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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的秘密

攝影：廖璐璐

來源：《大眾攝影》

人生的每一次高潮與低谷都相伴相行，有過三次奪冠、2008北京殘奧會火炬手的輝煌歷史，也經歷了無人問津的慘淡人生，但侯斌更願意呈現百鍊成鋼後的一個一個光彩，用演講的方式告訴人們：人生的路上，成功，不必大喜，失敗，不必大悲。

每次運動之前，侯斌都要熱身。這次他是被請來的慈善大使運動嘉賓，馬上參加為殘疾兒童公益機構的捐款慈善運動。再次回到鳥巢，對於侯斌有特殊的意義，看著這裡的跑道他感慨萬分。2008年9月6日，北京殘奧會開幕式在鳥巢隆重舉行，3分鐘，39米，165次，主火炬手侯斌用雙手完成攀登，點燃聖火，感動全世界。

漂亮的轉身

2008年9月6日，北京殘奧會開幕式在鳥巢隆重舉行，3分鐘，39米，165次，主火炬手侯斌用雙手完成攀登，點燃聖火，感動全世界。

奧運、冠軍、聖火、南極、北極、戈壁、聯合國，這些頗具顯著性的要素，哪怕只擁有其中一個標籤，都已足夠傳奇。而侯斌，將它們集於一身。

殘疾人紛紛走上演講台，侯斌無疑是耀眼且最具影響力的一個。

十年體育，十年演講。貌似無心插柳的成功轉型背後，是他對自己苦心積慮的步步緊逼，這源自一種持續了近30年的內在恐懼——作為一個殘疾人，絕不能被群體放逐。

從自強不息到超越自我，再到挑戰極限，他的人生永遠在進階。美國媒體稱他「中國斌」，他喜歡自稱「侯哥」，別人都在抱怨，覺得社會不公平，但他覺得，殘疾人沒有公平之說，只有在不公平中成就自己的人生。

這是三月以來漳州最熱的一個下午。漳州一中體育館門口，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駛入。

2015年9月底的一個下午，多日的幾地奔波讓侯斌在採訪的間隙不自覺地雙手托腮閉目養神。

2015年3月侯斌來參加北京2022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申辦委員會的一個會議，作為申辦北京奧運會的形象大使其中的一員，他是唯一一位殘疾人運動員，在會議上分享了自己的勵志經歷，會議結束後各家媒體採訪侯斌。

玄奘之路戈壁挑戰賽十周年首屆慈善運動會上，有一個為公益機構捐贈的運動比賽環節，央視名嘴曲向東作為裁判，正在鼓勵侯斌加快速度，爭取第一。

暖場音樂剛一結束，車門旋即打開，3點整，時間卡得剛剛好。上午9點，侯斌來綵排過，同校方反覆敲定每一個細節，特別是亮相環節，「不能早不能晚，點兒一定要准！」

鏡頭齊刷刷對著他。侯斌西裝筆挺闊步走來，一邊揮手，一邊報以微笑，舞台感十足，「大家都叫我侯哥好嗎？」學生歡騰，「侯哥！侯哥！」3000人的尖叫聲響徹上空。

侯斌與漳州一中3000多名師生分享了自己的成長經歷，他的堅毅、他的努力，感動並激勵著大家。長達兩個半小時的演講，侯斌一個人貫穿始終，汗涔涔的，台上台下地蹦躂。

長達兩個半小時的演講，侯斌一個人貫穿始終，汗涔涔的，台上台下地蹦躂。末了，學生們一擁而上，1.82米的他迅速被淹沒在高舉的手機和攝像頭中，「可以看一眼你的假肢嗎？」「可以抱一下你嗎?」侯斌一一滿足，簽名、合影、擁抱，像個大男孩，咧著嘴，笑出一排大白牙。

聽眾的感受或許最真實，漳州中學的演講剛一結束，幾個高三女生一路小跑追到車前，扯著衣袖讓侯斌簽名，「你講的比我們百日誓師大會有用多了！」

演講前的片刻冥想，是侯斌每次演講前必做的事。

聽眾的感受或許最真實，漳州中學的演講剛一結束，幾個高三女生一路小跑追到車前，扯著衣袖讓侯斌簽名，『你講的比我們百日誓師大會有用多了！』在『粉絲』心中，侯斌是正能量的化身，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娛樂明星般的擁戴。

在漳州一中的演講結束後，學生們一擁而上，1米82的他迅速被淹沒在高舉的手機和攝像頭中。

北京2022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申辦委員會的會議開場之前，侯斌再一次核對會議流程，生怕出一點差錯。

3000人的場面對侯斌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麼。在他的PPT中，侯斌一次次面向數萬人傳播自己的人生哲學。這十年，他在全球27個國家和地區發表了1500多場勵志演講，上到聯合國、多哈論壇，下到農民工子弟學校。

2009年，侯斌成為首位在聯合國青年大會演講的中國青年。這是中國殘疾人第一次作為特邀嘉賓參加這一盛會，面對聚光燈和麥克風，侯斌神采奕奕，侃侃而談，被美國媒體稱作「中國斌」。

許多朋友都很依賴侯斌，盯著侯斌的空檔，一塊鍛煉約飯聊天，挨著他，就能汲取「正能量」。他外形清朗，引人生羨，做運動員時常年保持120斤，如今依舊管理嚴苛，杜絕胡吃海喝，侯斌要領著朋友們活到120歲。

他談吐風趣，擅於把所有人的困惑和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糅在一起，再發散出去，卻並不流於夸夸其談，不時還加點佛學作料，「說好話，走好路，行好事」。

玄奘之路十周年首屆慈善運動會在北京國家體育場鳥巢舉行，侯斌作為公益大使參加活動。在鳥巢的體育場上，侯斌激動地和運動會吉祥物合影。

在侯斌家的客廳里有面柜子，裡面放滿了侯斌的輝煌。2008年9月6日，北京殘奧會開幕式在鳥巢隆重舉行，3分鐘，39米，165次，主火炬手侯斌用雙手完成攀登，點燃聖火，感動全世界。

在玄奘之路戈壁挑戰賽十周年的慈善運動會上，侯斌的挑戰事迹盡人皆知，成為各位戈友競相合影的對象。

在漳州做罐頭進出口生意的陳女士邀請侯斌來公司給員工分析勵志故事，員工們見到侯斌非常興奮，像追星族一樣要求和他合影留念。

這是三月以來漳州最熱的一個下午，侯斌西裝筆挺闊步走來，一邊揮手，一邊報以微笑，舞台感十足，『大家都叫我侯哥好嗎？學生歡騰，侯哥！侯哥！』3000的尖叫聲響徹上空。沒人知道之前的一分鐘他還因為嗓子的疼痛吃過葯。

北京電視台的一檔親子節目邀請侯斌一家參與錄製，節目當中侯斌和其他參與節目的爸爸們拍照留影。

隨身攜帶各種治療嗓子的葯是侯斌的家常便飯，連日的演講已經非常疲憊，他希望能用最好的狀態出現在演講台上。

磨難的動力

貌似無心插柳的成功轉型背後，是侯斌對自己的步步緊逼。2003年，侯斌報考廈門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專升本廣告專業，成為我國第一批上大學的殘疾人運動員。2009年，他在母校繼續攻讀EMBA，成為全國第一個讀EMBA的殘疾人，接著又是國學班、佛學班，「用知識武裝大腦」。

9歲時，奪得學校百米亞軍的那天，急著報喜的他偏偏要走被家人叮囑了無數次「不要走的火車道」，結果被火車軋斷了一條腿；16歲時，在福利工廠忙著搬運紙芯筒的他，無意間看到小電視機里播放的全國殘運會的新聞，第二天便去了體校，連著6天，每天爬7層樓，終於打動教練收下自己；19歲時，當他還只能跳1.55米時，放言要跳到2米，被別人嘲笑「異想天開」，最終以1.94米的驚人高度蟬聯亞特蘭大、悉尼、雅典三屆殘奧冠軍，迄今無人能破；後來，他又去了南極，在北極游泳，每年去一次戈壁，義無反顧地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殘疾人的世界那麼灰暗，但侯斌從來沒有叫苦，太了不起了。」一位同學熱淚盈眶說起他挑戰戈壁的故事。2014年5月，侯斌第四次參加「玄奘之路」戈壁挑戰賽，徒步完成138公里挑戰。第一天正趕上七級風沙，侯斌凌晨4點提前出發，拖著假肢，「常常一走就倒，像企鵝一樣，從一個又一個沙丘上滾下來，自己都覺得很壯觀」，直到夜裡10點，他終於走完了32公里，當他最後一個到達大本營時，二十幾輛救援車一齊打開大燈，鳴笛，致敬，全場雷動。

又是一天的奔波和輾轉，侯斌才有片刻休息的時間。已近午夜，一會他還要開始準備明天演講的台詞和細節PPT。

侯斌熱愛這種被關注的感覺，這源自一種持續了近30年的內在恐懼——他絕不能被群體放逐。他常常會閃回到9歲時被軋斷腿的那天，他一抬頭，看到四周圍攏過來的人，俯看他的臉上似乎都寫著嘆息，「這孩子完了」。

媒體報道中，侯斌的演講主題不斷更新，譬如「讓孩子成為人生的冠軍」、「不要讓人偷走你的夢」、「如何成為世界冠軍」等，「夢想」一詞是每次演講都要不斷重複的一個關鍵詞，他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人們：有夢想，就有未來。

2008年北京殘奧會開幕式上，坐在輪椅上的侯斌靠著雙手和一根繩索爬上鳥巢半空，點燃了主火炬。3分鐘，39米，165次艱苦卓絕的攀登，感動全世界。通常，在每次演講的最後，他會回放這三分鐘點燃主火炬的錄影，大家與之共呼吸，掌聲不斷，淚水決堤。

其實最開始，主火炬手的第一人選並不是他。

再次來到鳥巢的草地上，作為慈善公益大使參加公益籌款運動，和老朋友相聚。

2015年站在鳥巢的草地上，侯斌感慨萬千。這裡曾經是他點燃殘奧會聖火的地方。

臨近殘奧會開幕20天時，導演組定下點火方案，將所有可能擔任主火炬手的下肢殘疾運動員篩了一遍，留下兩個人，一個是鉛球冠軍，一個是侯斌。到了現場，侯斌才知道，人家是「1號」，自己是替補「2號」。

第一天試攀12米時，鉛球運動員的上肢優勢十分明顯，侯斌被甩在後面。私底下，侯斌找了根鐵棒，搭在平時把人吊起來的機器上，做成一個簡易單杠，每天練上肢力量。

訓練也有一定的危險，「繩索一拉很容易絞在一起，輪椅就卡在上面了，等人來救，非常難受。」但侯斌總選擇第一個上，導演一講動作，他一抓繩子就上去了。「1號站在後邊，不想第一個上，不可能讓導演示範吧，那我就上唄。」

訓練基地在北京郊區一個部隊營地，條件很艱苦，點火炬的地方到處都是蝗蟲，侯斌都不在乎，練得很努力。一次，張藝謀電話詢問訓練情況，侯斌正好被卡在半空中。志願者告訴導演，2號被卡住了，正在救他。如是幾次後，導演聽到的總是2號的消息。

集訓一共是15天。15天後，侯斌成了1號。

我問侯斌，哪兒來那麼大毅力。侯斌想了想，「也許習慣了直面困境，健全人跳高是背躍式，我跳高是魚躍式，就是正面跳。橫杆就在眼前，目標也在眼前，一咬牙一跺腳，就過去了。」

殘奧點火，這是侯斌人生的最高潮，卻也是最低潮。一個月里，滿滿的都是採訪，一個月後，再沒人關注。

與健全人運動相比，殘疾人運動並未受到多少人的關注，過去三次奪冠，也是如此，平時的比賽，裁判都比觀眾多。他曾和劉翔一起參加某個活動，劉翔是躲著媒體，而他和許多媒體人坐同一輛車，別人也不知道他是誰，即便不久前的新聞里，他剛剛成為全球首位殘奧形象大使。

那時，他已經退役，一度陷入了困惑：不當運動員還能幹什麼？一個殘疾人干點什麼才更有作用？

他的使命感或許比其他人更強。別人要麼回單位上班，朝九晚五；要麼拿著獎金購房置業，順利轉型「包租公」——這種一眼望穿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幾個月後，他接到一個電話。一個學校邀請奧運冠軍給學生演講，因為沒有酬勞被對方拒絕，讓人代問殘奧冠軍願不願意去。「我去！」侯斌二話沒說。

演講、公益活動、分享會，侯斌像個「飛人」在全國各地奔走，為了能按時參加各種活動，時間已經不分晝夜，剛抵達蘇州的他，還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趕往吳中，參加後天舉行的蘇州吳中環太湖國際競走和行走多日賽的百人公益團的領跑活動。

即使在常人輕鬆穿鞋這件事，對於他卻需要藉助工具來完成。

侯斌為了不影響家人休息，晚上回來他會在廚房開燈，喝一杯水，然後一個人在不開燈的客廳里整理演講資料。

「從沒覺得可以靠這個謀生，就想講講自己的故事，抓住每一個機會，影響每一個人。」轟隆隆的掌聲中，侯斌覺得演講太過癮了！「壓抑了30年，沒人聽一個殘疾人表達。突然有一個舞台時，那種掏心窩子說話的慾望，所有觀望你的人被你調動，你笑大家也笑，你哭大家也哭，與以往太不一樣了！」1996年獲得第一塊殘奧金牌時，侯斌也曾被拉上台作報告，稿子是殘聯專門找人寫的，那個場面是嚴肅緊張的，21歲的他直發怵，磕磕巴巴竟然念錯了行。

侯斌沒有演講稿，脫口秀來自爛熟於心的腹稿。到哪裡開講，提前在腦海里重組一遍，上台就講，即興發揮，都是大白話。過去有人主動請纓為他寫稿，寫了半天，「找不到一點感覺」。他也專門花錢聽過一次演講培訓，卻學不來那些技巧，「別人很華麗，很有深度，我講不來，我就講我的人生。我的故事為什麼能讓人記住？因為它刻畫了我。」

旁人演講，多著墨於人生種種苦難，他更願意呈現百鍊成鋼後一個一個光彩：殘奧、南極、北極、戈壁……也有人不喜歡這種表達，他太高了，永遠完美意味著缺少驚喜——在選秀舞台上，有點不接地氣兒了。去年，在安徽衛視勵志真人秀節目《超級先生》的舞台上，「導師」秦海璐和李小冉就為了他現場撕起來。秦海璐說侯斌你太高了，讓人夠不著，也不傷感，李小冉卻不樂意，「我就喜歡這樣的男子漢，他做到了，當然可以這麼說，為什麼殘疾人一開口就要凄凄慘慘的？」

人少的地方，他才說起斷腿時母親一夜白頭；為了治腿父母到處借錢，五元、五元地借，所有親戚都躲著；站在佳木斯的江邊，他幾次想跳下去；拍電影拍了三個月，導演都沒提過錢的事兒。這些都是妥妥的新聞點，他卻沒加進演講里。

侯斌沒有助理，凡事親力親為。去到哪裡演講都是一個人拖著一個行李箱。他從沒把自己當作一個殘疾人，即使在別人眼裡他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對象。每次回家，他都會去中醫那裡做針灸和推拿，常年的運動生涯和不斷的演講活動使他落下一身病痛。夜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為了不影響家人，他會在廚房開燈，喝一杯水，然後一個人在不開燈的客廳里整理演講資料。在那個萬人矚目的演講台上，你永遠看到的是一個神采奕奕的侯斌。

夜晚，侯斌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路燈下留下他一個人的背影。

在侯斌家的卧室門後，小池做了一張飲食起居的時間表，督促侯斌注意身體健康，按時休息作息，即使是這樣，一周的時間裡，侯斌只有兩次可以按時睡覺。

侯斌的兒子才三歲，出門時已經會為父親系鞋帶了。

侯斌在岳父家的家庭聚會上忙前忙後。

侯斌的成功轉型背後是一個幸福家庭的支撐，而那個最重要的人是他的妻子小池。工作之餘倆人一起去幼兒園接兒子回家。

幸福的支點

侯斌與妻子小池相識很浪漫，一次買窗帘兩人相識，一見鍾情。當時的他還沒有名氣，兩人的家境懸殊很大。他騎著一個破舊摩托車，而小池家已有三輛汽車和自己的公司。善良的小池一點也不在意這種差距，更不介意他的殘疾。談戀愛時侯斌每天用他的二手摩托車接送小池，本來只夠他一個人的座位，坐上他倆，颳風下雨都會被淋到，即使這樣他倆也是苦中作樂。侯斌夫婦婚後育有一子，十幾年來一家三口生活得甜甜蜜蜜，是大家羨慕的美滿家庭。

從侯斌第一次演講到現在他已經從最開始的門外漢成了演說家，而妻子小池一共只現場聽了他兩場演講，而這兩場對當時的侯斌意義重大。在侯斌轉型的重要關頭是妻子小池的耐心鼓勵和支持讓他有勇氣開拓一條新的道路。

小池是個小巧秀麗的閩南姑娘，心地善良，充滿智慧，善於打理。侯斌的飲食起居都由她照顧，哪怕是每天衣服的搭配都事先搭配好，是名副其實的賢內助。在侯斌家的卧室門後，小池做了一張飲食起居的時間表，督促侯斌注意身體健康，按時休息作息，即使是這樣，一周的時間裡，侯斌只有兩次可以按時睡覺。

2016年2月，侯斌一家被邀請參加北京電視台的一個親子節目的錄製，從早上9點進攝影棚，到晚上6點小池一直在台下默默的站立觀看，為在台上的丈夫和兒子加油鼓勵。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來錄製節目，而小池已然成了爺倆的助理。9個小時的站立，我只從小池臉上看到微笑。

閑暇的時候，夫妻二人會一起送兒子上幼兒園，看著一家三口相互攙扶地走在路上，我終於明白這個家是侯斌幸福的支點。

四十不惑

如今，侯斌只專註兩件事：演講和公益，而且很享受。一年近200場的演講中，一半商演一半公益。

商演的目的一方面是維持生活，另一方為了籌集資金啟動公益項目。經歷過傷殘痛苦的他深知其中的感受，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力量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孩子，為他們插上夢想的翅膀。

2016年侯斌正籌備發起「上海再站起來公益基金會」，他聯合中華少年兒童慈善救助基金會9958救助熱線與瑞哈國際假肢矯形器貿易有限公司，一起發起了「再站起來」弱勢群體兒童假肢幫扶計劃，希望在2016-2018年三年時間幫助100名因意外或者其他重大疾病導致截肢的貧困兒童「再站起來」，免費提供假肢安裝及後續維護服務。考慮到孩子生長發育需求,「再站起來」基金選擇的是國際知名的義肢品牌，能減緩孩子發育過程與義肢磨合的痛楚。這次安裝的假肢是德國的奧索品牌，屬於生活假肢里的高配置產品，一個小腿的成本在2萬元左右，還不算後期維護的費用。

2016年1月12日，侯斌在北京假肢廠四樓，觀看假肢廠一級職業製作師楊主任為兩個即將安裝假肢的孩子組裝標準型假肢。一邊看，侯斌一邊讚歎：「能安裝這麼好的假肢，又是這麼專業的人來親自組裝，這兩個孩子真是太有福氣了。」兩個孩子興奮地用新裝的假肢在屋子裡嘗試著走路，牆上寫著一行字「每一個開始都有一個成功，勇於開始才能找到成功的路」。

2016年侯斌正籌備發起「上海再站起來公益基金會」，聯合中華少年兒童慈善救助基金會9958救助熱線與瑞哈國際假肢矯形器貿易有限公司，一起發起了「再站起來」弱勢群體兒童假肢幫扶計劃。希望在2016-2018年三年時間幫助100名因意外或者其他重大疾病導致截肢的貧困兒童「再站起來」。

侯斌在北京2022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宣傳會議後，接受記者們採訪。

侯斌在北京2022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宣傳會議後，與嘉賓們和參與的記者合影。

侯斌覺得社會給殘疾人的空間太小，他的一位好友、法國單腿網球運動員，奧運會上從沒進過前三，去年一年拍了11支廣告。相比之下，他想帶著兒子上《爸爸去哪兒》節目，節目組回話「不方便」，這份委屈很快化為自嘲，「沒準怕我一殘疾人把那些大明星比下去，太沒面子了吧！」

生活中，他跟周圍的普通人並無二致，至今保有童真，常常會雀躍，是家人無所不能的「變形金剛」、「猴哥」。凌晨1點，從漳州回廈門的車上，他毫無倦意地接受採訪，我跟著他回家，跨海去他的岳父母家，看他忙前忙後，只當是面對鏡頭的表演，卻被老人道破，「你們不在時，他更勤快。」他絕不會甩臉色，電視台錄節目時，天天是盒飯，別人怨聲載道，他卻每頓吃得香，「你就是個普通人，過去還沒這些呢。」

3月15日，侯斌40歲，自言不惑，「永遠不要小看自己，人有無限的可能。」

侯斌參加2015蘇州吳中環太湖國際競走和行走多日賽的百人公益團的開走儀式。在他的號召下，百人公益團熱情高漲。

（鳴謝：文中部分文字由馮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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