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男子遇害母親發瘋跳樓,現場一廢舊紙箱揭開駭人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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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4年6月3日早晨,我本來約好要陪女朋友去市裡買東西,然而卻突然接到大隊長的通知,說是有人報案,人命案。
過年的時候剛發生了一起人命案子,沒曾想這才不到半年,這小小的微城,居然再次發生了命案,我收拾好東西,喝了幾口水,匆忙帶隊前去。
上了車,老常把大概情況說了一下,而我則偷偷給女友發了個簡訊,這次放了她鴿子也是純屬無奈之舉,希望她原諒我吧。
老常告訴我,有人報警說他們家鄰居陽台上傳出來陣陣惡臭,已經有三四天了。民警破門而入,卻發現陽台上有一具男性碎屍,這才通知我們刑警大隊。
一聽碎屍,我滿腦子都是噁心的畫面,不過到了現場才發現,這並不是一次純粹的碎屍。屍體只是被砍成了三部分,分別從脖子和腰間斷開,並且用繩子將其分別掛在陽台的涼衣架上,然後再分別用帽子,外套和褲子將其隱藏。
雖然只是位處二樓,這樣做的話即使從窗外看,也只會當成是洗完後拿出來晾曬的衣服。
不過此時屍體腐爛得比較嚴重,已經看不清楚面容,無法判斷死者到底是誰。不過從死者褲兜里找到了一個錢包,裡面有一張身份證,名字叫做吳曉波。
我立刻安排人去查這個叫吳曉波的人,並且通知其家屬以及房子的主人,如果能讓他們儘快來的話更好。安排好後我就開始仔細勘察現場。
民警們把現場保護得還可以,除了滿地的腳印之外,倒是沒有移動和破壞房間里的東西。
這房子並不太大,大概八十平方米,屍體所在的陽台靠近著廚房,廚房地上散亂地扔著幾把菜刀,還有少許的血液。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個很大的紙箱,是用來裝冰箱的,而就在紙箱一旁,放著一台全新的冰箱,冰箱門的塑料膜都沒有撕掉,應該是新買的。確切檢查過後,也確實是全新的,沒有通電,也沒有存放過任何東西。
除此之外,其餘幾個房間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有廚房到陽台這塊地方有些許血跡。如果說廚房是碎屍現場的話,血液應該濺射得到處都是,即使過了三五天,血液乾涸也會留下很重的痕迹。但是如果說兇手處理過地面的話,又不會出現拖行屍體留下的血跡。
而且我還注意到,菜刀上沾了血的血指紋明顯到不用任何儀器採集,肉眼都能看到。如果說兇手要處理地上的血液的話,那些指紋肯定比血跡更關鍵,一定會優先處理的啊!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走到陽台上,這裡剛好向著南,按照這幾天的氣溫,估計暴晒兩天屍體就臭了,這裡的鄰居說已經臭了三四天,看來死者至少已經死亡了五天到一周了。
我捂著鼻子正打算從陽台退回來,卻低頭看到地面上有一灘水漬晒乾留下的痕迹,難道說兇手還真的洗了幾件衣服進行偽裝?
我看了看旁邊的洗衣機,並沒有使用過的痕迹,而我又在掛著的外套上發現內領上有污漬,但很明顯是人穿著時出汗留下的,那麼基本可以證明,衣服是沒有洗過的。如此一來,地上的水漬痕迹就是最大的疑點了!
我讓他們把那些細節都拍成照片留下,然後準備將屍體放下來,不過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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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通了,大隊長告訴我,因為這次的案件事關重大,而且又是碎屍案,我們很難處理,所以市裡上級派了兩個專案人員來協助。不過說是協助,其實來了之後就是我們協助了,畢竟人家官大一級,大隊長就是勸我不要衝動,處處聽他們的就是。
上次對我的處分我可記得呢,這次豈敢再犯錯,我只能答應。
掛了電話,人居然就來了,這來得似乎有點快啊。當頭進來的一個人年紀還不大,估計也就三十歲出頭,和我差不多。個子不高,不過長得文質彬彬,鬍子颳得乾乾淨淨,一身衣服乾淨整潔,站在我們面前,讓人感覺眼前一亮。
我走上前去,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齊楚,暫時負責這個案子,聽說市裡的專家來幫忙,我們感到榮幸之至啊!」
我沒想到從來沒拍過馬屁的我居然也可以低頭哈腰地說著這些言不由衷的屁話。
然而那人並不領情,一臉面無表情,看著我伸出的手也不握,反而自顧自帶起了白手套,然後才說道:「抱歉,我不習慣讓別人的指紋留在我的身上,握手就算了。我叫許亦昌,清華博士畢業,主修心理學,進入機關後主要研究心理刑訊一科。此次恰巧在你們縣做演講講座,於是上級安排我前來協助破案。」
我把那隻略顯尷尬的手收了回來,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後說道:「那咱們就先看現場吧。」
說到這裡,許亦昌背後那人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然後開始檢查現場。
這個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一句話不說,只管幹活。
不到五分鐘他就回來了,和許亦昌說道:「許科長,檢查完畢,此處非第一現場,不過在現場捕捉到嫌疑人血跡指紋一枚,疑似嫌疑人腳印一個。按照最近一周的氣溫,屍體大概死於五天到一周前,另外。在陽台上發現了一灘奇怪的水漬痕迹,不知道怎麼產生的。」
看著這個滿臉絡腮鬍的壯年男人,我不禁重視了幾分,看看人家就是專業,或許這次我還真的抱了大腿了!
我心裡有幾分欣喜,許亦昌走進廚房,問我:「地上那個沾了血跡的腳印是不是你們的人留下的?」
我搖搖頭,說:「不是,應該是兇手的。」
聽到我說話,那個壯年男人說道:「根據腳印可以大概判斷,嫌疑人性別女,年齡在四十五到五十五之間,身材微胖,個子不太高。」
許亦昌接著說道:「那就把指紋傳回去,先在指紋庫內通過地區和性別年齡進行篩選,然後再進行比對,有了結果儘快通知!」
絡腮鬍點頭答應,許亦昌則讓我把屍體抬下來。我嫌臭,便安排了禿子和煙鬼上去,把屍體弄了下來。
屍體的腐爛程度已經很嚴重了,不過那絡腮鬍還是帶著塑料手套就上了,在那三部分屍體上翻來覆去地檢查,最後給了一個結論。
死者臨死前並未有過掙扎,被人用尖錐利器從背後刺進心臟,即時斃命,絡腮鬍猜測死者死前應該是趴著的,被人背後偷襲致死。
除此之外,死者面部被人強行破壞,多處骨折,但是這是在死者死亡後過了一段時間才出現的,不知道兇手是何意圖。
這次的兇殺案疑點頗多,可又一時無法把那些疑點連貫起來,根本找不到一條可以深究的線索。
此時許亦昌已經不關心那具屍體了,走進廚房,看了看那個裝冰箱的紙箱子,說道:「來兩個人,把箱子拿出來,打開看看。」
禿子和煙鬼上前去,箱子拿出來,打開一看,除了一些防壓防碰的泡沫,什麼都沒有。許亦昌把泡沫全部拿了出來,發現箱子底部有些變形,像是沾過水一樣,平面有些褶皺。
這個水漬難道說和陽台上的水漬是同樣的道理?或者說,屍體是用這個箱子轉移到這裡的?
我們正陷入沉思,這個紙箱似乎可以幫我們找到第一現場,我和煙鬼說道:「出去看看,這小區里有沒有監控錄像。」
煙鬼剛要出門,老常卻回來了,和我說道:「查清楚了,吳曉波就是微城人氏,現年二十三歲,父親死得早,在山西做礦工,不幸遇到了礦難去世,不過父親死亡時獲得了大量賠償。
「吳曉波的母親劉慧芳趁機炒房,在縣城內買了兩套當時還不錯的房子,其中之一就是這個房子。不過這房子常年外租,現在由誰居住還沒查到。另外我們得知,吳曉波之前一直在市裡活動,但是工作一直不順心,最近才回到微城,並且帶回來一個女朋友。」
老常一口氣把調查到的都說了出來,我卻有些搞不懂了,房東在外面被殺,卻被轉移到他自己的房子里分屍,兇手到底怎麼想的呢?
我還在串聯線索,而許亦昌這時候說話了:「齊隊長,我似乎猜到了什麼,麻煩你儘快帶人去把死者的母親,也就是劉慧芳帶過來吧。」
劉慧芳?難道說劉慧芳是兇手?
這讓我難以置信,雖說絡腮鬍查的腳印確實很符合劉慧芳的年紀,可是如此武斷地讓我去抓人,這也實在有些衝動了吧!
我看著許亦昌,說道:「許科長,咱們查案不能靠猜不是,至少得有足夠的證據啊?況且那可是死者的母親,虎毒還不食子呢!」
許亦昌笑了笑,說道:「我也沒說她就是兇手啊,我只是想讓你帶她過來,我來進行審問,別忘了我的專業,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撒謊!」
3
好吧,你是領導你牛逼!
我心裡暗罵一句,帶著禿子和老常就走,煙鬼還是照樣前去查看監控錄像,剩下的人都留在這裡,聽候許亦昌指揮。
自從上次一起辦過啞巴李文的案子後,我就習慣帶著老常他們幾個工作。雖然他們只是協警,可是用得順手,一來聽話二來不偷懶三還有能力,比那些正式的警察強多了。
老蹄只負責開車,打聽清楚劉慧芳的住址,我們就去了。劉慧芳住在微城的中央區域,那裡是最早時的開發區,也是微城最早一批蓋起來的樓房。因為沒有電梯,所以所有樓層最高都只有六層。
而劉慧芳就恰巧住在六層,我們到了樓下,剛好看到幾個大爺大媽在樹下打麻將,我便湊上前去打聽。我沒開口,一位大媽就說話了:「警察同志,我們只是隨便玩玩,不是賭博!」
我笑了笑,說道:「大媽您誤會了,我們是來找一個人的,她叫劉慧芳,您認識嗎?」
「慧芳!怎麼著,她兒子找著了?警察同志啊,你們趕緊去看看吧,自從她兒子失蹤後,她就精神不正常了。每天把自己鎖在家裡,也不知道在幹啥,反正神經兮兮的,怪可憐的。」
神經兮兮的?難不成真的是她殺了兒子,然後瘋了不成?
我沒再等下去,叫著老常他們幾個就上了樓,一路跑到六樓時已經氣喘吁吁,我在門口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敲了敲門。
門還是以前那種木門,況且已經很多年過去了,已經不再結實,我也沒敢太用力,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喊道:「有人在家嗎?」
大概等了幾秒鐘,門就開了,一個圓臉大媽露出頭來,披頭散髮,臉上寫滿了惶恐。看到我們是警察,竟然猛地將門又關上,並且鎖住了。
我大喊:「大媽,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查你兒子的死因的!」
只聽到她喊道:「我沒有殺人,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搞錯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恐懼,不住地顫抖。我聽到房間里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向後退了一步,猛得一腳踹過去,門就被破了一個洞。禿子和老蹄迅速把門打開,我們幾個前後沖了進去,客廳里卻沒有看到人。
我喊了聲分頭找,直接鑽進了卧室。只見陽台上的花盆都倒了,劉慧芳正站在欄杆之上。我大喊一聲不要,直接撲了過去,卻只接住一隻鞋子。
只聽到一聲悶響,我站在窗檯看下去,只看到一灘血跡緩緩流淌著。
4
「齊楚,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衝動,一切聽吳科長安排,你怎麼就不聽呢?現在出了事,還是這麼大的事,你讓我怎麼向上級交代?又怎麼向你父親交代?」
聽著大隊長一通質問,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直接掛了電話,他許亦昌下的命令,現在又讓我背黑鍋,我草他姥姥!
我心裡也很不爽,大不了再受一次處分唄,停職了我還正好陪女朋友呢。我都三十二了,連婚還沒結,女朋友陪了我四年,我也是時候娶她了。
我正打算回家,電話又響了,還是大隊長,估計是處分來了吧,我接通電話,準備接受批評。
「齊楚啊,剛才我說得有點嚴重了,你別介意啊,我也是替你考慮嘛。你父親可是我的授業恩師,你要是總犯錯,我對他也不好交代。剛才我冷靜了一下,決定這個案子還是由你帶隊,協助吳科長來完成,也算將功贖罪。到時候我也能和上級解釋了,沒準還能給你再申請個三等功呢,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我心裡知道,這刑警大隊里但凡能找到第二個敢主動接這個案子的,大隊長都不會再派我上。可現在偏偏就是沒人敢上,尤其出了一次意外,更沒人敢冒風險。這案子要是辦了,功勞是人家市裡派來的領導的,要是沒辦好,責任還是得我們自己背,出力不討好的活,誰願意接呢?
我願意!
我同意了大隊長的建議,重新接手這個案子。
劉慧芳雖然死了,但兇手未必是她,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臨死前一直喊著她沒有殺人,看來定有隱情在其中。
我叫來老常老蹄煙鬼和禿子,不過老常竟然沒來。老蹄告訴我,劉慧芳的死,終究得有人負責,老常年紀大了,主動要求負責,大隊長即時批准,把他開除了。
我憤恨的一拳打在車前蓋上,怪不得那麼快就叫我回來幹活,原來是找到了替罪羊!
不過我還是忍住了,等這次案子結束,我一定得找他理論理論!
老蹄告訴我,他在劉慧芳的鄰居那裡得知,半個月前,劉慧芳的兒子吳曉波就失蹤了。她曾去派出所報案,但是民警沒有受理,原因是失蹤時間未到四十八個小時。
之後劉慧芳就到處尋找兒子,找不到後劉慧芳就開始變得神經兮兮的,像是神志不正常了,把自己鎖在家裡不出門。鄰居們剛開始還去勸說,不過後來發現沒用,就沒人管了。畢竟劉慧芳母子情深,作為一個單親母親把兒子帶大,之間的感情肯定比常人要深,兒子丟了,發了瘋也正常。
這樣看來,劉慧芳的嫌疑似乎一點點被剝離了,母子感情那麼好,怎麼會將其殺害,甚至於分屍掛起呢?
但是煙鬼又告訴我,他在監控錄像里查到,一周前劉慧芳曾來過這裡,而且她來之前,恰巧那幾個送冰箱的人剛離開。而直到天色變黑,劉慧芳才離開,但是離開時的神情很不自然,匆忙慌亂,腳底下好像在打滑。
而且劉慧芳和絡腮鬍所說的那個兇手特別符合,年齡體型身高指紋,甚至鞋子和腳印的大小和花紋都完全一致。也就是說,出現在刀上的指紋和地上的腳印,同屬於一個人,劉慧芳!
難道兇手真的是她?
證據和傳言完全相左,這讓我根本找不到劉慧芳的殺人動機啊?
母親要殺兒子,這是天理都說不過去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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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第二現場,此時天色漸黑,許亦昌臉上也發黑,要不是因為他,劉慧芳就不會跳樓自殺了。
許亦昌看了看我,扭扭捏捏地說道:「對不起啊,這次是我的責任,等我證明了劉慧芳就是兇手,這件事我會親自和上級解釋的!」
我也看了看他,和他再次對視,卻再也看不到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了。現實社會中沒有電影里那種神探,一切還是要紮實於根基,證據是查案的關鍵。
可是現在的證據全部指向了劉慧芳,真的是她么?
我心裡疑惑,許亦昌也肯定在疑惑,我們都在等,等一個新的突破口。
我抽了三根煙的功夫,終於有消息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找到了這裡的房客,但是他說他半個月前就搬走了。壞消息是沒找到吳曉波的女朋友,那個女人似乎也徹底失蹤了。
不過既然找到了那個房客,就找來詢問一番吧。我帶著老蹄和禿子前去帶人,許亦昌則帶著剩下的人處理現場,封鎖後先回刑警大隊。
至於煙鬼,讓我派去繼續查看監控錄像,這個小區只有大門那裡有個監控頭兒,但是沒有其它出口,所以人都是從那裡進出。我需要他找到那個房客的行蹤,看那個人是否確實在半個月前搬走了。
我坐在車上,拿著那個房客的資料,名字叫做于飛。我對這個名字似乎還有幾分印象,好像曾在縣裡的電視台里出現過,算是微城少有的青年企業家。
說是青年,其實已經三十八歲了,我都沒敢說自己是青年。
說是企業家,其實只是一家雪糕廠,順便有幾個冷庫。除了他的雪糕佔用了兩個,剩下的都外租出去了,據說他雪糕廠的收益都沒有那幾個冷庫的租金高。
不過在這小小的微城,終究算個富人,可他怎麼會租這樣的小房子呢?他明明在城外建了一棟小別墅,講道理他是絕對不會租吳曉波的房子的,兩個人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的人物關係,怎麼會打交道呢?
車突然熄火了,老蹄說車壞了,他下車去檢查,禿子也跟著下去,而我接到了煙鬼的電話。
他告訴我兩件事,第一,小區里的監控錄像只能保存七天之內的,但凡超出一分鐘,就會被抹除,而這七天之內,並沒有發現過於飛的蹤跡。第二件事倒是個好消息,有人認出了抬箱子的幾個人其中的一個,一經調查,居然是于飛雪糕廠里的員工。
于飛這個人總算牽扯進來了,當他出現在這個案件中時就不可思議,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那肯定就存在著問題!
我和正在修車的二人說了幾句,于飛他們兩個前去帶就行了,反正拿到了傳喚令,他于飛再有錢,也不能和法律對抗!
而我則準備和煙鬼會和,去查那個搬箱子的人。
煙鬼很快就開車過來了,他查到那個人叫劉東來,二十一歲,高中畢業後就到了雪糕廠工作,據說和于飛有些許的親戚關係。
不過於飛並沒有很照顧這個親戚,和別人一樣,這個劉東來也住在雪糕廠的宿舍里,每天該加班加班,工資該是多少是多少。
既然有固定的住處,那就好辦,我們沒多久就趕到雪糕廠,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半左右了,劉東來早就下班了。
我們進入他們宿舍時,劉東來還沒睡,正拿著筆記本電腦玩遊戲呢,同宿舍的幾個年齡差不多的人都赤裸著上半身圍在身邊,打打殺殺地喊著,熱鬧非凡。
我喊了幾聲,他們總算髮現有人闖進來了,一個個回頭不懷好意地瞪著我,還以為我是上門找麻煩的。
我掏出證件,他們立刻就慫了,尤其是那劉東來,眼神一瞬間就暗淡了,低著頭不敢看我。
這顯然是告訴我,他心裡藏著話。
我問他:「這電腦不錯,新買的?」
他點點頭,我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撒謊!你每個月掙幾個錢兒,能買得起這牌子的電腦?」
他被我嚇得嘴都哆嗦了,反口就說:「不是我買的,是我表侄子……啊,不是,是我媽給我買的!」
我再次拍了拍桌子,帶著幾分恐嚇的語氣,說道:「說實話,誰買的?這電腦可是走私貨,不說實話把你關監獄裡!」
我連嚇帶騙,劉東來一下子就說出了實話:「是我表侄子,也就是我們老闆,于飛給我買的。」
「他憑什麼給你買這麼好的電腦?你幫他殺人了?」
「沒,沒有,我哪敢殺人啊,我就替他叫了幾個人搬冰箱而已!」
「哦?從哪兒搬的?」
「就,就在倉庫那兒,不信你問他們,他們幾個和我一起去的。」
剩下三個人紛紛點頭,說是劉東來說的那樣。
我繼續說道:「那你們帶我去那個倉庫看看。」
劉東來被我嚇壞了,說道:「哥,我帶你去,不過這電腦能不能別沒收啊?」
我笑了笑,說道:「你們實話實說,要是查清了這次走私案,算你立功,電腦就贈給你了。」
我這麼一說,劉東來巴不得立刻帶我們去倉庫去,著急地說:「行,那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幾個人穿上衣服,一路前往那個倉庫。路上我多問了幾句,劉東來告訴我,前些日子于飛和他老婆鬧離婚,所以才偷偷在外面租了房子。于飛為了讓他保密,所以才送了台電腦給他。只是他不知道這是走私貨,更沒想到會有警察查上門來。
我不知道于飛到底做了些什麼,可這偷偷摸摸的行為,總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兇手。
路沒多遠,很快就到了,他說的倉庫,也就是于飛的冷庫,不過此時卷門緊緊關著,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劉東來說:「鑰匙在看倉庫的邢大爺身上,不過現在太晚了,驚動老人不方便,要是以前就好了,吳曉波那小子這時候肯定還沒睡。」
吳曉波?
他們竟然提到了吳曉波,我一問才知道,吳曉波回到微城後,一直在這裡工作,負責看管倉庫,直到半個月前他消失了,倉庫主管換成了邢大爺。
另外我還得知,吳曉波的女朋友何小舒也在這裡工作,提到何小舒,那幾個年輕小夥子就差流口水了,顯然這個何小舒長得出奇漂亮。
不過何小舒和吳曉波同時失蹤,如今吳曉波屍體已經發現,可何小舒怎麼會不見了呢?
我心頭越來越感到不安,似乎有什麼事在逼迫著我,儘快把案子查清楚。
6
邢大爺,委屈你了!我心裡暗自念叨兩句,還是讓劉東來把邢大爺叫了來。老人已經六十多歲了,無兒無女,好不容易謀了這麼個差事,只管吃口飽飯就夠了。
邢大爺把卷門打開,還沒進入冷庫,我們就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先進入的是隔離間,這裡有一道更厚的隔熱門,打開后里面飄散出陣陣霧氣,邢大爺指了指牆上的幾身軍大衣,說道:「進去要穿好防寒服,要不然會把身體凍壞的。」
我和煙鬼各自穿了一身就進去了,裡面燈壞了,只能靠手機照亮、不過一進門我就發現,這裡面只有右手邊擺滿了雪糕,一箱一箱成山一般累積起來,左手邊卻什麼都沒有,地上空蕩蕩的。
邢大爺告訴我,因為左邊壞了,偶爾漏氣,雪糕要是化了再凍上的話可就賣不出去了。
劉東來也說道:「這個倉庫早就壞了,之前已經不用了。不過到了夏天,尤其前幾天氣溫飆升,雪糕的銷量大增,才重新啟動了這個倉庫。」
我問他:「是不是差不多半個月前?」
劉東來點點頭,說道:「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沒回答,繼續問:「那左邊漏氣的地方是不是會形成冰錐?」
這次邢大爺點頭說:「是,不過老闆前幾天強調了,冰錐太危險,要每日清理兩次。」
我終於有些思緒了,一半的線索匯聚了起來。
這裡應該才是第一現場吧,差不多半個月前,不知是何原因,吳曉波被于飛用冰錐刺死在這裡,然後藏屍於箱子里。直到一周前,他確認小區監控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錄像,於是找來劉東來,幫他把箱子送往房子里。
由於屍體被冷凍,消融後便會留下水漬,同時也是分屍後沒有留下太多血液的原因。但是劉慧芳為何會恰巧去了那裡,而且分屍的人到底是誰,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剛想到這裡,可是立刻又被自己推翻了,這其中何小舒憑空消失,太讓人不可思議了,我心裡百分百認定,這案子肯定和她有關係。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
在冷庫里待久了,臉上都開始結霜,煙鬼這時候突然捅了捅我的後背,指著那如山一般堆積的雪糕箱子,說道:「怎麼放得這麼亂呢?」
對啊,我也發現了,這裡的箱子放得一點都不整齊,把劉東來叫來一問,竟然沒人知道這是誰搬進來的。
肯定有問題,我讓劉東來他們幾個迅速把箱子搬開,裡面很快暴露出一具屍體來,而且是一具漂亮的女屍!
(原標題:微城故事之真假凶 作者:詩人任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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