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永子」圍棋的前世今生

【中華文化溯源-永子圍棋】

光明日報記者 任維東

2017新年伊始，雲南保山永子文化產業有限公司的上上下下因新近臨門的「雙喜」激動著：公司被雲南省科技廳、省財政廳等批准為國家高新技術企業；永子傳人李國偉獲得了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授予的「雲嶺技能大師工作室」牌匾。

作為全國大型比賽用棋和世界圍棋公開賽高端比賽用棋。「永子圍棋甲天下」的奧妙究竟在哪裡？

國寶永子圍棋。光明日報記者 任維東/光明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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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悠久

「棋子出雲南，以永昌者為上。」明代地理學家徐霞客從中原遊歷到遙遠的「極邊之地」——雲南保山，他對「永子」圍棋作出這樣的評價。

說到永子的誕生，至今在保山坊間還流傳著「呂祖授藝」這樣一個神話般的傳說：相傳一千多年前，道教宗師、又精於圍棋的呂洞賓雲遊來到永昌郡，在太保山南麓塔盤山下的龍泉池畔，見到一個孝敬母親的窮苦農民。呂祖感其孝道，有心助他脫貧，便教他學會利用永昌盛產的瑪瑙、玉石和琥珀煅燒圍棋子賣。母子二人自此過上了富足的好日子，永子得以傳播於世。

地處滇西的保山，古稱永昌，與盛產寶石、琥珀的緬甸山水相連。走進永子棋院，彷彿來到一個圍棋博物館，裡面陳列了不少有關圍棋的史料、圖片、實物。查看歷史文獻，關於保山出產圍棋的記載，最早始見於唐代，其中可考證的歷史在千年之上。

唐代傅夢求的《圍棋賦》曰：「枰設文楸之木，子出滇南之爐。」《明一統志》和《大清一統志》均明言「永昌之棋甲天下」。明代《滇志》在描述永昌府的物產時，特別提到了「料棋……列郡第一」（「料棋」即用礦料燒制的永子圍棋）。清代劉昆《南中雜說》：「滇南皆作棋子，而以永昌為第一。其色以白如蛋清，黑如鴉青者為上。若鵝黃、鴨綠，中外通明者，雖執途人而贈之，不受也。燒棋之人，以郡庠生李德章為第一，世傳火色，不以授人也。」清光緒十一年的《永昌府志》還明確寫道：「永昌之碁甲於天下。其製法以瑪瑙石……合紫瑛石研為粉，……投以葯料合而鍛之。用長鐵蘸其汁，滴以成碁。有牙色深黑者，最堅；次碧綠者，稍脆；又蠟色、雜色及黑白皆有花者，其下也。」

諸寶薈萃

永子，簡言之是永昌人李德章在明代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用當地出產的南紅瑪瑙、玉石、翡翠和琥珀等珍貴礦石原料熔煉製成的圍棋子，因其產於永昌，便被世人冠以「永子」之稱。

李德章生於永昌（今保山隆陽）一個平民之家，能讀書，善弈棋，曾經在朝廷一珠寶倉庫擔任司器之職，卻因失火而被削職為民，遂離京返鄉。

回到永昌老家的李德章，眼見家中絲線生意日漸艱難，忽然靈機一動，想起當年京城珠寶倉庫意外失火後，他無意中發現熔化的珠玉在澆水凝固後竟有晶瑩透亮的色彩，遂決心利用當地的玉石資源，改造傳統圍棋子。

一次次、一年年研製的失敗令他不得不變賣家產，又被迫借了高利貸，妻子也為奸商害死。在好友呂從善等人資助下，李德章歷經多年反覆試驗，在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終於成功研製成了圍棋珍品「永子」。嘉靖十八年（公元1539年），永子被朝廷敕令為貢品。

與其他圍棋子相比，永子到底好在哪裡呢？保山永子文化產業公司董事長陶曉昌娓娓道來：「首先是製作棋子的原料十分珍貴。它是以當地特有的南紅瑪瑙、黃龍玉、翡翠和琥珀等珍貴原料燒制而成。不易破碎，便於手執和穩定置棋。」

「製作永子的配方和技藝都是世代家傳。」陶曉昌介紹，永子對光細看，黑棋烏黑如鴉，毫無雜色，宛如一顆顆碧綠的翡翠；白子則似象牙色。跟易碎且刺眼的玻璃棋子相比，永子質地堅硬，落盤聲悅耳，放置棋盤上不眩目刺眼，在手中摩挲則溫潤如玉。由於永子原料珍貴、工藝獨特、品質優秀，而且產量極為有限，因此，歷來深受文人雅士所追捧，為上乘貢品，堪稱國寶。

清代咸豐年間，保山地區戰亂四起，永子為叛兵掠奪，燒制技術後來部分失傳，慢慢被遺忘了。1964年3月，陳毅元帥到雲南視察，關切地問起永子的恢復和發展情況。當得知多年來保山已無人會燒制永子時，他心情沉重地說：「傳統的工藝要恢復，我不相信保山就無人能再燒出永子來。」

搶救傳承

距保山市中心城區8公里處，有一個當地規模最大、名頭最響的村落，叫金雞村，至今已有兩千多年歷史，是古南方絲綢之路上重要的驛站。如今永子的生產廠就在這裡。為了搶救國寶，1988年3月，永子圍棋廠在保山當地黨委、政府的重視關心下成立了，設法挖掘整理了關於永子的眾多史料和工藝，組織和抽調李氏家族的後人對永子研究恢復生產。

經李氏家族第十二代傳人、永子圍棋廠廠長李國偉等20多年的探索研究和反覆試驗，終於找回失傳百餘年的永子「煉丹」技術，重新製成永子。永子製作技藝被列入了雲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先後到歐洲、東盟以及美國、日本、韓國等國家和地區進行交流展示，受到了海內外圍棋界大師們的推崇。

2003年以來，永子公司累計投資數千萬元對永子傳統製作技藝搶救性恢復，改造棋廠，在騰衝建設「永子弈園」等項目，還以永子品牌和產品為依託，在中國圍棋協會等支持下，公司每年投入350萬元，組建雲南永子圍棋甲級隊。

為了扶持永子圍棋、更好地傳承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保山市委、市政府投資6000萬元，2013年起在隆陽區青華海建設永子棋院，內有永子文物展示、文獻古籍展示、多媒體投影、電子閱覽、產品展示、比賽場館等，2016年10月29日正式免費對公眾開放，成為保山文化形象的一個極佳展示窗口。

《光明日報》（ 2017年01月31日 0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