當了自家的房產,把所有的錢都用在了我治病上。從那時起,我便認定了一點——這個叫「桑吉」的男人,值得我一輩子去報答。

我們的關係越發親密,比親兄弟還要親。後來,我生意還算順利,慢慢償清了欠桑吉的所有錢,桑吉也得以重新買回了之前的家。

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桑吉母親,她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

「謝謝!」

桑吉母親嘀咕著冒出了這兩個字。不知道桑吉母親是謝我告訴他這段故事呢,還是其他,但是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早已把這裡當成了家。我笑了笑,與她揮手告別,承諾下次仍會如約來到。

我仍舊會每周去一趟桑吉的家。

那裡不再僅僅是桑吉的家,也是我的家,我和桑吉共同的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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