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竹寓意——蔡茂友墨竹藝術風格評析

以物寓意，這是中國畫的重要特徵之一。竹子挺拔秀立，生命力強，加之有志向高潔，卓然不群的象徵之意，歷來是文人墨客丹青描繪的對象，詠竹畫竹，佳作不斷。

蘇東坡作品

大詩人蘇東坡是畫竹的聖手，被後世人尊為墨竹繪畫的鼻祖，他的那幅被稱為奇作的《墨竹圖》，能得「富瀟洒之姿，逼檀欒之秀，疑風可動，不筍而成」的綽約風姿。趙孟頫也具有同樣的寓意。《自寫小像》頁，小溪而兩岸翠竹蒙密，不見日影，一人頭冠巾帽、身著白衫，杖側立溪岸竹中，環境極為幽深清靜。作者正是想以綠叢中大片竹子來襯托畫中主人風神瀟洒而又潔白之身，以表現作者高潔清廉的品德。文同以善畫竹著稱。他注重體驗，主張胸有成竹而後動筆。他畫竹葉，創濃墨為面、淡墨為背之法，學者多效之，形成墨竹一派，有「墨竹大師」之稱，又稱之為「文湖州竹派」。「胸有成竹」這個成語就是起源於他畫竹的思想。 他從竹子的勁節堅韌，比喻和舊勢力作鬥爭的頑強精神。

趙孟頫作品

文同 墨竹圖

王蒙作品

徐渭作品

在中國美術史上，畫竹不可不提及鄭板橋，他一生畫竹，平日無竹不居。他說：「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他題於竹畫的詩數以百計，豐富多彩，獨領風騷。他在《竹石》圖的畫眉上題詩曰：「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難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高度讚揚了竹子不畏逆境的秉性。他筆下之竹，竹篁瘦筱，僅僅幾片葉子，但水墨酣暢，極富風雨秋深、清幽的意趣。各朝代畫竹名家各有特色，唐伯虎、柯九思、高克恭、王蒙、倪瓚，王紱、夏昶、徐渭、石濤、揚州八怪、吳昌碩，都是樹一代畫竹新風的畫竹大量，促進了畫竹藝術的發展。畫竹則不但表現了客觀對象的天然特徵，而且表現了作者的人格、思想和對社會的態度。

鄭板橋作品

畫竹自然寄情於竹，然而每位畫家所處的環境以及心境都是不一樣的。筆墨當隨時代，當代名家蔡茂友致力於墨竹的寫意，把深思熟慮的構思與熟練的筆墨技巧結合起來，並以草法而運之，揮出人生之悅。

徐悲鴻作品

張大千作品

在蔡茂友筆下的竹林中，剛勁、清新,生機盎然,蓬勃向上。當春風還沒有融盡殘冬的余寒,新筍就悄悄在地上萌發了,一場春雨過後,竹筍破土而出,直指雲天,所謂「清明一尺,穀雨一丈」，便是對他寄情於竹，青春活力和勃勃生機的寫照。

蔡茂友作品

欣賞他的墨竹圖，清風之中，嫩竹老竹，潑墨有香有淡，新、老、前、後，層次清楚，既互相交叉，又各自獨立，極富立體感。不僅有完美的藝術形式，而且有豐富而深刻的思想內容。寓意與寫意確實是蔡氏畫中核心意味，他深入研究畫外之意引進其中，畫的力道得力於書道，當然還有詩文學養。需要指出的是，傳統水墨寫意畫在其歷經數百年的發展進程中，形成其森嚴自足的定式。蔡茂友能以最大的努力沉潛、浸潤傳統，進而掌握駕馭傳統，又能以最大的勇氣通過在傳統遞進的吐納變法中自我更新出來。他在墨竹即有的法度框架中，不但強化了筆墨對比的表現功能和「墨分千層」效能的探索，而且在作品傳統的寓意上賦予新意。在以往畫家多寄意於竹子在堅韌不拔的毅力在逆境中頑強生存。儘管長年累月守著無邊的寂寞與凄涼，一年四季經受著風霜雪雨的抽打與折磨。作品多顯露於清瘦高冷孤寂之感，當然這是跟畫家當時社會的處境有關。

蔡茂友作品

但是在他的作品中所展現出來的片片竹葉與桿桿竹身，清風陣陣，青翠如常，筆墨飽滿，展現出一派豐潤、茂盛之竹。在經營位置上以己為主，不盡依前人，使整個畫面充滿靈動和物我對比關係，在前人之中突出自己的思想特性。置身清新的眾竹中,舉目望去,那成方成陣的竹林,竹葉輕輕拂面,又顯得萬般溫柔,寧靜和幽雅。剛柔相濟能屈能伸,平安吉祥，寓意於竹，展於清麗，這又是蔡茂友筆下之竹的另一品性。於是畫中的竹葉有了擬人形象的擴展，讓人倍感作品中蘊藏著的深刻的思想、濃濃的情意，更有一種積極向上的喜悅之感。

自然之竹是客觀存在的，畫家看到眼裡的竹已經和自然之竹有所區別了。繪畫內容、寓意與物象三者被作為畫面的視覺原素而精心組合入內。我們在蔡茂友作品中的經營位置、黑白對比、點線交錯和筆墨構成方式，能夠突出地感覺到某種異曲同工的暗合融通之處所產生的審美共感，使蔡茂友的寫意之筆具備了鮮明的現代氣息的特點，進而在某種意義上形成了蔡氏作品迥異於史前他人的賦予新意的墨竹。

蔡茂友藝術館典藏部供稿

蔡茂友墨竹作品欣賞：

轉自「水墨藝術交易網」微信公眾號（shuimojiaoyi），騰訊文化合作媒體，未經授權，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