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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迪·沃霍爾終於爬上了當代藝術的頂峰,卻發現莊子早在那等著了

前 情 回 顧

1873年5月,李鴻章在一封奏摺中這樣寫道:「合地球東西南朔九萬里之遙胥聚於中國,此三千年一大變局也。」

一百多年以後,在2017年11月的福州,這個著名的論斷在一個雨夜裡又再度被提及,並且與大家所要討論的波普藝術之間,絕非毫無關聯。

悄悄告訴你,展訊在文末

作為當代藝術的一大頂峰,波普藝術總是遊離於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之間,引發了無數不由自主的驚嘆與不恥為伍的謾罵。與這些不絕於耳的喧囂相伴隨的,是一場世界性的藝術大地震,讓遠在太平洋彼岸的中國,也未能倖免。

如果把歷史的維度拉得夠長,在上一期的嘉賓鄭彥民老師看來,20世紀的中國人們始終面臨著一個巨大的挑戰:如何在現代化的同時,繼續做一個中國人。

遺憾的是在這一過程中,我們始終處於被動接招的狀態——即便如魯迅、周作人這些當時最為優秀的大腦,也只能見招拆招、疲於奔命。

歐鍵汶,號如堂,文學碩士,1975年生於福州。閩江師範高等專科學校講師,書法學科帶頭人。先後隨朱以撒、鄭本容、林健、陳國斌、郭丹等名師研習文學、文藝學及書法篆刻。開設福州地區首個大學書法專業方向。現為福建省書法家協會會員,三月三書社秘書長。作品被福建省美術館、洛陽白馬寺釋源美術館等機構和個人收藏。

面對這樣一個龐大而又抽象的命題,我們不妨讓問題回歸當下,回歸藝術本身。

書法家歐鍵汶老師旋即接過了話匣子,在他看來,中國之所謂當代藝術值得存疑。

通過觀看作品得來的直感,我想中國當代藝術家知道自己的作品都是狗屎的怕是不在少數,但他一定要這麼去玩。但當年那些(波普)藝術家,他們覺得自己的作品是神品,牛得不行。這種意識是完全不一樣的。

「呃,這個能寫嗎?」

「你自己去看,他們真的會認為自己的作品是跨世紀的嗎?連自己村都跨不出去。」

凱斯·哈林:所謂跨不出去

其結果,便是中國當代藝術界的尷尬境地——「在現代的語境下玩古典,別人會覺得你守舊、沒才氣;但你去玩當代藝術,又沒有真正的土壤、氛圍和修養,最後搞得不倫不類。

那麼在東方傳統與西方現代之間,難道就沒有橋樑的存在嗎?

身為書法家,歐鍵汶老師傾向於肯定性的答案:在書法界,日本書法家井上有一便是最好的例證。

井上有一,這個名字對於研習書法的朋友並不陌生,他堪稱戰後日本對世界藝術影響最為深遠的一位書法家。他使書法從傳統式教養傳承的性質中蛻變,像楔子一樣釘進在西方近代繪畫史的篇章中,明確地表現出戰後日本站立的姿態。(圖為創作中的井上有一。至於他長什麼樣呢?嘿嘿自己查去)

二戰之後,日本的書法在歐洲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一藝術現象,正符合日本「脫亞入歐」的政治訴求,與中國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大相徑庭。

「井上有一曾說,書法是萬人的藝術。這個觀點跟大的西方美術潮流是一致的。對於井上也好,波普也罷,我們要討論的並非是某件作品本身到底『好不好』,而是要將它放在藝術民主化的背景下來觀察,他們所要表達的便是:藝術並沒有放棄你們,藝術是屬於我們的。

井上有一作品《夢》,1968. 1. 8,204×146cm,ボンド墨,和紙

對於井上有一而言,哪怕王羲之的筆法已經達到了極致,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所有的傳統都被划上一個大圈,作為整體遭到了質疑。

「最後你會發現井上提出了一個問題:書法到底是法重要,還是書重要?他用行動證明,書寫要比法、傳統更重要,這就與西方的行動藝術有了聯繫:行為本身要比結果更重要。井上人在法之後,他的行動卻在法之前:沒有法之前,難道書寫就沒有意義嗎?」

而這個疑問,恰恰也正是波普藝術對傳統藝術所提出的詰難。

你可能看不懂《星空》,看不懂《格爾尼卡》,但邁克爾·傑克遜你一定認識。

「我們現在談波普,或者說後現代藝術,我覺得從大的藝術脈絡來講,有一個東西可能並沒有發生變化。藝術家們還是在試圖解決幾個問題:第一,是解決傳統問題,傳統在當下如何可能?第二,就是解決自身表達的問題;至於第三,則是藝術、藝術家和大眾之間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關係。無論是古典派還是印象派,最後都逃脫不了去梳理這個問題。在第三個問題上,波普藝術考慮得相對更多一些。」

隨著科技的發展,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愈發密切。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們是無法忍受被告知:這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如果你們藝術家搞的事和我毫無關係,我為什麼還要關心?

歐鍵汶作品《遠離顛倒夢想》 規格:138*35cm

而這一切,恰恰是中國一直以來正在發生的:「長期以來,中國的大眾藝術教育是偏狹和匱乏的。新中國成立之後,藝術樣態的每一次更迭都難說是自身邏輯的演進,而是被外力推動著,為了某個目的、甚至為了爭奪話語權而改變。」

在他看來,儘管福州舉辦過很多號稱是當代藝術的展覽,但實際上,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世界性的當代藝術是怎麼玩的,這一次的波普藝術展,便是對現狀加以改變的最佳契機。

歐鍵汶作品《陌上花》 規格:138*18cm

說到如今思想、藝術的稀薄,他不禁感慨起中國古代的諸子百家,能夠在那樣混亂的300年里,把可以想到的問題幾乎思考了個遍。

「可是對於先秦諸子來說,他們所宣揚的是一種極致的經驗主義,同邏輯的聯繫並不密切。有一個笑話可以套用在我們今天的討論里:當安迪·沃霍爾終於爬上了當代藝術的頂峰,卻發現莊子早在那等著了可實際上,我們並沒有自負的資本。

歐鍵汶作品《翰墨書院》 規格:134*33cm

當夜的訪談行將結束,雨還在不知疲倦地下著。

歐鍵汶老師談起自己在南帆的著作《辛亥年的槍聲》中讀到的一個場景:當林則徐晚年遭貶,回到已成為通商口岸的福州。或許在某個深夜,身在三坊七巷的他會想到此刻的煙台山上,教堂的尖頂正聳入雲端。

你很難想像,當時的他會是何種感受。

雨一直下。

依然只有一個問題的Q&A

Q:歐老師,請問您作為一位書法家,都有哪些藝術關鍵詞呢?

A:第一個可以說是「不離漢字」,這是最基本的邏輯前提。我們常說漢字是象形的,給人的感覺好像說漢字是具體的圖像,但實際上,漢字是抽象的概念。為什麼反對拋棄漢字來保持書法的本質?因為跨過它就什麼都沒有了。

書法是中國一門最具日常性的高級藝術。你可以不覺得它是藝術,當我們把書法作為作品放到觀眾面前的時候,大多數人看書法的順序是,先看你寫的是什麼內容。這本不該是進入書法的路徑——這寫的什麼內容,這內容我挺喜歡的,然後就沒有了。

歐鍵汶作品《鶴拓片題字》 規格:66*44cm

第二個關鍵詞,就是「不離書寫」。

有人說真正真誠地去書寫,對當代中國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我們學書法,就是先從這個體那個體開始學,全然沒有帶上自己的情感,實際上是一種體育運動的培養模式,拿學游泳舉例:先學蛙泳,然後是自由泳、蝶泳,蝶泳最後學,因為它複雜。

書法的學科化、課程化已經三四十年了,對中國書法傳統的研究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這麼多年從學院體系培養出來的書法家少之又少。當代人談論書寫的時候,是沒有概念的;書寫行為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延展和深化,也是沒有概念的。當它把一種書寫狀態赤裸裸呈現出來的時候,你會覺得背後沒有東西了。

歐鍵汶作品《此樂何極》 規格:18*18*60mm 材質:壽山善伯旗

最後說句題外話:藝術對大家還有用,是因為它時刻在提醒我們,我們還面臨著太多的問題。

至於波普藝術想說的就是,這個世界就是我們展現給你們的樣子,不要抱有太多的幻想。

下集預告

希望大家讀完

能有所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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