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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故事﹞中國傳統村落——平定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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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故事﹞

中國傳統村落——平定瓦嶺

想像中的瓦嶺比較偏遠。沒想到,我們驅車從平定出發,走307國道,在柏井段拐上去西回村的公路,之後又走了4公里通往瓦嶺村的硬化路,大約40分鐘的車程,瓦嶺層層疊疊的山巒田野就在眼前了。

光緒版《平定州志》記載:「瓦嶺村,州東南五十里」。《平定縣地名志》記載:」瓦嶺村,地處山區,峰高岩深。位於縣城東南部……因南北皆山,山夾平坦,狀如瓦,故名。」

據保存在平定縣大石門村的一通殘存的八角石塔記載,瓦嶺這個村名,至少在宋代就有文字記載了。

山西省陽泉市平定縣瓦嶺村,現在依然居住著18個姓氏300多戶人家,其中,以侯、穆、李三大姓氏人口最多。相傳,侯家和穆家為坐底戶,但侯家、穆家是從什麼時候定居此處,卻沒有人能說得清。

村中流傳著這樣的順口溜:「金門樓楊家、銀門樓寇家、萬羊侯家,趕不上牛家「。明清以來有碑石可考的記載中,楊姓、寇姓、牛姓已全無蹤跡,而侯家卻綿延至今。

古老的瓦嶺村有14個自然村,像黃櫨梁、大寨堖、寨堖、狼蓬岩、雕占等等地名,都寓意著這裡地理位置的險峻和自然風光的奇美。不僅如此,這裡的人居風貌更讓我們感嘆先人深厚的易學思想。

瓦嶺村南北兩道山溝密布著依山就勢建造的窯院,由高而底,層疊向下,直至溝底。這些石頭窯院就個體而言,經年累月,普普通通,並無特別之處。然而,當他們以群體的風采進入人們的眼帘時,其「立體交融式」的獨特景觀構造出的雄渾壯美,不得不讓人在震撼之餘,感嘆先人和大自然互動而生的智慧。

就在這些窯院內外,還有碾子和石磨。聽村人說,這也是有規矩的。

按照「風水」說,左青龍,右白虎,碾為青龍,磨為白虎,所以這碾子和石磨分別放置在院子的左邊和右邊。

這些分布在山溝里的窯院,有很大一部分已經人去窯空,窯洞里殘存著久已閑置的舊時工具。院子里荒草叢生,石磨和碾子在陽光照耀下默默守候著曾經的歲月,院前屋後的棗樹依然開花結棗,無怨無悔地等待著收穫的季節。

瓦嶺曾經的主村,雖然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空心村,但這裡古風猶存,保留基本完好。

那些已經搬遷到瓦嶺新村的村人,趕著騾馬,扛著鋤頭路過曾經的居處時,他們總是就著西下的夕陽,滿天的彩霞饒有興趣地談論童年時代在這些山溝里快樂單純的歲月。有詩讚曰:南北環水歸西龍,四面環山鳳凰嶺。雙水龍天腳下匯,西坡柏林圍我村。

據村人介紹,民國時期京華才子侯倫假期回到家鄉,看見祖居之地的瓦嶺,四周山水環繞,地貌形似飛鳳展翅,村前的大小南山像兩根旗杆豎立,柏嶺山漫山柏樹千姿百態,香煙寺錯落有致,有感而發,揮毫書就八景古詩:高峰曉日、古寺夜鍾、蒼松獨秀、翠柏成蔭、清潭印月、雙龍脫(拓)印、巍寨生風、曲水環村。

這些詩句曾經鐫刻在大王廟牆壁上,可惜,在那個特殊的年月里,隨著大王廟裡的壁畫一起被人為毀壞。但萬幸的是這八景風光依然站立在瓦嶺的山峰溝壑中,以更加壯美的情懷等待著人們欣賞的目光。

在瓦嶺村《李氏家譜》中,有這樣的一段記載:環柏嶺山二河匯合處,谷深峽窄,岸偉峰奇。二河之夾角,巍立一山,上建龍天廟,座東面西,猶如龍頭。山洪暴發,洶湧澎湃,龍天腳下,二河搏擊,濁浪滔天,飛石擊壁,驚心動魄,蔚為壯觀。龍天廟後連天嶺,順柏嶺山,經東堰、東圪溜掌、白大王廟梁、白岩嶺,逶迤三十餘里直達女媧鍊石補天處——東浮山。

清朝乾隆初年,富甲一方的瓦嶺村侯安國讓他的孩子師從辛酉科舉人、棟選知縣蔡服采受業進學。飽讀詩書的蔡服采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每當農事結束,霜葉呈紅的季節,就興緻勃勃地來到瓦嶺。瓦嶺晚秋風景得以從其筆下呈現於人們眼前:「鄉西北隅有柏嶺古剎,奇石崢嶸,千峰拱峙,青松挺其前,古柏繞其後。」

這一年的中秋佳節,蔡服采又來到瓦嶺柏嶺山遊覽,適逢鄉中父老正商量著砍一些山中的柏樹賣掉,以便籌集費用,修復已經倒塌的鐘樓和山門。蔡服采見滿山柏樹蔚為壯觀,期間黃櫨霜灑紅葉,不忍心讓鄉中父老為修寺廟砍伐樹木而破壞景觀,就極力勸止:「寺名柏嶺,蓋因古柏參差,蒼翠跌錯而得名也,有其名不可損其實,且此樹蔚乎青蔥,秀色遠映,亦一鄉旺氣所關,似不宜輕為剪伐,以傷生氣。」

當時的平定州名人蔡服采這番話,觸動了曾在三四年前,施地給寺廟為香火之需的侯家子孫侯度和他的母親穆氏,他們慨然出資修復寺廟山門和鐘樓。善行義舉,立碑為記。碑,立於清乾隆十五年,撰寫碑文的人就是蔡服采。公元1750年,蔡服采把這段故事連同「翠柏成蔭」的美好風光一起寫進了碑文中,讓我們對翠柏的栽植年代頓生無限遐想……

據村人李書朋介紹,這窪柏樹有500畝,是天然生成的石柏。這裡有國家一級古柏八株,二級31株。其中有一株遠近聞名,最吸引遊人的古柏,胸徑2.8米,高17米,冠大蔭畝。

《平定州志·壇廟》記載:香煙寺,在州東五十里瓦嶺村,寺右古柏一株,相傳為神樹,高數丈,周五圍。寺前松柏無數,遍山蒼翠,有蔡服蔡碑記。這就是那棵千年古柏,在瓦嶺村,人們都稱它為神樹,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古柏包生。這棵樹周徑數丈,枝葉茂盛,一莖九枝,每枝都要幾個人手拉手才能圍住。

這棵古老神奇的柏樹已經讓我們大開眼界,在這上邊還有更古老的柏樹。

瓦嶺人還流傳著一句話:沒有石頭的地方還不長柏樹。像這樣年代久遠,造型各異、富含傳奇色彩的古柏,在柏嶺山上隨處可見。柏樹在瓦嶺古來就是一大景觀:「先祖宏德護聖境,原始古木存至今。千年古柏稱神奇,漫山柏林綠常青。」

這是一幅舊時的瓦嶺村柏嶺山香煙寺廟群示意圖,從這幅圖回望曾經的柏嶺山,遠觀鬱鬱蔥蔥,廟閣掩映,近看曲徑通幽,雕樑畫棟,寺外有廟,錯落有致,三步一殿,點綴山間。

在柏嶺山香煙寺寺廟群中的狐突大王廟,在《平定州志·壇廟》里就有記載:狐突大王廟,在州東五十里瓦嶺村,相傳狐突御戎至此。那麼,這個寺廟群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建築的呢?村人還有自己口口相傳的說法。

回望上世紀四十年代初,千餘年晨鐘暮鼓的瓦嶺香煙寺打破了往日的寧靜,寺廟裡來來往往的人中有了各種身份的人,有偽軍領著的日本兵,有閻錫山的晉綏軍,更有共產黨八路軍的工作員。當時的情景仍清晰地存留在曾經在香煙寺做替身和尚,後來成為八路軍戰士的南下老幹部岳米棟的記憶中。

據岳米棟回憶,秦基偉曾經在香煙寺居住過。1937年9月6日,八路軍一二九師抗日誓師大會召開。秦基偉被編在教導團,參加了這次大會。10月18日,一二九師到達山西平定縣。在平定,秦基偉創建了「八路軍一二九師秦賴支隊」,也叫「一二九師抗日獨立支隊」。

八路軍一二九師秦賴支隊在平定的歷史上寫下了色彩濃重的一筆,而瓦嶺村就是其中一抹炫目的紅色。

這就是上世紀四十年代抗日戰爭時期瓦嶺村人為躲避日本兵掃蕩挖下的土窯洞,在瓦嶺這樣的土窯洞遍布山野,村人稱之為郢。

這兩個建築結構完全一樣的連體院落,名叫雙喜院。就是抗日幹部訓練班的原址,在這兩個院落里接受培訓後奔赴抗日各個戰場的學員都是抗日戰鬥組織的骨幹。就在這院子里還走出來一位革命軍隊的高級幹部。

上世紀四十年代的太行山,是抗日的英雄山,深處太行山腹地的瓦嶺村,經歷了那樣特殊時代的洗禮,成為英雄的紅色抗日根據地,和它的地域環境及人文傳統有著深厚的關聯。

「巍峨古寨冠群峰,相傳此地扎軍營。斷垣殘基現猶在,坍井碎瓦今尚存。」巍巍大寨堖,不僅俯看著山下的村莊,也遙望著周邊的幾百里地域,這裡的先人,住在山下耕種,這裡的兵丁住在山上守護。

古往今來,村人的生活中演繹著太多先人的生活痕迹,修廟拜神祈求和平是一種,文化娛樂寄託和平也是一種。在瓦嶺村至今有一支迓鼓隊,是瓦嶺人逢年過節,廟會祭祀的頭牌演出隊。和從前不同的是,現在的隊伍里出現了婦女的身影,這大概也是瓦嶺人適應時代變化,在不斷演變中發展的一個佐證吧。

村子裡流傳了千餘年的武迓鼓,是古代軍事文化在村子裡的演繹,也是山地居民娛樂自己平淡生活的重要內容。

環山的地形讓先人選擇此處安身立命。有大山做屏障,阻擋了侵略者,卻沒有阻礙中華傳統儒學的滲透。這裡的三大姓氏,侯家、穆家、李家的古墳中,都有他們的祖先和縣城名儒通婚結親的碑石記載。村中私塾教育也非常繁盛,三大姓氏的家譜里記載的舉人秀才不計其數,濃郁的學風中,中國傳統文化中「國家興旺匹夫有責」的民族精神在瓦嶺村代代相傳,當日本兵侵略中國,家鄉處於危亡關頭時,村人在八路軍的帶動下,很快就組織起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投身抗日救亡戰鬥,成為了這裡人們的自覺意識和積極行動。

翻閱《平定縣誌》,烈士名錄條下,瓦嶺村有28位英烈的名字觸動著我們回望歷史的情懷。曾經的血雨腥風已成紅色的記憶,曾經的英雄山脈依然蒼柏成蔭,曾經的瓦嶺人抗擊日寇的智慧已成長為漫山遍野的層層梯田。這個美麗的山村和山村裡純樸善良的人們,用年復一年的勤勞守護著自己的家園自己的生活。

2014年,瓦嶺村被住建部列入中國傳統村落保護名目。

寫於2016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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