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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新冷戰!俄羅斯伊朗土耳其結盟 有個國家居然把敵人當朋友

伊斯蘭國作為一個具有國家形態的恐怖主義組織,已經在國際社會的努力下被消滅了,伊朗和伊拉克政府已經先後宣布消滅了伊斯蘭國。但是接下來的中東會恢復平靜嗎?答案是確定的,不會。

伊朗在中東地區的影響力持續擴大。

筆者認為,中東的新冷戰格局已經形成。在接下來幾年時間裡,美國、以色列和沙特的三國聯盟,與伊朗系陣營的全面對抗,將對中東政治格局產生極其重要的影響。雖然美國和以色列,不會沖在最前沿。但是沙特在美國以色列的鼓動下,很可能在中東對伊朗系採取更加激烈的政治軍事冒險。這種政治軍事冒險意味著,中東在未來幾年可能出現不小的熱戰可能性。可能出現熱戰的國家包括黎巴嫩、敘利亞、葉門等。沙特和伊朗很可能在上述國家區域扶植各自的代理人,發動全面軍事對抗。

第一,伊朗系在打擊伊斯蘭國的鬥爭中繼續做大,沙特系與伊朗系的矛盾更加尖銳,這一對矛盾將在未來一段時間成為中東政治舞台上最主要的矛盾。在打擊伊斯蘭國的三年時間裡,伊朗-敘利亞-黎巴嫩真主黨-伊拉克什葉派民兵等構成的伊朗系力量,在打擊伊斯蘭國武裝方面確實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作為這場反恐戰爭的大贏家,伊朗系也趁機在戰爭中壯大,延續了自2003年伊拉克戰爭以來什葉派在中東強勢崛起的態勢。

伊朗的什葉派民兵。

對美國而言,伊朗及伊朗系力量的強勢發展,甚至已經到了尾大不掉的階段,美國接下來最主要的任務是打壓伊朗系。美國對伊朗當然不會像2001年的阿富汗或2003年的伊拉克一樣,而是會讓沙特衝鋒在對抗伊朗的最前線。最近半年來,沙特國王薩勒曼和王儲穆罕默德以反腐的名義基本穩固了統治,其背後的主要是美國及以色列的重要協助,尤其是美國總統特朗普的猶太女婿中間起了關鍵的協調作用。也就是在庫什納的斡旋協調下,美國和以色列幫助沙特王儲穆罕默德即將順利接班。雖然沙特和以色列官方是勢不兩立的對手,但事實上沙特和以色列已經成為親密的特殊關係,西方有人將其形容為frienemies(中文翻譯比較拗口,有點類似「友敵」的味道,但還是沒有翻譯出原詞的神韻)。

沙特與自己的敵國以色列的軍事關係持續升溫。

筆者認為,後伊斯蘭國時代,美國、以色列和沙特三國關係越來越密切,一個三國准聯盟正在中東政治版圖上崛起。

第二,俄羅斯在中東的影響力將有質的飛躍。2014年伊斯蘭國還沒有在敘利亞和伊拉克興風作浪前,俄羅斯在中東的存在更多的是象徵性的。比如,俄羅斯當時雖然在敘利亞的塔爾圖斯有一個軍港,這個軍港也號稱是俄羅斯在獨聯體範圍之外的唯一軍事基地,但事實上這個港口也只是一個破敗不堪的給養補充地。伊斯蘭國的崛起給了俄羅斯全面插手中東的絕好機會。兩年戰爭下來,俄羅斯不僅在敘利亞西部的拉塔基亞有了一個成熟的軍用機場,還控制了敘利亞西北部的庫爾德地區阿夫林。

接下來要關注的是,俄羅斯與伊朗、敘利亞等什葉派集團的關係密切升溫,俄羅斯與伊朗、敘利亞能否組成一個類似美國、以色列、沙特的准聯盟?土耳其也很可能成為這個准聯盟的一員。這兩個准聯盟之間的對抗是否會在中東發生全面對抗,甚至是熱戰?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不過目前來看還是謹慎樂觀的。畢竟美國總統特朗普一直強調的是美國第一,美國的對外戰略和中東戰略總體上還是處於收縮態勢。

中東的新戰略態勢。

第三,庫爾德人的角色會降低。隨著清繳伊斯蘭國的戰爭告一段落,在敘利亞和伊拉克兩個戰場都發揮關鍵作用的敘利亞庫爾德人和伊拉克庫爾德人,在接下來中東政治舞台上的角色會降低,美國很難延續過去幾年對這兩國庫爾德人的大幅支持力度。道理很簡單,美國只是利用庫爾德人打擊伊斯蘭國,讓庫爾德人充當打擊伊斯蘭國的地面炮灰。兔死狗烹的悲慘下場,雖然不至於在今天的庫爾德斯坦上演,但是美國對庫爾德的支持未來一段時間將下降難以避免。2017年10月,伊拉克庫爾德斯坦KRG的公投可以看出這個趨勢的端倪。雖然美國和伊拉克庫爾德斯坦KRG關係密切,但一旦庫爾德人尋求獨立,美國絕無可能提供實質性支持。打跑了伊斯蘭國,庫爾德人對美國的作用就會嚴重下降。一旦庫爾德人對未來政治道路選擇產生想法,他們就會變成美國的戰略包袱。

庫爾德女游擊隊員。

現階段,庫爾德最大的外部支援就是美國,一旦美國的援助力度下降,庫爾德人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尤其是敘利亞的庫爾德人。由於敘利亞庫爾德斯坦的地理位置糟糕,被土耳其和伊拉克庫爾德斯坦嚴密封鎖,一旦沒有了美國援助,敘利亞庫爾德人的處境將變得極其艱難。

第四,土耳其的角色會提升。目前土耳其已經全面介入敘利亞戰爭,其精銳部隊越境進入了敘利亞的伊德里卜省,像鍥子一樣斬斷了庫爾德人試圖將三塊分散的庫爾德聚居區連成一片的美好設想,改變了整個敘利亞戰爭的走勢。

更重要的是,土耳其在整個伊斯蘭世界的領導力和影響力正在與日俱增。過去,伊斯蘭世界的領導者是以沙特和埃及等代表的阿拉伯國家,但現在沙特和埃及都完全倒向了美國以色列陣營,這讓伊斯蘭世界的普通民眾感到強烈不滿和恥辱,埃爾多安領導的土耳其趁機填補了伊斯蘭世界領導權的真空。在這次耶路撒冷危機以及稍早前的緬甸羅興亞人道主義危機中,土耳其都表現出了伊斯蘭世界領導者的風範,贏得了伊斯蘭世界廣泛的讚譽。

土耳其成為伊斯蘭世界的領袖。

第五,伊斯蘭國作為一個國家形態的恐怖組織將不復存在了,但這不等於伊斯蘭國的恐怖分子不存在了,不等於中東的恐怖主義被消滅了。需要注意的是,總人數超過數萬名的伊斯蘭國武裝分子大部分其實沒有被打死,或者被俘虜,而是轉移了。說伊斯蘭國被消滅,其實不是一種準確的說法。接下來,伊斯蘭國將進入2.0時代,他們的恐怖襲擊方式將有重大調整,一方面他們會在中東腹地展開游擊隊式的侵擾和襲擊,另一方面他們會在歐美喚醒更多的獨狼式襲擊者,對歐美國家開展防不勝防的低烈度襲擊。

綜上,後伊斯蘭國時代的中東將迎來新一輪的地緣政治大動蕩,大混亂和大洗牌。中東這一輪的洗牌力度之大,可能是最近十年來罕見,這勢必對中國產生負面衝擊。

以色列和沙特已經在事實上結盟了。

第一,沙特與伊朗矛盾的全面升級和惡化,將迫使中國在中東面臨選邊站的難題。過去,中國視伊朗和沙特都是自己的友好國家,這兩大產油國都對中國的能源供應起重要作用。在伊朗沙特矛盾不尖銳的背景下,中國不必在伊朗和沙特之間選邊站。但現在恐怕再難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表面上看,伊朗所在的政治集團中,包括了俄羅斯和敘利亞等中國的傳統友好國家,中國似乎應該向這個集團靠攏,但是沙特所在的政治集團,包括了大量的阿拉伯國家和伊斯蘭國家,他們大部分是中國的友好國家。如果中國與伊朗走得過近,中國勢必得罪這些阿拉伯國家。特別是,阿拉伯國家數量眾多,他們在聯合國等多邊外交場合的投票權,是一個重要的大殺器。

第二,這一輪的中東大變局讓國際能源定價權更加集中,這對中國這樣一個嚴重依賴石油進口的巨大經濟體而言,這絕非好消息。過去美國和沙特的關係雖然密切,但美國和沙特為首的歐佩克國家在定價權問題上矛盾顯著,因為美國過去和中國一樣都是石油進口國。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一方面美國頁岩油技術的成熟讓美國也成為石油出口國,另一方面美國對沙特王位繼承人更迭的介入,讓美國卡住了沙特的命脈。我們知道,美國頁岩油的技術成本大約在60美元左右。目前的國際原油價格還不能讓美國的頁岩油保證足夠利潤。可以預見,未來幾年國際原油價格明顯還有提升空間。一旦原油價格上漲,中國經濟的運行成本勢必提升。中國必須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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