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軍工看一眼就懷孕？為何5億英鎊迎娶「斯貝」要折騰30年？

中國從1975年12月與英國達成協議，以當時五億英鎊的巨款，從英國購入斯貝MK202軍用發動機及其專利技術。然而直到1999年，斯貝MK202發動機的國產化計劃才全面啟動，2002年斯貝的國產化版本「渦扇-9」才在殲轟-7上進行首飛。中間相隔將近30年。而且中國航空發動機的問題，不是現在才有的問題，而是建國後就長期存在。無論是發動機的設計還是生產質量，都無法滿足軍隊和國家的要求，甚至1972年周總理決定推進引進斯貝項目，就是對中國航空發動機性能和質量不放心，想通過引進來提升中國航空發動機的設計製造水平。

然而這個被周總理寄予厚望的斯貝項目，仍然磕磕絆絆30年才成功，而直到今天，中國的航空發動機仍然稱不上讓人滿意，無論是軍用的第四代先進戰鬥機大推力渦扇發動機還是大飛機要的高涵道比渦扇發動機，中國都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而只是「堪用」而已。為此，中國官方可謂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為此中央撥出巨款扶植髮動機產業，更是新成立了航空發動機集團。但是如果我們搞不清我們過去失誤在哪裡，砸更多的錢只是浪費而已。

從歷史角度上看，中國引進斯貝是一次難得地提升航空發動機技術的機會，但是現在回過頭來看，這次機會中國把握的怎麼樣的？可以說是不合格的。因為2002年我們拿出來的渦扇-9隻是二代航空發動機的水平。中國用了將近30年，在21世紀完成了英國上世紀60年代末的產品，「成功」這兩個字是羞於啟齒的。

有人說中國軍工非常善於仿製，甚至「看一眼就懷孕」，但是這條規則似乎在航空發動機上不好使了。斯貝發動機可不是「看一眼」，而是娶進了家門的媳婦，可是折騰了30年才懷孕，問題在哪裡？

有觀點認為，中國在引進斯貝發動機的過程中，一個存在的巨大問題，就是僅僅完成斯貝「硬體」仿製和批生產，但是沒有消化、吃透斯貝發動機的「軟體」。而吃透軟體，往往是仿製生產硬體的2-3倍。航空發動機不同於一般的裝備製造，因此在引進國外航空發動機的過程中，不但要學怎麼生產製造，而且要學國外怎麼設計研發，就是按照引進的軟體，把別人設計產品的全過程自己也來一遍，為此航空發動機的研究、設計單位就要進行現代化的技術改造，但是缺少的試驗設施、測試手段、技術力量都要補上，而且該做的設計計算要照做，該加工的試驗件、試驗機和相關的考核都得照搞。經過這樣的「反求工程」，才能明白國外發動機設計到都有哪些竅門，對於斯貝這種發動機，才能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進而為中國自身研製發動機獨立發展創造條件。當然這種「反求工程」是要花大錢，例如建造強度試驗設備和高空試車台。

中航工業瀋陽發動機設計研究所

但是當時中國是怎麼做的呢？對於斯貝發動機的生產，只是考慮了硬體仿製的需要，對吃透「軟體」既沒有周密的方案，也沒有經費的扶持，更沒有明確由哪一個發動機設計所來完成消化、吃透斯貝發動機的「軟體」，最後只有一些可憐的斯貝發動機的「軟體」資料翻譯整理文件。

更詭異的是，早在1972年中國最好的發動機設計所瀋陽606所（今天的中航工業瀋陽發動機設計研究所），就開始仿製斯貝發動機，但是在引進斯貝發動機的時候，卻沒有將斯貝發動機的仿製放在瀋陽的410廠和606所，而是放在了西安的430廠。這種仿製的定點失誤，已經幾乎成為參與斯貝項目人的共識。據說當瀋陽時410廠也是想引進斯貝項目，但當時遼寧極左風氣盛行，606所反對派鬧得非常厲害，稱這是崇洋媚外，引進斯貝是要衝擊國產的渦扇-6發動機，導致整個項目落戶西安。後來吳大觀翻譯的一批斯貝發動機的「軟體」資料還對渦扇-6的研製起到了幫助作用，但這種幫助，和吃透斯貝發動機軟體的「反求工程」相差甚遠。後來渦扇-6發動機在1984年由於殲-9項目下馬而取消。斯貝項目引進的40多台發動機放到了報廢期也沒有飛機可用，中國仿製斯貝發動機更是在1999年才啟動。等於說中國將近25年又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渦扇-6沒有了，斯貝仿製項目也是搞出來即落後。試問，對於那些發動機研究者，又有幾個25年可供浪費！

渦扇-10發動機

如果當初選擇將將斯貝發動機的仿製放在瀋陽的410廠和606所，讓606所通過吃透斯貝發動機的軟體技術，來提升發動機的設計建造能力，完全有可能在上世紀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就能完成斯貝發動機的仿製工作。同時，吃透軟體，也能促進606所渦扇-6發動機的研製，甚至能夠將中國第一代大推力渦扇發動機「太行」的研製成功時間大大向前推。

可惜，歷史沒有如果。

中國武器研製，是沾了「仿製」的甜頭的，但是有些難關，是沒有捷徑可言的，航空發動機就是一例，因為就是把國外發動機與相關資料原封不動給你，你也未必研製的出來。因此中國大幅提升了發動機的研發投入，還組建的發動機集團，但是千萬不能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彎道超車，後發制人，只有腳踏實地，扎紮實實的搞研究，確立務實的目標，才能打好未來創新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