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成了她一生的追逐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這是我第一次讀張愛玲的《天才夢》唯一記到的句子。這樣華美而又憂傷的文字一下就觸動了我,讓我對那個十九歲就寫出這樣憂傷文字的女子,心生艷羨,又有些心疼。
記得初中時期最為喜歡的文學作家便是張愛玲,她的那份才情和孤傲一直觸動著我。
而如今,重讀張愛玲,覺得那樣清冷孤傲,又才華橫溢的女子像青花瓷,淡漠如煙,卻又冰冷易碎,她就靜靜地矗立在哪裡,不言語都覺得十分美好和生動。
似乎生來漂亮又才華橫溢的女子總是命運多舛,不知是孤獨成就了她們的才華,還是才華造就了她們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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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於1921年出生於上海公租界一個沒落的貴族府邸,出生於官宦世家的她,從小接受貴族教育,卻很少感受到來自家人的關愛。
八歲時,父母離婚,母親毅然去了法國,而父親又娶了後母。對於幼年時的張愛玲來說,那樣的歲月是煎熬的。在那個封建家庭中,她時常飽受著後母的挑唆和那個遺少脾氣父親的打罵、拘禁。於是,在1938年,她大膽地逃離了那個家,去找母親。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和母親一起生活的日子並不像她期待的那樣。母親對她不停的訓練,不斷的苛責,給張愛玲的童年留下了不自信的陰影。
張愛玲的成長在原生家庭帶給她傷的同時。書香門第的家庭,也為她今後的文學道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張愛玲曾在送給胡蘭成的照片中這樣寫到。
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愛情大概是她人生中最毫無顧忌、拋卻世俗的一次愛念。
胡蘭成因為在《天地月刊》中讀到張愛玲的《封鎖》而結識於她。初見時,張愛玲的文學才情及家世涵養讓他心生驚羨的同時,也有了幾分愛慕之情。
23歲的張愛玲,在愛情的世界裡,是朦朧的,卻也是不管不顧的。也許是由於幼年時期的影響,她需要一個家,渴望一個知音,一個疼惜、愛護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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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會看同一本書,一起討論文學,一起談論藝術。在胡蘭成的幾番追逐之下,張愛玲對他心生愛意。
「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生,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慰」。1944年,胡蘭成在拋棄妻妾後,與張愛玲定下婚約,但並沒有舉行正式儀式,只是在婚書中這樣寫到。
胡蘭成是一個典型的政治家,分別在不同的政治派別間徘徊,先是在汪精衛的偽政府宣傳部任職,後又和日本政軍兩界有所接觸。後來日本宣布投降,抗戰勝利後,胡蘭成大難將至,只能選擇逃亡,獨自留下張愛玲面對所有的輿論和自責。
這段婚姻帶給張愛玲的不是現世安穩和歲月靜好。而是擔負眾多不屬於她的流言聲討,甚至謾罵和攻擊。她今後的處境和文學生涯也為此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胡蘭成似乎是一個與她父親相差無幾的男人,不知道這是不是那個年代大多男子的通病,總是會有許多情人。也不知是不是那個年代只有女子才會銘記婚書中的內容「現世安慰,歲月靜好」。她們的愛情幾經波折,最後,歸於流煙。
胡蘭成在與張愛玲結婚後,先是在武漢愛上了護士小周並談婚論嫁,後又在逃離溫州後愛上了朋友的妻子范秀美。
其實張愛玲早該想到,一個能夠拋棄妻妾的男子,能指望他有多少忠誠呢?
儘管張愛玲在信中說著「我已經不喜歡你了」的話語,但還是為他寄去了30萬元,那是她寫電影的稿費。在胡蘭成逃亡期間,張愛玲也時常為他擔心並寄去錢財,而如今,說一句分手,她仍然如此。
每個女人都逃離不了愛情的桎梏,張愛玲亦如是。張愛玲的愛情,幾乎耗盡了她全部得精力。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在她華麗的人生中,拋卻世俗的觀念和道德的枷鎖,仍然沒有求得一個安穩的家。
五年後,張愛玲離開上海,開始了她的漂泊生活。先在香港,後又離開前往陌生的美國。
在美國,她遇到了賴雅,那個給了她婚姻的男人。
1956年,張愛玲與賴雅步入婚姻的殿堂,彼時,張愛玲三十六歲,賴雅六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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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婚姻生活是愉悅的,她們會一起穿過大街小巷,體會不同的風土人情;會一起看電影,歡聲笑語,那是一段有趣又快樂的時光。
但所有美好的東西似乎都與那個命運波折的女子無關。賴雅開始中風,身體狀況開始變得很糟糕。直到1967年,賴雅離開人世。
「家」這個字,似乎一直伴隨著張愛玲的一生,百般渴望卻又求而不得。
從年少時家庭帶給她的不安全感開始,她就一直渴望著一段安穩的婚姻,可她人生中的兩段婚姻都只有片刻歡愉,留下的都是孤寂和心灰意冷。
自賴雅去時後,四十六歲的張愛玲選擇了平淡、孤寂的生活,不再繼續婚姻。
1972年,她移居洛杉磯,開始了隔絕世事,一個人的幽居生活。
以至於最後的她,在去世一個星期後才被房東發現。追悼會後,骨灰被撒入了太平洋。
她想,既然沒有家,那就四處漂泊吧。
張愛玲的一生都在追逐她的寫作夢想,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獻給了文學事業。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想法只能存在於夢中,美麗又有才情的女子總是命運多舛、半生漂泊、老無所依。
張愛玲,那個孤僻冷漠、敏感決絕、卻又愛地不顧一切的女子讓我感到無比的心疼。她那高貴而又華麗的一生看似風光無垠,卻又孤寂難涯。
洗盡鉛華,我們看到的仍然是一個孤傲清冷、淡漠如煙,令人驚羨的民國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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