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淵中創造春風
【站在舊年的門檻上回望,有許多東西值得寫,有許多來不及寫,也有許多曾經寫過的,也未曾被更多人閱讀。比如這篇舊作——《在深淵中創造春風——2015,我的抄詩報告》。
自2013年9月開始抄詩以來,這個近似於行為藝術的做法,堅持下來,卻給了許多許多,遠遠超出了曾經期待的。這篇2016年新年的總結,已經表明了這種堅持給我的意義。雖然是舊作,但依然可讀。希望各位喜歡。】
但是我堅信,一個閱讀詩歌的人要比不讀詩歌的人更難被戰勝。
——布羅茨基
儘管我在前面兩年的年度抄詩報告中詳述了我為什麼抄詩,但還是不斷有年輕的朋友在網上問我,為什麼抄詩?抄詩有什麼用?
我個人的體會,我曾化用阿赫瑪托娃《致詩歌》的詩句和以賽亞﹒伯林的一句話,分別作了表達。
「你領我去向無路之地,
穿過黑暗像一顆隕星。
你是苦難和錯誤的信仰,
但卻不是安慰-------絕不。」(阿赫馬托娃:致詩歌)
我把阿娃的詩化為「陪我穿過黑暗的流星」,作為2013年度的抄詩報告題目,她很好地向征了我的某種狀態,某種情緒——在黑暗中如何自處。
因為有光亮,這光亮有許多來自選擇抄讀的詩歌。一代代一國國的詩人們,用他們的浪漫想像,用他們歌詠的自然風景人性光輝,幫助我抵禦了來自社會和內心深處瀰漫的黑暗。
這些詩歌,就像我們一個人走夜路時放聲歌唱以壯己膽,也像黑暗中的流星,讓我獨自上路不覺孤獨。
以賽亞·伯林談到政治上的浪漫主義時,曾說浪漫主義是靈魂自我遊戲時秘不可述的歡愉。
我對政治和政治浪漫主義不感興趣,但覺得把伯林這句話用在我抄讀詩詞上,倒是非常的貼切,抄讀詩詞才是我「靈魂自我遊戲時秘不可述的歡愉」。我把這句話作為了我2014年的年度抄詩報告題目。
相比「陪我穿過黑暗的流星」,「靈魂自我遊戲時秘不可述的歡樂」,我的感覺和自我認識又有了精進,從工具性的對抗外在和內在的黑暗和壓力,到率性而動的享受靈魂的自我遊戲,這是一種更高的境界。
俄國詩人巴爾蒙特寫詩《我對瞬間說:「停住!」》,裡邊有一句:
「假使理想也無法刻量深度,——
那我們就在深淵中創造春風。」
在深淵中創造春風!
不再是黑暗中孤獨的自處自守,還要把自己認為好的,分享奉獻於眾人,就像洛侖茲的蝴蝶,小小的翅膀一撲扇,或也能引發太平洋的風暴。這是從自我建設真正走到了改造社會建設新中國的一步!
當然,這由內而外,並不會強求,因為在我看來,做好自己,也就向征著改造社會建設新中國的一種努力。
在深淵中創造春風,更多是一種自我期許吧。
我也很喜歡海頓斯坦的《最艱難的路》:
「你緊緊壓住我,黑暗的手,
沉重地在我的頭上停留。
可我要勇敢地給自己帶上花冠,
我發誓要挺住,絕不悲愁。
明媚春光中鳥禽的哀鳴,
不同於老人苦悶的擔憂。
我周圍雲集著寒涼的陰影。
最艱難的道路依然要走。」
最艱難的路依然要走,走向生命終點的路可能還很漫長,就讓詩歌繼續陪伴我,一起走過漫漫長路,哪怕是黑暗中。
在對他人詩歌的抄讀中,除了前述自我感覺的三種境界,還可以涵養自己的審美情趣。
當然,在今天這個時代,抄讀詩歌還有另外的價值。布羅茨基在諾貝爾授獎詞中說:「但是我堅信,一個閱讀詩歌的人要比不讀詩歌的人更難被戰勝。」
2015年,我設定的抄詩目標是1000首,慚愧,全年只完成910首,需要加油。所抄詩中,三分之二是中國古代詩詞。
2015年詩經抄完了第二遍,抄的最長的詩,是阿赫瑪托娃的《安魂曲》。這是2014年以來第四遍。
感謝那些詩詞中相遇的世界,相遇的靈魂,以及那些獨特的審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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