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僱主剝削中國「研修生」？上萬在日研修生干臟活還被性騷擾

【觀察者網綜合】近日，一檔披露日本僱主欺壓中國研修生（即技能實習生）的電視節目在日本引發關注。這檔由日本東京電視台製作的節目披露了中國研修生在日本遭受的處境：高壓、受虐待、性騷擾。

該電視台採訪了一位在日本學習處理紫蘇葉技巧的中國林姓女子。這名研修生向記者展示了自己的生活、工作環境。

林女士工作地點

在一個9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里，包括她在內的7名研修生在此工作，他們負責捆綁紫蘇葉。林女士稱，10片紫蘇葉綁在一起有2日元收入，時薪只有300日元（約18元人民幣，日本全國平均時薪823日元——觀察者網注），而且還沒有加班費。此外，這份工作經常要加班到12點。

她表示：「工資很少，特別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熬夜，加班這麼嚴重，只拿這一點點的錢。」

林小姐的手已經嚴重蛻皮

除了極低的工資，林女士表示這些研修生還會受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傷害。

視頻顯示看上去只有20、30多歲的她，手指已經嚴重脫皮，有些地方甚至發黃髮黑。她表示，「有的時候手蛻皮特別嚴重，一層一層地蛻，蛻到最後，比較嫩的肉就裂開了，還出血」，自已也因此去過好幾次醫院。

下班後，他們6個人擠在位於農場的一間簡陋的小屋子裡。更糟糕的是，住在不遠處的70多歲的農場主晚上更會對他們進行性騷擾，「他說他很寂寞總是找我們……說跟他一起睡覺」。

農場主

然而，當農場主被記者問及是否讓研修生超時工作，農場存在違法用工時，他拿出自己「很早就睡了」，「不知道是否存在這一情況」的理由搪塞過去。

當被問及是否存在對研修生的性騷擾時，他更是強烈否認了這一指控。

農場主否認曾性騷擾研修生

高危的「研修生」工作

其實日本「研修生」問題早已屢見不鮮。據中國僑網報道，20世紀60年代，日本企業為適應海外擴展之需，將海外分支機構的當地僱員派到日本進行技術、管理經驗培訓，然後再派回原單位工作。效果不錯，此舉受到日本政府積極評價。

進入70年代以後，日本企業面對日本本土用人成本的上升，一部分企業開始以「研修生」名義，吸收大量外國廉價勞動力，後來，日本本土的各行業聯合會也開始為其會下的中小企業招聘「研修生」。

1993年日本再創設「外國人技能研修生制度」，向來日本學習技能或研修的發展中國家的人，在滿足一定的條件下，發放2至3年的技能研修生簽證，期滿回國後仍可再申請。

資料圖

但事實遠沒有說的那般美好，在日本的外來研修生實際與廉價勞動力無異。據中國網報道，在日期間，研修生大多學不到什麼特殊技能。他們通常在建築業、金屬成型業和食品加工業，從事低端的、勞動密集型的工作，這些都是被日本人排斥的「3K工作」（危險kiken，臟kitanai，累kitsui）。2015年，共有19.2萬外國人以研修生的名義來到日本。

此外，研修生在工作中還面臨著不公正對待、工傷事故高發、超負荷加班導致「過勞死」等狀況。

根據日本厚生勞動省2016年8月的數據，被調查的5173家僱用外國研修生的日本僱主中，有七成違反了勞動基準法或勞動安全衛生法等法律。

不公的待遇和高強度的工作環境讓外國研修生被迫另謀出路，從而「失蹤」。日本《產經新聞》報道稱，2011年至2016年的五年間，「失蹤」研修生人數不斷增加，「失蹤」的中國研修生已累計超過一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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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時報》2016年的一篇報道稱，2015年，共有5803名在日研修生失蹤，其中來自中國的為3116人，佔到一大半。過去5年，這個數字一直在不斷增加。而那些失蹤的人口，則很有可能成為黑市勞動力，比如從事地下導遊等工作。

在研修生中，發生「過勞死」並不奇怪。

一名菲律賓籍研修生在日本岐阜縣從事切割鋼板和塗料方面的工作，每月超時工作長達122.5小時，但卻拿著極少的薪水。最終，因為過度勞累，這名27歲的年輕人死在異國他鄉。

菲律賓籍研修生過勞死亡

而在2008年，曾有一名中國研修生的遺體在宿舍被人發現，死亡原因是心臟病突發，在就寢時死亡。據了解，死者在死亡前一個月，已經加班超過100個小時。

輿論指責

這些情況的披露在日本引發了輿論反響，一些媒體批評中國研修生不懂法無素養、華人黑中介玩轉深不見底的在日華人社會；但也有日本網友對此表示同情。

有網友憤怒指責這是強制勞動。還有網友認為，這是對他國公民的凌辱，自己作為日本人「感到十分羞愧」。

資料圖片：外國勞務者在東京集會，抗議歧視，要求基本權利。

在日本廣播協會NHK關於「消失的外國研修生」的報道中，日本網友更是群情激憤，表示這是「徹頭徹尾的奴隸制」，長此以往，「周邊國家都將對日本積怨深重」。

有人表示擔憂，稱如果不改革，研修生制度未來將引發更嚴重的問題；還有網友感嘆道，「如果是自己也會逃離吧」。

儘管如此，日本政府仍然在不斷擴張研修生計劃，以此來應對日本社會老齡化和人口負增長的問題。去年，日本下議院通過了兩項有關外國勞動力的法案，旨在遏制剝削外來研修生的現象，並且增加外來護理者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