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坐馬車去過年,途中遇到雨裂溝,好危險但記憶好溫馨
現在過年自駕游,60年前是坐馬車,戰馬嘶鳴中兩支小分隊會合了
——最早的一次旅行
小朋友們到了七、八歲的年齡就入校讀書了,先讀「初小」,進而讀「初中」;青年傾慕異性,產生愛戀之情叫「初戀」;繼而會出現一系列的「初始」、「初吻」 、「初夜」等等。「初」字意為第一次,剛開始。如此說來,我在60多年前那最早的一次旅行,稱做「初行」,妥否?,反正,那遙遠的記憶中的出行,在腦海中很難磨滅,常說常新。
本文作者,現年七十歲
一九五一年,我父親去河北省興隆縣壽王墳銅礦工作,一直到次年夏天也沒回家探親。我那時六歲了,長時間見不到疼我、親我的爸爸,就總問媽媽,「媽,我爸啥時回來呀?」媽的回答是「快了,快了!」話語簡單,可內容複雜,因她也不知確切時間,應付不了我,顯得很無奈。走在大街上,只要看見衣著、長相和爸爸相近的男士,我就飛快地跑向那人,口中喊「爸爸」二字,弄得媽特尷尬。總也見不到爸回家,我吃飯少了,睡覺不沉穩,小臉日漸黃瘦。爺爺和奶奶就建議並批准了這次年前的「初行」,去壽王墳看望爸爸一起過年,還派三叔送我們乘火車從朝陽到了承德,這段行程簡易安全,輕輕鬆鬆完成了。接下來就進入了艱難的旅程。
父親工作過的壽王墳銅礦
從承德到壽王墳沒有汽車、更沒有火車,只能搭乘運貨的馬車。那天乘坐同一「車次」的還有一位阿姨,她是去鷹手營子辦事的。貨物高高地堆放在馬車上,被幾根粗粗的大麻繩牢牢地捆在一起。看著這個象房屋一樣高的「座椅」,我們娘仨都望而生畏。但是,退路是沒有的,「自古華山一條路」,只有前進,我們也願意前進。在車把式的幫助下,我被舉上了車頂,坐在了大麻袋上。媽媽抱著妹妹爬了上去,找了塊平乎地坐下,雙腳插進貨物包的縫隙里。一見車頂這陣式,媽媽即刻想到的是「安全」二字,幾次叮囑我要雙手抓牢大繩子,我很懂事地邊點頭、邊「嗯哪」,表示我聽懂了,能照辦。因為媽一手抱著妹妹、一手要準備抓牢大繩,再想抓住我,只可惜人沒有第三隻手。車把式見我們都已坐穩,一聲「駕!」三匹馬拉著我們出發了。
如今,人們探親出遊、春節拜年都已經自駕家裡的私家轎車了,兒子也擁有了2輛大眾化的汽車經常拉我去出行。但是在60年前,渴望見到父親的我,卻是坐在貨運馬車上,聽著馬蹄「噠-嗒嗒」前八後十六的節奏,就象軍鼓「咚咚」,軍號齊鳴,一支小分隊在行動。我們的戰鬥目標,就是潛入並佔領壽王墳這個有利地形。隨著車身晃動,我的心早就飛到了目的地。然,計劃外的軍情出現了:前方出現了一個雨水沖刷而成的大坑,這在兒子的術語里是雨裂溝,未及躲閃,馬車象個大幅擺動的鐘擺,猛地一晃,給乘車人來了個迅雷不及掩耳,東倒西歪,險些被甩下車去。
父母老年時代,那時的四世同堂
媽媽頭腦反應很快,因為媽媽「戰前」就偵察好了地形、地物,這時更加用力地抓住大繩,躲過了一劫。我很被動地從「坐式」變成「趴卧式」,轉體180度,趴在了大麻袋上。兩隻小手本能地在找大麻繩,未果。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象一顆被解放軍叔叔投擲的手榴彈向外拋出那樣要滾落車下之際,同車的阿姨一把抓住了我的上衣後襟,我才沒被彈下車。妹妹嚇得哇哇大哭。唉呀,太驚險了!媽驚駭得一身冷汗,驚魂稍定,看著我已轉危為安,才悄悄地抹去臉上的淚珠。
途中不光有驚險,行至一半的路途,我們下了一回車,說是「打間」,吃到了燒餅和油條,這在平常是得不到的美味。我盼望著到達目的地前再「打間」一次,出行真好!
在馬車上顛簸了八個小時之後,我們娘仨與爸爸,這兩支戰鬥小分隊在壽王墳勝利會師了。戰車和戰馬都休息了,我們一家四口卻都笑了。馬蹄聲「噠-嗒嗒」常迴響在耳畔,像時鐘,「嘀噠噠」永不停歇。
作品手稿
(註:這篇稿子是本賬號運營人的母親手寫,系列作品。由於知道我是軍事類賬號,她在寫作中還特意加上了好多軍事元素的比喻,或許她想得獎,或許她就是想支持一下孩子。無論怎樣,她手寫出來,我就要打字加校對地完成。稿子里寫的,是她在這個大年裡的回憶,以及對60年世事變遷的感悟……)
※那個國家裝備150輛坦克,把老59玩得挺好,但比解放軍還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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