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39歲男同性戀與女文學大師的曠世之戀:無法實現的歡樂
被稱為「文學家墓園」的巴黎蒙納帕斯公墓里,離薩特和波伏娃墓不遠的地方,是杜拉斯與她的小情人合葬之處。這一段相差39歲,而且男方還是公開的同性戀的愛情,是比薩特和波伏娃的故事,還驚世駭俗的另一個故事。
1979年,卡昂大學的電影俱樂部,組織了一場根據杜拉斯的《印度之歌》改編的電影的討論會,原作者受邀參加。討論會後,俱樂部成員陪同杜拉斯去酒吧喝一杯。其中一位男學生一直跟在杜拉斯身邊,聚會結束,又是這位男學生,陪同杜拉斯走到停車場。途中他告訴她,他就是一直給她寫信的揚。
在此之前差不多兩年,杜拉斯幾乎每天收到一個叫揚的大學生的來信。信中涉及內容不多,大都談杜拉斯的作品或文學,有時只是杜拉斯小說中某個人物的一句話或某段描寫。揚在信中告訴她,自從讀到了杜拉斯的書,他就不再讀其他作家。杜拉斯的許多作品,他都讀了不止一遍兩遍三遍,對許多段落,他能倒背如流。杜拉斯從未回信,但開始享受起這種無名崇拜者的來信。但是卡昂大學那一晚後,杜拉斯開始回復揚的來信。
杜拉斯的回信,一開始就大膽而坦誠。她從來不關心揚的生活和學習,只是向他傾訴自己的酗酒、藥物依賴、以及種種奇思妙想。這一年,杜拉斯65歲,揚26歲。從來不寫信,一寫信就是如此私密的話題,不知揚是不是被嚇到了,他的信從每天一封,變為幾周一封,然後接下來的幾個月,音訊全無。失望至極不滿至極的杜拉斯,卻也無可奈何。
杜拉斯家的後院
但是,1980年9月的一天,杜拉斯突然接到揚的電話,說他要去見她。幾次拉鋸之後,杜拉斯終於同意在家裡接待他。那天,他們在杜拉斯的家裡聊到夜深。當揚告別杜拉斯要去賓館時,杜拉斯讓他留下,並將空著的兒子的房間替他收拾出來。
後來,揚對人說,從那一刻起,他成了杜拉斯的情人、知已、奴隸、寵物、司機、秘書、傭人。揚原名揚·梅勒,杜拉斯替他更名為揚·安德烈亞,從此,他便叫揚·安德烈亞。
那一年,杜拉斯雖然66歲了,控制欲仍極強,還渴望男歡女愛,但揚卻是一個公開的同性戀。得知此事後杜拉斯大怒,卻再次無可奈何。有時,揚一聲不吭地離開杜拉斯,在外度過一晚或幾晚。杜拉斯曾報警,要警察替她去街道或賓館搜尋,將他找回來,被拒絕。
和所有情緒激烈脾氣火爆的戀人一樣,他們經常吵架,互相罵難聽的髒話,互扔東西,只差沒有打起來。杜拉斯幾次將揚的衣服用品扔到大街上,叫他滾蛋。他有時也會跑出去三五天不理她。但最後,他總會回來,杜拉斯也總會渴望他回來。
杜拉斯對朋友說的,「沒有他,我活不下去,也寫不出作品」。 而揚則說,「她是我的毒藥」。他們生活的許多場景,甚至互相謾罵的話,都被杜拉斯寫進了小說中。比如《諾曼底海岸的妓女》,就來自揚罵她的話。
戲劇化的橋段是,杜拉斯和小情人揚的故事,那些有關他們的小說,無論只是原型亦或只是段落,最初都是經杜拉斯自己的口,由揚自己打字,打出來送到出版社,然後才走向文學和讀者的。
其間揚也開始了自己的創作。他們還互寫對方,杜拉斯的叫《揚·安德烈亞·斯坦納》,揚的是《M·D》,中文翻譯為《我的情人杜拉斯》。MD是杜拉斯姓名的首字母。
他們就這樣在恩恩愛愛打打鬧鬧中生活了16年。杜拉斯生命的最後階段,已不能動筆,說話也十分困難。即便如此,還是由她口授,由揚記錄整理出版了杜拉斯的最後一本書《一切結束》。
揚一直陪伴在杜拉斯身邊,精心照顧她,直到1996年她與世長辭。之後,揚從公眾眼前消失。閉關兩年後再次出現的揚,出版了幾本書,都和杜拉斯有關。其中《那場愛情:我和杜拉斯》,描寫的正是他在杜拉斯身邊16年寵物加奴隸般的生活。書被改編成電影,由與杜拉斯相似度極高的法國女演員讓·莫羅扮女主。
杜拉斯生前立下遺囑,將自己所有作品的著作權,贈給揚。為此,揚和杜拉斯的兒子烏達,還打了兩場官司。烏達認為那份遺囑是偽造的,上訴到法院,敗後又未經揚的同意,擅自用杜拉斯的文字和照片,出版了《瑪格麗特·杜拉斯的廚房》。這次是揚將烏達告到法院,烏達繼續敗訴。
2014年,61歲的揚,在杜拉斯的100年誕辰紀念中去世。死後與早已在等待他的杜拉斯,合葬在蒙納帕斯公墓,和薩特與波伏娃、塞繆爾·貝克特夫婦、還有蘇珊·桑塔格,做了鄰居。
當年讀杜拉斯的自傳體小說《情人》,很為那個16歲少女大膽狂熱,結局卻有幾分悲涼的愛情而傷感。同名電影中梁家輝扮演的男一號,經典難忘。如今面對杜拉斯和小她39歲小情人最終的相廝相守,有點小感動。但同時,又有點小困惑。他愛她什麼呢?一個同性戀青年,面對的是年齡如母親性格卻如烈馬般的老女人。
也許,在揚的眼裡,杜拉斯不是人,而是一尊文學之神。兩性之愛,已經變為一種宗教般的對藝術的痴迷。所以年輕又是同性戀的他,對年老又慾望強烈的她,雖無男女之歡,仍能珍重愛護,陪伴照顧,直至不離不棄,死後相隨。
電影《這個殺死不太冷》里有一句經典台詞,大意是:愛情的最高境界,莫過於分開以後,把自己活成了對方的樣子。杜拉斯死後,揚出版了幾本書。在讀者和評論界眼裡,那根本就不是揚的創作,活脫脫仍是杜拉斯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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