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教父殘暴謀殺事件

利維坦按：還記得2015年電影《聚焦》里的情節嗎？本片取材於真實事件——15年前，《波士頓環球報》裡面一個名為「聚焦」的欄目組於2002年1月6日到12月14日，對神父褻童事件進行了一系列的報道。聚焦團隊從美國牧師約翰·喬甘（John J.Geoghan）入手，並於2002年刊出了報道（http://www.bostonglobe.com/news/special-reports/2002/01/06/church-allowed-abuse-priest-for-years/cSHfGkTIrAT25qKGvBuDNM/story.html）。

美國牧師約翰·喬甘：他的罪名是對一名10歲男童進行性騷擾。之後他被解職併入獄服刑。2003年，他被獄中犯人掐死。

今天本文的主角漢斯·施密特是否褻童已經不得而知，但他與人秘密結婚，致其受孕，隨後又殘忍地謀殺和肢解了他的這位情婦。這裡面涉及一個西方社會的核心問題：長久以來，公眾對於教會的信賴，使得一旦媒體曝出教會醜聞，便會演變成一場反天主教運動，甚至是信仰的危機。

文/Nickolaus Hines

譯/眠眠

校對/兔子的凌波微步

原文/all-that-is-interesting.com/hans-schmidt

漢斯·施密特，美國歷史上唯一一位被判死刑的天主教神父。

在《波士頓環球報》曝光了一起發生在天主教堂里的猥褻兒童案件之前，這些神職人員所犯下的罪過往往被人忽視，並得以逃脫懲罰。

唯一的例外，是漢斯·施密特。在20世紀初，他成為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在美國被處決的神父。他所犯下的罪行血腥無比，關於他的故事通過媒體曝光，向大眾展示了即使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宗教領袖，也可能是一個醜惡的怪物。

一場非法的私人婚姻，最終導致了一場謀殺

左為漢斯·施密特，右為安娜·奧穆勒（Anna Aumuller）

漢斯·施密特是個不同尋常的孩子。他出生於1881年德國的阿沙芬堡鎮，並且有一個陰森無比的童年愛好——花上一整個下午，欣賞當地的加工屠宰場屠殺牛和豬。

同時，他也被羅馬天主教的儀式所感染，會在自家的祭壇上假扮成神父玩耍。這兩種不同的童年背景，最終導致了他今後的種種行為。

1904年，25歲的施密特在德國正式進行了洗禮。他在德國做了4年神父，卻由於和上級的糾紛而被迫搬離德國。當然了，這只是他後來四處遷徙並對抗世界的人生的開始。

現今的路易斯維爾（Louisville）的聖約翰教區

1908年時，他搬遷到了美國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Louisville）的聖約翰教區（St. John』s Parish）。在路易斯維爾，施密特又繼續跟當地的天主教領袖們發生衝突，隨後他被迫搬離到了曼哈頓中城東邊的聖博尼法切教堂（St. Boniface Church）。

然而，他並不是那時唯一一個加入聖博尼法斯教堂的人：一個名叫安娜·奧穆勒的年輕奧地利女管家，最近也被聘請到那裡做事。

施密特和奧穆勒很快就開始搞起了曖昧。然而，施密特繼續保持著遷徙模式，他又被趕到了紐約西哈勒姆區（West Harlem）的聖約瑟夫教堂（St. Joseph』s Church）。導致他不斷轉移的一個原因，可能是由於教會發現了他倆的私情，同時不希望搞出一個大新聞。不過，距離並不能阻止這一對戀人。

1913年2月26日，施密特在一個秘密儀式上和奧穆勒結了婚，他同時扮演了自己神父的角色。 當然了，天主教神父是被禁止結婚的，更不用說過性生活了。

安娜·奧穆勒遭遇的兇殘謀殺

在北曼哈頓的一所公寓里，奧穆勒慘遭殺害。

漢斯·施密特和安娜·奧穆勒的秘密感情，在1913年畫上了一個可怕的句點。那一年，施密特31歲，奧穆勒23歲。奧穆勒告訴施密特，她懷孕了。後者立刻意識到，他和人結婚並致上身孕的事情如果走漏了半點兒風聲，對於一個奉行獨身主義的天主教神父而言，他的牧師生涯就將徹底結束。

9月2日那天，施密特在曼哈頓一間為奧穆勒租下的公寓里，用一把12英寸（約30厘米）長的屠刀割開了她的喉嚨。然後又用一把砍鋸割下了她的腦袋，並把她的屍身鋸成了兩段。屍體的每個部分，都被他用一份8月31日的報紙包裹了起來。他還將她的下半身藏在一個綉有字母「A」的枕套里，並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都附上了一大塊灰綠色的片岩。

隨後，施密特帶上奧馬勒的屍塊，並把它們丟進了哈德遜河裡。藉助著他在曼哈頓各地搜集到的片岩，屍體沉入了河底。

三天後，在哈德遜河的新澤西側，兩個小孩發現一具女屍的上半身。隨後在下游三英里外的新澤西州維霍肯（Weehawken），又發現了奧穆勒身體的下半部分，仍舊和片岩捆綁在一起，裹在枕套之中。

雖然屍體是在新澤西州被發現的，但這些證據都被移交到了紐約警察局。 因為片岩——這種施密特在曼哈頓隨處可以撿到的岩石類型，在新澤西州卻極為罕見。

通過對屍塊的解剖，警察意識到他們正在調查的謀殺案，死者是一名30歲以下，身高大約1.64公分，體重在120至130磅之間的女子。屍體解剖還顯示，該名女性在被殺害不久前，曾經有過早產的跡象。

紐約警察局隨即將注意力轉向他們手中最強有力的證據（除了身體之外）：帶字母的枕套。這是一枚特徵明顯的標識，警察可以通過其追查到生產它的公司。而這家公司仍舊保持著詳細的業務記錄。於是，通過「A」字枕套，警方順藤摸瓜查到了奧穆勒租住的公寓。

房東告訴警官，在兩個星期前，漢斯·施密特先生曾替一個女人租下了這間公寓。然後他帶領警察們進入了公寓，那裡仍保留著一個血腥的謀殺現場。

儘管用了六塊肥皂和刷子洗刷過，牆壁和地板上的濺射狀血跡依然存在。施密特的好運到頭了：警官發現他曾洗去屠刀和手鋸上的血液，並把它們藏在一個行李箱里。在另一個行李箱中，發現了寄給奧穆勒的信件，上面提到了施密特和他在聖約瑟夫的工作。行李箱里也有與枕套相同的綉有字母「A」的手帕。

1913年9月15日的《論壇報》（the Tribune）刊登了這個故事。

首席探員弗洛特（Faurot）和他的搭檔去了聖約瑟夫，並訊問了施密特有關於用他名字租下的那間血腥公寓。幾分鐘之內，他就承認了自己和奧穆勒的婚姻，以及對她的謀殺。他口口聲聲叫喊著：「我愛她。但祭祀應該在血泊中完成。」

審判以及隨著而來的媒體熱炒

施密特認罪那天，《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新聞標題

對施密特的審判，於1913年12月7日開始。他犯下的罪行毋庸置疑，因此施密特的律師聲稱他是被「血腥的慾望」所淹沒，陷入了瘋狂並因此迷失了自我。23天之後，施密特和他的律師一直堅持所謂「陷入瘋狂」理由的辯解。

這件聳人聽聞的案件，是當天所有紐約報紙都迫不及待想要報道的。小道新聞鋪天蓋地，媒體將法院周圍團團圍住，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在法院內，施密特獲得了勝利。他的辯解起作用了。陪審團的兩名成員聽信了他「陷入瘋狂」的理由，審判以陪審團10-2的投票結束。

新新懲教所（Sing Sing prison）的電椅，綽號「老火花」（Old Sparky）。新新懲教所自啟用起，已處決了總共614位罪犯。

在第二輪判決中，陪審員沒有再一次寬恕他。法官弗農·戴維斯（Vernon Davis）呼籲大家，不要讓第二次審判像第一次那樣輕易結束。

「如果你確認被告買了把刀，親眼看見了他切開別人身體，想像下像他一樣使用它們，如果你確認他在半夜去了那間公寓，脫下他的大衣並割開了她的喉嚨，然後又鋸斷了她的身體，你會得出怎樣的結論？」戴維斯向陪審團發問道，「用你們的常識，還有你們對男人的經驗告訴我。記住，並非每種形式的精神錯亂，都是犯罪的借口。」

陪審團因此判定，施密特犯有一級謀殺罪，並將通過電椅判處死刑。1916年2月18日，施密特在紐約臭名昭著的新新懲教所被執行了死刑。到目前為止，施密特是美國唯一被執行死刑的神父。

漢斯·施密特可能犯下的其他罪行

歐內斯特·阿瑟·穆雷（Ernest Arthur Muret，右），與施密特合謀保險詐騙的一位牙醫。

無情的媒體，把施密特那些令人不安的黑歷史從棺材裡拖了出來，因為記者需要尋找新的角度來報道。事實上，以前未被發掘的罪行痕迹，似乎遍布施密特曾經待過的那些地方，但公眾對於教會領袖的信任，使他不會面對任何真正的後果。

比如，調查人員找到了另一間屬於施密特的公寓。在那裡面，有一台他的印刷機，發現裡面正在列印面值10美元的鈔票——相當於今天的240美元。除了這些假鈔之外，施密特正計劃與曼哈頓的牙醫合作進行一系列謀殺，並尋求通過人壽保險索賠。

在路易斯維爾，一具9歲女童的屍體在聖約翰教區的地下室里被發現，那裡也是施密特在美國的第一個落腳點。當施密特還待在路易斯維爾時，這名女孩便失蹤了，然而，當地的一位看門人被指控犯罪。人們發現她的屍體也被肢解了，且非常類似於奧穆勒的肢解方式。

如果更進一步地調查施密特的黑歷史，會發現在施密特的家鄉阿沙芬堡鎮，有一名女孩被謀殺的事件也被德國警方追查到了他身上。但他在美國被處決之前，德國警方從未得到機會能夠審訊他，案件被擱置了。

漢斯·施密特是唯一在美國受到最高懲罰的天主教神父，這是否意味著他是教會歷史上一個僅有的污點？此外，美國人對教會領袖是否存在過度的信任，也仍然值得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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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坦」（微信號liweitan2014），神經基礎研究、腦科學、哲學……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反清新，反心靈雞湯，反一般二逼文藝，反基礎，反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