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前人人用針「打雞血」？這劇情太狗血！

文丨豆子，人民藝術家

我們常聽人說一個人很亢奮叫「打雞血」，聽一首激昂的進行曲，就說「這是一首打雞血的歌」。看電視的時候，看到非常拙劣的表演以及充滿槽點的劇情，我們就會說這部電視很「狗血」。

那麼，「打雞血」和「狗血」有什麼來歷呢？

事實上，全國範圍內打雞血，是很多人都經歷過的真實事件，時間大約發生在文革以前，算是一項搞笑運動。其風靡程度，跟我們八十年代興起的氣功熱很有一拼。

具體要追溯到1959年5月26日，有個工廠的醫生聲稱：「打雞血可以治癒任何疾病。」這本是無稽之談，現在任何人都知道，雞血打進去，除了讓你肉跳、難受，甚至死亡，基本也起不到其他作用。然而很不幸的是，大家都信了。

點擊播放 GIF/707K

有人疑惑，那時候的人都傻么？其實不是，那時候的人信打雞血，和前幾年的搶鹽抗核風波、悟本綠豆風波如出一轍。

據說是當年有個高層消息人士在酒桌上吹牛，他說，有人批鬥一個國民黨官員時，為求自保官員就貢獻了這個不死神方。消息稱，國民黨軍官說，打雞血延年益壽，包治百病。

這和壓根兒就沒有的「老人李青雲告訴你長壽秘訣」是差不多的模式，總有個你在資料上查不到的神秘人來告訴你一些秘訣。謠言總是傳播得很快，不加驗證的謠言，傳播得更快。

在當時出的很多醫書中，出現了「雞血療法對慢性反覆哮喘病療效顯著，一般在用後3-4周出現療效」。《實用獸醫診斷學》中聲稱：「雞血療法適用於豬肺胞氣腫」。基於以上認識，許多社區醫院和診所，直接發揮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為大家打雞血針。

打雞血的確能令人發生異常情況，比方說過敏和肉跳什麼的，這是病態反應。但大家因為信雞血延年益壽的功效，所以打了雞血以後，自認為得到了雞血的護佑，個個都跟神經病似的，連說話都帶勁了。於是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全民打雞血。

這場鬧劇，在1965年左右就有政府衛生部《關於雞血療法的通知》文件下發，要求不要再打雞血。然而，緊接著發生了文革。衛生部的造反派挑頭造反，對衛生部予以駁斥和批判，說這是執行了走資派的反動路線，鼓動大家就是要打革命的雞血。

朱大可在《1967年的雞血傳奇》中說：

「我們家附近地段醫院的注射室門口，開始排起長蛇般的隊伍。人人提著裝雞的籃子或網兜，等待護士小姐出手，一邊交流打雞血的經驗與傳聞，地上到處遺留著骯髒的雞毛和雞屎，此外就是雞的尖聲驚叫。它們的恐懼像瘟疫一樣傳染給了整個時代。然而，雞血不僅是養生的聖葯，而且給瘋狂的種族注入了詭異的激素。」

事情一直持續到八十年代初期，而中國人有關「打雞血」的記憶，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十年，成為一代人的記憶。時至今日，「打雞血」一詞，也順理成章地成了「亢奮」的象徵。

點擊播放 GIF/963K

有人說「狗血」一詞是從英文「Shit」里來的，國人使用多了就喊成了「狗血」。這個不值反駁，因為純屬胡說八道。也有人說「狗血」是從「狗血淋頭」里出來的，這稍微沾邊。

不過，「狗血淋頭」是形容一個人被罵得很狼狽，卻不是現在「胡扯，誇張，不可思議」的意思。多數人認為「狗血」現在有的這層含義，是網路時代才有的，這就錯大發了。因為這個詞清朝就有了！

古人認為狗血辟邪這件事大家應該都聽說過，因此道士作法，就要給苦主的腦袋上淋上一碗狗血，幫助苦主辟去邪祟。如明代黃瑜《雙槐歲鈔》：

「道士被逮，鎖梏輒脫，急塗以狗血，乃囚送京師。」

例子不勝枚舉，總之，大家都知道，被淋狗血的苦主，臉當然是血紅血紅的。

到清末、民國這段時期，戲曲行業的一些演員演戲演得很賣力。本來在台上用演技就行，非使勁嚎。「提氣掬面，青筋暴起」，滿臉通紅，自以為很投入。實際上是沒技巧、試圖討好觀眾。演技差到爆，情節也讓人大跌眼鏡。一個字，假。

所以，當年的戲曲行里，行家諷刺憋得滿臉血紅的演員，都叫「淋狗血了」，或者說是「灑狗血」。意指「演得太假了」「尷尬癌都犯了」，因為那些演員的演出，和淋狗血的苦主一樣，都滿臉通紅，這是清末、民國時期就有的用法。

我們可以輕易找到例子。梅蘭芳在回憶錄里寫道：「當時也有人評論賈洪林演戲，喜歡『灑狗血』。」再如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李玉茹在《舞台上下》中就說：「薛平貴『抱住』王寶釧，可以被批評為海派的『灑狗血』，過火表演，而且不符合京劇抽象、寫意的表演規則。」

這裡的「狗血」，就和現如今網路上說的某劇太狗血，完全是一個意思。再往上找，如喜字科班的陳旺喜，1899年在漢口滿春茶園演戲時的心得，提及演宋江時的各類「狗血」。

綜上，「狗血」一詞用來形容表演扯淡、誇張，是從清代戲曲行當的專業里外流出來的，絕非源自英文「Shit」一詞，更不是從網路社會才開始有的。

掃描頁面最底部二維碼

關注賬號

發送「狗血」二字，收到鏈接

把這篇有趣的文章分享給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