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植物志之鎖陽：沙漠奇寒火力足，渾身陽氣任它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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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邦林

【作者簡介】陳邦林，四川省散文學會、遊仙區作家協會會員，四川數字出版社簽約作者，一個喜歡在文字中行走的人，有小說、散文、詩歌等作品散見多種媒體。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第一次見到鎖陽還是去年的一次旅遊，當時葯攤上擺著「陽具」一般的藥材：其莖就如蘑菇的柄，兩頭略粗，中間細，長度不一，小者半尺，大者可達一米，呈棕紅或暗紫紅色。甚奇，問之，攤販答曰：「鎖陽，壯陽葯，泡酒喝。」

身旁一位老先生順口念出一句謎語詩來：「又似果來又似菜，陶樂挖來平羅賣，娃娃吃了嘗新鮮，老人泡茶當藥材。」原來，這首謎語詩生動地概括了「鎖陽」的特點，以及它產地和用途。

回家查閱資料，意外查到清代趙瑾叔《本草詩》中的詩——《鎖陽中藥詩》：「鎖陽根向肅州移，絕類男陽亦甚奇。龍馬精遺何足信，婦人淫合更堪疑。勞傷好把真陰補，燥結能將大便滋。功比蓯蓉加百倍，取來煮粥最相宜。」

很巧的是，詩末竟有如下按文：「鎖陽味甘咸溫無毒，入腎經。」道出了其藥性。

時珍曰：「鎖陽出肅州。」道出了其產地。

陶九成《輟耕錄》云：「鎖陽，生韃靼田地，野馬或與蛟龍遺精入地，久之發起如筍，上豐下儉，鱗甲櫛比，筋脈連絡，絕類男陽，即肉蓯蓉之類。或謂里之淫婦，就而合之，一得陰氣，勃然怒長。得蛟龍之精，感地之氣而生。可升可降，陽也。補陰氣，益精血，以其固精，故有鎖陽之名。利大便，老人枯閉，最為要葯。土人掘取洗滌，去皮薄切晒乾，以充葯貨，功力百倍於蓯蓉也。虛人大便燥結者，啖之可代蓯蓉，煮粥彌佳，不燥結者勿用。」道出了其生長及藥用。

從此，我對鎖陽便有了粗略的認識。往後的日子，我聽說了許多關於鎖陽的傳說故事。

河西走廊流傳有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瓜州城裡住著一家大戶唐員外，他的姑娘紅果與長工黃哥相愛，唐員外嫌貧愛富，棒打鴛鴦。於是，一對情人於農歷三九第三天雙雙逃走。哪知卻在茫茫沙漠中迷了路。二人被趕來的管家害死，埋在沙堆里。

後來黃哥變成了「黃哥郎」植物，人們叫他「鎖陽」；紅果姑娘怕狗吃黃哥的屍體，變成了一種利刺，當地人取名叫「狗忌」，也即枸杞，長在黃哥墳頭上扎狗，以防野狗來擾。至今，鎖陽總是依偎在枸杞的身旁，寄生在茨根上。他們的愛情感動了天地，生長之處雪不積、地不凍。

嘉峪關流傳著一個關於鎖陽的傳說。在其四周的戈壁上，在鏡鐵山的崇山峻岭中，到處生長著鎖陽。傳說在很久以前，這裡常鬧饑荒。有一年竟然滴雨未下，莊稼旱死，樹木枯死，人們啃光了樹皮，吃盡了草根，餓得奄奄一息，只得等死。

這天，一個後生突然跑來說：「山坡上長出了鎖陽，快去采呀！」這一喊不要緊，全村人或跑或走或爬，全去了，滿山坡到處是人。一人吃了一籃子，又拔了一籃子，眨眼功夫就把山坡上的鎖陽拔光了。

第二天，鎖陽又長滿了山坡。於是，外村的人也來采，採光了又長出來。就這樣，山坡上的鎖陽長了拔，拔了長。越到災年它長得越多越茂盛，反而豐收年時卻長得很少。

百姓們覺得奇怪，採摘後，便藏在山洞裡偷看，結果發現是觀音菩薩插下的種子。這喜訊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知道了鎖陽原來還是仙草，它不僅能充饑，還能壯陽治病。從此，採摘鎖陽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每次採摘時，人們都要事先向它磕頭禮拜。

故此，鎖陽在當地是很神聖的東西，這個傳說也讓當地人重視鎖陽，同時，也對鎖陽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

鎖陽其實也是一座城的名字，同樣有著凄美的故事。

在文明的古絲綢之路上有一座古城——鎖陽城，原名苦峪城。據記載，唐代安西通哈密的絲綢之路北道開通，並日益重要，玉門關改置在今安西境內，詩人王昌齡留下的名句「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詩中的「孤城」正是這鎖陽城。此城之所以改名鎖陽城，還有一段鎖陽解軍困的傳說。

當年大唐天子李世民命太子李治率名將薛仁貴進兵西域，兵臨苦峪城下，一舉打敗西域聯軍。正在舉行克城慶賀之際，不料被趕來救援的哈密國元帥蘇同寶大軍團團圍困，突圍無望，糧草盡絕。

當時寒冬臘月，許多士兵饑寒交迫，死於非命，大軍幾乎沒有了戰鬥力。誰知救星從天而降，命不該絕。一名餓倒在地的士兵發現有一塊地方既不積雪，也不封凍，隨手挖開，驚喜地發現了一個肥滿的塊根，食之甜澀相宜，頓覺精神倍增。這個根塊正是今天有名的鎖陽。

薛仁貴聞訊即令將士掘而食之，一時間三軍精神振奮，驍勇異常，終於打敗了蘇同寶，為朝廷屢建奇功。太宗天子聞奏，認為鎖陽救了三軍將士之命，是天賜洪福，隨將苦峪城賜名為鎖陽城。

後來，甘肅玉門關內外一帶流傳著一首關於鎖陽的歌謠：「鎖陽鎖陽，是葯又是糧，病時作葯，飢時作糧。」

（鎖陽城遺址）

今天，河西走廊有些地方，還有製作鎖陽麵餅的傳統工藝，吃起來甜酥爽口，餓時充饑，飽則耐人回味。

迷人的故事給古城遺址增添了無限的神秘色彩，千百年來久經不衰。我想說的：鎖陽是葯，是城，還是關。

宣化縣關底村背後的山嶺上有一座關隘名叫鎖陽關。此處山勢險要，易守難攻，為南北要道之咽喉。相傳唐朝女將樊梨花曾在此斬殺守關番將楊凡，救出了唐太宗李世民。

那日，楊凡佯敗，想用伏兵捉了梨花，梨花在後面緊追不捨，眼看來到關前，楊凡正要招出伏兵，不防樊梨花手快，張弓搭箭，只聽一聲弓響，一箭射中他的馬腿，那馬暴叫一聲，呼地一竄，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楊凡被甩出數丈。梨花一提戰馬，騰身趕上，揮起金背大刀，將其剁成兩半。不消半日，鎖陽關就被樊梨花攻破。

打下鎖陽關後，樊梨化又令軍士掘工山中，放走海水，救出了李世民和被困的兵將。相傳今宣化縣定放水村邊的水沙河，就是樊梨花當年放走洪水時衝出來的，定放水村也是因此得名。直到現在，鎖陽關前的山石上，仍可看到大片鮮血似的紫紅色痕斑，據說那就是當年樊梨花刀劈楊凡時濺在上面的血跡；在那山石上邊，還有寸許深的馬蹄狀石窩，人們說那是樊梨花衝上關時，戰馬踩出來的蹄印。

（鎖陽城城遺址）

元朝時，鎖陽是九頭神葯。

相傳成吉思汗征戰至河西走廊，突發惡疾，生命垂危。冬至夜，大汗已就寢，突覺耳畔嗖嗖來風，睜眼時面前一片光亮，一位白髮老者飄然而至。老者告訴他道：「此病唯九頭神葯可治。」

成吉思汗正欲從榻前起身，留住老翁，然而全身乏力，不能動彈，醒來竟是夢境。隨命隨營將士遍地搜尋，奮戰二十一個晝夜，終於於三九第三天在鎖陽城採得九頭鎖陽一根。

成吉思汗食後昏睡三日，醒來病痛全無。從此，民間流傳三九三的鎖陽能治百病、逢凶化吉、鎮宅避邪的說法。每逢婚嫁、壽誕、節慶更盛行以鎖陽為貴重禮互相贈送。

神秘的鎖陽和古老傳說一樣經久不衰，因而擁有鎖陽不僅能帶來好運，更是一種尊榮的體現。

傳說歸傳說，言歸正傳，鎖陽城一帶盛產鎖陽是不爭的事實，鎖陽是當地老百姓心中揮之不去的情緒。

古城神秘，植物也奇特。鎖陽又名「不老葯」，素有「沙漠人蔘」之美稱，肉質草本，屬於鎖陽科鎖陽屬，別名鎖嚴子、不老葯、銹鐵棒、羊鎖不拉、鎖鐵鎚、地毛球等，是多年生肉質寄生草本，一種寄生植物。生長於沙漠戈壁或者鹽鹼地，耐寒至零下二十多度。它是一種極具藥用價值的菌類植物，生熟均可食用，自古以來就是壯陽主葯。鎖陽莖的樣子像蘑菇的柄，兩頭略粗，中間細，長度變化不小，小的高僅半尺，大的可達一米，呈棕紅或暗紫紅色，初見者，不免害怕，多以為是沙漠里的巨蟲。

鎖陽的繁衍過程與一般的植物不同，每年春夏之際開始露出地面，至初秋成熟。同株的雄、雌性部分相互授粉、結籽。其籽極小，肉眼難辨。鎖陽頭部的鱗甲將種籽包裹得很嚴實，無法脫落。之後，從鎖陽根部會生出一種白色的小蟲，名為鎖陽蟲，鎖陽蟲從底部沿鎖陽內部逐漸向上，吃空鎖陽，直達頂部，鎖陽內就形成多個空洞，鎖陽籽沿洞掉入鎖陽底部，隨著倒流的鎖陽內部水份，通過鎖陽和白刺連結的通道進入白刺根部，直到適合其寄存的部位。冬季，白刺停止了生長，鎖陽籽吸收白刺的養份，迅速成長、壯大，寄生的地方鼓出雞蛋大的包，經過孕育，來年春季發芽，一舉破土而出，一兩個月就可長大、授粉、結籽，又開始新一輪的生長循環。

從上面文字可以看出，鎖陽是反自然規律秋種、冬長、春出、夏枯的。它最宜在零下20。C的氣溫里生長，夏天伸出地面時不久就枯萎。據資料記載：「鎖陽成長在冰天雪地的嚴寒冬季，生長之處地不封凍，雪落即融」。冬季是鎖陽的採集季節，一遇到下雪天，凡有鎖陽生長的地方積雪消融，可見鎖陽火氣夠旺、火力夠足吧。

鎖陽生長在浩瀚的沙漠之中，在那裡，沒有水，沒有花，沒有樹，只有滿山遍野的白刺與成窩成窩的鎖陽。鎖陽可分兩部分，一部分在地上，另一部分在地下。地上的這部分有三種顏色，最頂層是黑色，居中間的是紅色，最下面的是黃白色，這就好像是一個人的腦袋，居最頂部的是人那黑的發亮的頭髮，居中間的是人那紅撲撲的臉蛋，位於最下層的是人們那美麗動動人的脖子。鎖陽的這顆腦袋很是特別，人們的頭部都是平而整齊的，而它的腦袋上卻長得像魚鱗一樣的小疙瘩，參差不齊。在地下的那部分長的像蒼老的樹榦，棕色粗粗糙糙的。最粗的有碗口那麼粗，一米多長，但很少見，有時，很難挖到它的根。

鎖陽能像千斤鎖一樣，鎖住你的渾身陽氣。

在民間，老百姓素有「三九三」這天外出採挖鎖陽的風俗，如這天採挖到鎖陽又大又多，標誌著來年萬事如意，故有「三九三，挖鎖陽，挖不到鎖陽霉半年」的民謠。

事實上，鎖陽城周圍到處是鎖陽，沒有挖不到的。真正的原因是鎖陽以冬春未出土者為上品，藥用價值更大，故有「三九三的鎖陽賽人蔘」的俗語。

《本草衍義補遺》一書記載：「補陰氣、治虛。」

現代藥理研究證明，鎖陽莖富含澱粉、多種活性成分和對人體有益的15種氨基酸。如今，鎖陽也因此成為大眾熟悉的滋補佳品，可以用來泡酒、泡茶。目前，市場上開發的鎖陽產品有：鎖陽顆粒沖劑、鎖陽咖啡、鎖陽酒、鎖陽禮盒等。

鎖陽的藥用價值特高，先秦時就有文字的記載，漢代的時候開始成為藥物使用。《本草綱目》里有這樣的記錄：「甘、溫、無毒。大補陰氣，益精血，利大便。潤燥養筋，治痿弱。」

鎖陽在新疆、甘肅、青海、寧夏以及內蒙古等地多有分布，是很多用中藥。其價格不貴，十幾塊錢而已，對於中藥來說，這個價錢是比較低的了。

鎖陽除了作藥材，還可供人們食用，有苦有甜，苦的讓你難以入口，甜的讓你想再來一口。

最後，我還想說的是：鎖陽長在浩瀚的沙漠之中，就像我們生活在茫茫的人海之中一樣，它那埋在地里的身軀，就像我們無私奉獻的精神，無時無刻不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中去。

（注意：它不是鎖陽，而是肉蓯蓉，有點像鎖陽）

小編註：本文講述桔梗的歷史文化，服用食用桔梗，請諮詢專業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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