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守南大門：西南少數民族為何對中華歸宿感極強？多虧了孔明！

文史 01-27

作者｜

平平爹

來源：我們愛歷史（his-tory）

字數：2957字，閱讀時間：約7分鐘

三國時期蜀漢名相諸葛亮，是家喻戶曉，深受中國人民所喜愛的歷史人物。在明朝小說《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是一個奇幻式的人物，他不僅精通韜略，還深諳奇門遁甲之術。諸葛亮不僅料事如神，還能未卜先知，能呼風喚雨，甚至還能燃燈續命，簡直如同半神一般。

而在許多西南少數民族心目中，諸葛亮的形象似乎還要更高大！在他們的心目中，諸葛亮就是真神！

一：諸葛亮的神話緣起於一場南征

公元223年，蜀漢先主劉備因伐吳失敗而憂憤而終。南中大姓雍闓趁蜀漢國喪之機，協同牂柯郡太守朱褒、越嶲郡叟高定以及彝族頭領孟獲等人一同反叛。蜀漢先丟荊州，再失南中，加之因夷陵慘敗而損失了大量兵力，正如諸葛亮《出師表》所說：「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出於鞏固後方的需要，蜀漢的實際掌舵人——丞相諸葛亮決定親自處理這場叛亂。在以往，漢族政權對於西南少數民族的討伐，主要使用屠殺和掠奪的方式，希望通過威壓手段制服這些「冥頑不靈」的蠻族。然而，這樣做非但不能達到「平撫群夷」的目的，反而激發了少數民族的仇恨，導致西南地區叛亂不止。

諸葛亮吸取前人教訓，決定以「攻心為上」作為本次征伐的作戰方針，通過恩威並施的手段安撫這些少數民族。

公元225年，諸葛亮率軍出征，蜀漢兵分三路，深入不毛，屢敗叛軍，從益州一直追擊到今天緬甸境內。在面對孟獲所率領的少數民族，諸葛亮奉行「少殺、慎殺」的方略，力求通過少殺人達到平叛的目的。面對漢軍的威勢，孟獲最終在雲南境內被生擒活捉。據晉人習鑿齒《漢晉春秋》的記載，孟獲被諸葛亮擒獲達到七次之多，成就了「七擒孟獲」的經典故事。

雖然這個故事有後人累層加工的痕迹，但是這卻表明諸葛亮在平定叛亂中，並沒有進行過度殺戮。

孟獲對於諸葛亮的仁義感到心悅誠服，他聲言：「公天威也！南人不復反也！」

在平定南中後，諸葛亮在當地採取了寬緩綏撫的羈縻政策。

他任用當地大姓入朝為官，籠絡人心。並且還在該地採取「不留兵，不運糧」的策略，充分尊重當地風俗，最終達到民夷粗安的效果。對於西南少數民族來說，諸葛亮的仁慈與王莽以來漢軍的暴虐形成鮮明的對比，從內心裡對諸葛亮產生心悅誠服的感情。

同時，

諸葛亮還在西南當地傳播漢人先進的農耕文化、農耕技術，在西南人民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記。

隨著時間的推移，諸葛亮在西南少數民族心目中逐漸變得高大，甚至開始神化，成為神明般的存在！

二：各族對於諸葛亮的崇拜

諸葛亮在南中待的時間並不長，但在當地留下的遺迹和傳說卻出人意料的多。在民國時期，學者曾對西南民族地區進行鄉野調查，發現在黔滇兩省與諸葛亮有關的遺迹就達到18處之多。通過採訪西南各族，學者們驚訝地發現，

當地人民對於諸葛亮居然家喻戶曉，景頗族、僳僳族等民族將他更是視為神明。

更為有趣的是，許多留有孔明遺迹、孔明傳說的地方，諸葛亮似乎並沒有涉足過。

事實上，西南少數民族對於諸葛亮的崇拜，從他死後就開始了。據習鑿齒《襄陽記》記載，

巴蜀人民對於諸葛亮是「百姓郊祭，戎夷野祀」，其中戎夷就是西南諸少數民族。

在《雲南志》中也曾有記載：

「永昌城，古哀牢地……有諸葛武侯城，城有神廟，土俗咸生敬畏，禱祝不闕，騎馬遙望廟皆下馬趨走。」

自晉朝以降，西南地區不斷有漢人湧入。漢人口中諸葛亮的故事和西南少數民族口耳相傳的孔明故事形成合流，

形成獨具特色的「諸葛亮崇拜」現象。

現在就讓我們來簡單列舉下西南少數民族對於諸葛亮的敬愛。

首先是傣族，傳說在諸葛亮征南中前，他們不會蓋房子，婦女也不會做衣服。

諸葛亮就用幾根竹棍把他的帽子支起來做樣子，教會了傣族人蓋房。

所以現在傣族人的竹樓皆沒有牆腳。

▲傣族竹樓

在基諾族人眼中，他們的祖先是諸葛亮士兵的後裔。

在行軍中，他們掉了隊。為了嚴肅軍紀，諸葛亮將這些士兵留在了當地，並留下了一些茶種、糧食在當地安居。這些士兵為了表達自己的悔恨，他們以諸葛亮的帽子為樣式建造房屋。在祭祖中，基諾族人都會高喊諸葛阿公之名，以表達自己對於諸葛亮的崇敬。傳說在清朝時，基諾族留有三條鞭子，左為阿爹留，右為阿母留，中間給武侯留。

▲基諾族竹竿舞

在傈僳族心目中，諸葛亮是他們的造物主，也是除暴安良的神靈。

傳說諸葛亮討伐南中時，由於軍力不夠而難以取勝。於是諸葛亮取土燒製成俑，並且用仙術將之變為活人，這些人就是傈僳族的祖先。而傈僳族之名，也是取自「泥塑」的諧音。同時諸葛亮還曾幫助傈僳族的祖先趕走為非作歹的大鬼主，還教他們開闢水田，種植稻穀。

▲傈僳族

在苗族的傳說中，諸葛亮曾教導他們種植糯米，織布，編鞋，牛耕，還製造了他們習俗中最重要的樂器——鼓。

▲苗族

在德昂族人中，諸葛孔明的故事可謂是家喻戶曉，傳說他們耕田是孔明教的，谷種也是孔明給的，房子是孔明建的，連獵頭習俗也是源於孔明。

▲德昂族

景頗人與基諾族一樣，也認為諸葛亮是他們的祖先，他們尊稱孔明為阿公阿祖。在祭祀中，首先就要請出諸葛亮的神位。西方傳教士曾在景頗族人中傳教，他們誆稱諸葛亮是耶穌的化身，欺騙景頗人信教。

▲景頗族刀舞

西南許多民族有一個共同節日，那就是火把節。傳說這個節日也與諸葛亮有關。在諸葛亮南征後時，百姓們簞食壺漿迎接王師，在晚上就沿河燃起火把為漢軍照明。到了後來，便發展成了盛大的火把節。

▲火把節

當然，在西南人民心中流傳的孔明傳說還有很多，筆者就不一一列舉了。

三：諸葛亮為何如此受尊崇

諸葛亮作為一個征服者，為何會如此受西南人民敬愛與認同呢？在筆者看來，其首要原因自然是諸葛亮不僅不亂殺人，而且還將先進的技術傳播給他們。在諸葛亮以前，漢族政權出於歧視，將西南民族當成鳥獸，一些不法官吏在地方為非作歹，最終激發民眾暴動。

然而諸葛亮和他派遣於西南的地方官卻與之前的漢官有顯著不同，他們尊重當地習俗，不僅不騷擾百姓，還時常給他們以恩惠。

由此，西南人民便產生了對諸葛亮的崇敬之情，而這便是孔明崇拜的基礎。

其次，孔明的故事通過少數民族口耳相傳，逐漸產生了變化。諸葛亮逐漸被神化。我們發現，在西南民族心目中，諸葛亮往往作為一個技術的傳播者而存在。很多發明和技術的進步，都被歸結於孔明。實際上這種現象也很好理解，在漢人史書中，孔明就是個諸事皆巧之人，曾經有過許多發明創造。西南民族將之理解為」造物神「，是有歷史基礎的。加之西南民族的技術進步，很多都是漢人帶過去的。由於文字資料欠缺，西南人民很難追溯到這些技術傳播者究竟是何人。於是，

他們就將這些技術突破和創造，歸結於他們所最崇敬的諸葛孔明。可以說」諸葛亮「本身已經符號化，已經成為浸透著」漢文化「的文化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