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水師戰敗後，多名將領自殺殉國，美國《紐約時報》作何評論？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李金鍚

東溝海戰天如墨，炮震煙迷船掀側。

致遠鼓楫沖重圍，萬火叢中呼殺賊。

提起中日甲午戰爭，很多人都會提起黃海海戰、鄧世昌和致遠艦、北洋艦隊在炮管上晒衣服的虛幻傳聞、「一生俯首拜陽明」的東鄉平八郎，以及雙方的橫隊和縱隊戰列……

未待黃海大戰的硝煙散盡，作為主角之一的北洋水師，在受到重創之後的結局如何呢？

1、陷入絕境

1895年的大年初一，日軍在山東完成登陸向威海進發。5天後，威海軍港的南幫炮台遭到威脅。海岸炮台對於蜷縮在軍港內的北洋水師生死攸關，殘存的北洋軍艦基本全部上陣支援陸軍作戰。

南幫炮台群中最重要的就屬趙北嘴炮台，當值守軍不戰而逃，遺棄了6門大口徑岸炮。北洋水師迅速組織敢死隊員，在日軍佔領之前引爆了那裡的彈藥庫，給該炮台造成嚴重的破壞，限制了日軍的活動。無奈局勢如此，無法力挽狂瀾。

同時，日本聯合艦隊抓住機會，曾兩次企圖強行入港殲滅北洋艦隊剩餘力量。水師官兵的頑強抵抗，最後日海軍被擊退。

經過幾番對抗，威海附近陸地被日軍佔領，威海衛外海由日本艦隊封鎖。北洋水師陷入四面包圍的絕地。

2、致命缺陷

前面兩次失敗，讓日本意識到依靠大船軍艦無法殲滅港內的北洋水師。於是，日方多次依靠小型魚雷艇尋找戰機。

公曆2月3日，日軍兩艘魚雷艇在岸上炮台的掩護下強闖軍港東面入口。誰知，北洋水師早就在東口布置了鐵鏈、水雷等防守器材。

日本第6、第10號魚雷艇在東口耗時1小時才弄斷1條鋼索，還引來清軍的密集炮擊。慌不擇路下，日方人員跑錯方向，碰巧發現了一條寬約45米的水道。

這條水道是小船給南幫炮台守軍運送物資用的，本來就是水淺礁多，大中型船隻無法通過。可是現在南幫炮台落入敵手，這條水道就成為清軍的致命缺陷。日本馬上更改了原先艦隊決戰的計劃，改用小船進行偷襲。

3、紅色的信號燈

2月5日凌晨，日本第二、第三水雷艇隊共10艘船從勘探出的小道悄悄潛入軍港。第四游擊隊在外海炮轟劉公島，以吸引清軍注意，掩護魚雷艇。

當時海面漆黑一片，殿後的10號艦發現遠處有一艘魚雷艇，以為是己方船隻偏離航線，並未重視。兩船慢慢相聚50米左右的時候，對面的小艇亮出一盞紅燈。

10號艇頓時陷入疑惑，因為他們的識別信號就是紅燈。兩船慢慢接近，忽然對面大聲喊叫，頓時一串機關炮彈就打了過來，10號落荒而逃。原來，那艘船是清軍的夜巡小艇，偏偏中日兩國敵我識別信號都是紅燈。

中國魚雷艇的示警未起到預警的作用，因為日軍的先鋒小艇已經進入了魚雷射程。當時世界上的各國海軍都沒有意識到燈火管制的重要性，戰艦玻璃透出的燈光，足以讓日軍估算出北洋軍艦的大概位置。

6號和22號艇計劃攻擊劉公島煤庫南面的一艘中國軍艦，路遇岸上清軍哨位。清軍看到兩艘鬼鬼祟祟的小船便掛出了紅色信號燈。

偏偏日軍魚雷艇也是紅色信號燈！哨兵就這樣輕易地把日本人放過去了。沒走100米，上段講到的夜巡小艇用機關炮掃射日軍10號艇，值班哨兵立即用加特林機槍問候6號與22號。

22號轉身便逃，在途中碰到清軍艦艇，慌不擇路下觸礁擱淺。這艘船上有第三魚雷艇司令今井大尉，他帶著船員乘舢板逃生，途中舢板翻沉，所有人落入水中，因水溫太低很多人被凍得昏死過去。幸虧19號艇趕來才僥倖救命。

而跑得慢的艇長福島大尉不敢再動，因為清軍發現22號後一直在用炮火親切照顧，他只得龜縮在倉內忍受著中國人的怒火。

直到天亮，日本派人查看擱淺的22號艇，發現陷入絕望的福島大尉喝下一整瓶酒，醉氣熏天地躺在裡面聽天由命。好氣又好笑的救援人員拖出福島迅速逃離。

而6號艇的指揮官鈴木貫太郎發現遠處兩艘大型軍艦的模糊影子，一直衝到100米外施放魚雷。這位日本未來的海軍艦隊司令時運不濟，寒冷天氣下魚雷制動被凍住無法發射，鈴木只得轉身逃走，路遇之前的10號艇。

因為機械故障，10號艇只順利發射了一枚魚雷，另一枚的前半截卡在發射管里，這兩艘活寶上前打招呼忘記減速。在緊急避讓下，半截冒出來的魚雷擦著6號艇的尾部而過，只是可惜沒有引爆！

4、悲壯的定遠號

日軍10號艇發射出去的那枚魚雷，攻擊目標正是北洋艦隊的旗艦——定遠艦。

萬幸的是，這枚魚雷只是撞上，卻沒有爆炸，定遠艦的尾部只是懟出一道不深的裂痕。

而9號艇在同伴觸礁的情況下獨自殺向定遠，至其距離200到50米的地方連續發射了所有魚雷。一枚罪惡的魚雷在定遠左舷撕開了一個4米長的口子，導致船體大量進水。

定遠造於德國，火力強、速度猛，偏偏具有德系血統的通病——水下防護弱。定遠受傷後，馬上駛到淺灘擱淺，繼續利用艦炮優勢防守母港。

其實，定遠艦的受傷部位並不重要，只要及時修繕完全可以恢復一新。可惜當時劉公島陷落在即，已經不具備現場維修能力，最後不得不在丁汝昌的命令下自毀。

5、損失擴大

5日的攻擊極大振奮了日軍的士氣，6日、7日連續兩天，日本海軍的魚雷艇蜂擁而來，來遠、寶筏、威遠等多艘艦船被擊沉。

尤其是威遠，她出生於福州船政局，後調配到北洋水師充當訓練艦。十年前，威遠艦的同胞姊妹「澄慶」號被法軍擊沉於馬尾，十年後自己被日軍擊沉在劉公島，往事不勝唏噓。

在日軍猖狂之時，中國的魚雷艇部隊一直都在奮起反擊。可是連日的激戰和損失，讓部隊士氣全無。終於在部分人的策划下，12艘北洋魚雷艇連帶著2艘小輪船集體逃跑。

6、可恥的逃兵們

軍港守軍悲憤地用火炮朝魚雷艇逃兵部隊射擊，日軍從外海進行堵截。速度慢的幾艘船相繼被擊中沉沒，剩下的逃兵看形勢不好駕船開到岸上擱淺，艦上船員從陸路外逃。

「碩果僅存」的左一號和左二號於當天中午跑到了煙台港，岸上守軍驚慌失措根本不辨敵我，直接開炮盲目射擊。

受到炮擊的兩艇跑到流子河口擱淺，人員登岸逃跑。

最無恥的便是「左一」管帶王登雲，他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謊稱劉公島陷落，北洋水師全軍覆沒。

本來就遲緩拖沓的援軍更有借口停滯不前，北洋艦隊徹底失去援軍的希望。

7、北洋水師的最後命運

逃跑的魚雷艇官兵大多被日本人槍殺，只有少數被俘。擱淺的魚雷艇因為狀況較好，多數被編入日本海軍。

事後經過查明真相，所有魚雷艇管帶都受到清廷通緝。可王登雲僅僅改了個名字，便跑到南洋水師繼續任職。

2月14日，北洋艦隊在絕境中投降。

整個甲午戰爭中，日本海軍只損失了一艘軍艦，就是前文提到的22號魚雷艇，因為其受傷太過嚴重沒有修復價值被放棄。

北洋艦隊投降後，以丁汝昌為首的多位高級將領自殺殉國。美國《紐約時報》對此的評論為：「他們向世人展示，在四萬萬個中國人中，至少有三個人認為世界上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東西要比生命更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