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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歲女孩被割腕他擊斃兇手,女孩被殺他才知真兇潛伏身邊20年


5歲女孩被割腕他擊斃兇手,女孩被殺他才知真兇潛伏身邊20年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季靈 | 禁止轉載

上古時期,燧人氏鑽木取火,用干藤保存火種,火種永不熄滅,莊子謂之:「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


人類文明就如這星星之火,一代傳一代,生生不息。


--題記


第一章 舊案重演

深秋的山海,夕陽的餘暉透過高樓大廈的縫隙,斜斜地照耀被繁華冷落的舊式里弄。暮氣沉沉的老舊社區內,浮光掠過斑駁的牆壁,焦黃的梧桐樹葉無精打采地懸掛枝頭,搖搖欲墜。


「鈴,鈴,鈴!」伴隨一陣清脆的響鈴聲,孫易白騎著永久牌自行車穿梭在人潮中,冷風吹起他滿頭的白髮。銹跡斑斑的自行車慢慢悠悠地駛過坑坑窪窪的路面,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響。


暮色中,孫易白一邊按鈴,一邊沖七八米開外的年輕民警吆喝:「小胡,騎慢點,小心撞著人。」


「喲,老白,這是去哪家辦案啊?」馮建國身穿黑西裝,外罩羊絨大衣,笑呵呵地與孫易白打招呼。


年輕民警胡林安知道,馮建國和孫易白每次見面總要聊上幾句,可他們沒時間了。他跨下自行車,回過頭大聲說:「馮大叔,我們正要趕去綠柳巷,回聊啊!」

一聽綠柳巷,馮建國表情微窒。


孫易白看在眼裡,低頭跨下自行車,笑著與馮建國打招呼:「老馮,穿得這麼時髦,這是去喝喜酒啊?」


「哪是喝喜酒,天宇非要我參加什麼慶功宴。我怕給他丟臉,特意穿上了新衣裳。」馮建國一臉驕傲,掏出香煙迎上孫易白,「來,抽根煙。」


「好煙啊!」孫易白一跛一跛走向馮建國。


胡林安見狀,調轉車頭奔向孫易白,氣呼呼地催促他:「所長,再不快點,要鬧出人命了!」

馮建國隨口詢問:「張家那兩口子,又在耍花腔?」


「是啊,又鬧上了,聽說都動上菜刀了。」孫易白一邊說,一邊掏出打火機替馮建國點上香煙。


胡林安急得上火,偏又無可奈何。他無法想像,弓著背,跛著腳的糟老頭曾是刑偵隊的風雲人物。他看到孫易白與馮建國聊開了,轉身跨上自行車,狠狠一蹬腳踏,消失在了小巷的盡頭。


「年輕人,心急。」孫易白對著胡林安的背影笑了笑,用力吸了幾口香煙。

馮建國同樣悶頭抽了兩口香煙,隨即扯開嗓子說起了兒子的慶功宴。


孫易白附和幾句。直到香煙快燃盡了,他跨上自行車,晃晃悠悠朝綠柳巷駛去。


綠柳巷位於這片舊式里弄的最北面,早些年熙熙攘攘的景象早已不復存在,只余陳舊的灰色牆壁,以及牆壁上猩紅色的「拆」字。隨著舊城改建的步伐,明年,這一片舊式里弄將不復存在。


這是不是代表,一切終於可以徹底畫上句號?


孫易白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舉目朝小巷盡頭望去。


不遠處,七大姑八大姨聚集在張家門前,隱約可以聽到胡林安勸架的聲音。孫易白的目光掠過人群,落在陳舊的門牌號碼上。經過二十年的風霜洗禮,「綠柳巷189號」幾個字只余淡淡的輪廓。


孫易白看到六十多歲的老頭衝出人群,他跨下自行車,朝老頭走去。


「老子都說了,錢包被偷了,你愛信不信!」老張頭梗著脖子沖門內叫嚷。


胡林安費勁地拽住老頭,好聲好氣地勸說:「張大叔,有話好好說,張大嬸也是心疼您的退休工資……」


「你知道什麼!」老張頭一把推開胡林安,疾步走向孫易白,「老白,你來評評理,我的錢包被偷了,她非要說我出去賭錢……」


「老張,抽根煙。」孫易白順勢把自行車靠在牆壁上,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包紅雙喜。不經意間,他看到綠柳巷189號的門檻下面正慢慢滲出艷麗的紅色液體。


孫易白手中的煙盒「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顧不得撿拾,大步走了過去。


所有人錯愕地盯著他的右腿。


熟悉孫易白的人都知道,二十年前,他因公負傷,瘸了右腿。大伙兒看他踮腳踮了二十年。這會兒,他簡直健步如飛。


「所長,你的腿……」胡林安跟上他的腳步。


孫易白對周遭的聲音置若罔聞。他站在陳舊的木門前,胸口劇烈起伏,枯瘦的手指慢慢展開,五指落在大門上輕輕一推。


木門緩緩打開。孫易白凝神看去,鮮紅的液體在地上流淌,泛出血液獨有的腥甜味,人形玩偶靜靜地躺在血泊中。


面對此情此景,他的腦子嗡嗡直響。二十年前,就在這扇木門後面,他看到過相同的景象。鮮血從院子中央蔓延至門檻下面,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側卧在血泊中。


孫易白彷彿已經失去了魂魄,他怔怔地盯著幾乎被鮮血浸透的人形玩偶。


「誰那麼無聊,搞出這樣的惡作劇。」胡林安舉步跨入屋子。


「站住。」孫易白高聲呵斥,左手緊緊拽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頓說,「今天是十一月十八號。」


「所長,不過是惡作劇罷了。」


「十一月十八號。」孫易白喃喃重複,思緒一下子飛回了1994年,他的人生轉折點。


那一年,整個山海市籠罩在變態連環殺手的陰影下。市公安局刑偵隊組織了專案組,孫易白是專案組負責人。


十一月十八日,孫易白永遠記得這個數字。


那一天,差不多也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帶著徒弟陳睿來到綠柳巷排查,無意間發現189號的門檻下面有可疑血跡。當他破門而入,看到五六歲的小女孩雙手抱胸,雙膝彎曲,被擺放成胎兒的睡姿蜷縮在血泊中。


即便時隔二十年,孫易白依舊清楚地記得,當年的小女孩與此刻的玩偶一樣,綁著馬尾辮,身穿紫紅色燈芯絨外套,土褐色棉褲,一雙布鞋血跡斑斑。


「誰都別進來。」孫易白大聲命令,小心翼翼地繞過門邊的鮮血跨入院子,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玩偶。玩偶的衣服扣子,頭上的髮帶,乃至脖子上的瘀痕都與二十年前分毫不差。非涉案人士不可能知道這些細節!


頃刻間,記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他快窒息了。


當年,他開槍打中手持匕首,意圖殺害小女孩的男人,那個男人倒地之後居然沖他微笑。那一刻,他恨不得對著他的胸口補上一槍,但是一聲響雷驚醒了他。


孫易白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去,碧空之下晚霞似火。他自言自語:「今天終究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不可能打雷。」


老天彷彿洞悉了他的心思,半空中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絢爛的煙花在血色夕陽中熱烈綻放。孫易白臉色煞白,顫聲對胡林安說:「快去看看,是誰——」


他的話音未落,胡林安已經快步追入小巷,只看到漫天飛舞的紙屑飄蕩在幽深狹長的小巷。


孫易白站在院子中央,用顫抖的右手拿出手機,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半個小時後,市公安局刑偵總隊隊長陳睿親自率隊抵達現場。


陳睿身穿便服,一臉肅穆,眼神銳利。他不過四十齣頭的模樣,兩鬢卻已經霜白。


胡林安聽說,陳睿曾是孫易白的徒弟,但是整個現場勘察過程中,他與孫易白幾乎沒有眼神接觸,彷彿壓根不認識一般。


刑事技術研究組很快得出結論,地上的鮮血是人血,屬於AB血型。血液中混有少量凝膠狀物質,他們需要進一步化驗,才能確認成分。


陳睿自言自語一般陳述,山海市近期並沒有AB血型的失蹤人口,也沒有發現無名棄屍。


孫易白聞言,暗暗吁一口氣,踮著腳走向大門,對著圍觀的群眾說,「整件事只是惡作劇。」


刑偵隊走了,胡林安滿腹疑問。他按照陳睿的指示,從拆遷辦輾轉找到綠柳巷189號業主劉嘉的電話,通知她去刑偵隊說明情況。


第二天一早,胡林安正在翻查二十年前的舊檔案,年輕女人搖搖晃晃走進派出所。她大約二十五六歲,身穿酒紅色緊身洋裝,外罩白色羊絨大衣,皮靴的鞋跟足有十厘米。


「小姐,您是來報案的?」胡林安例行公事地詢問。


女人「咯咯咯」嬌笑,手掌撐著桌子打了一個酒嗝。


酸臭的酒氣熏得胡林安不得不屏住呼吸,他暗暗皺了皺眉頭。女人一頭大波浪,濃妝艷抹,金色的寬邊琺琅手鐲猶如大鐵箍,緊緊扣住女人纖細的手腕。他不懂名牌,但他知道這隻手鐲是愛馬仕的,價格不菲。


「怎麼,喜歡我的鐲子?」女人嬉笑著握住手鐲作勢褪下,「姐今兒高興,送你了。」


「小姐,你喝醉了。」


「沒有,我沒喝醉!」女人用力搖頭,「我知道,這裡是公安局,姐還是第一次來公安局呢。說吧,什麼事?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劉嘉,是一個姓胡的警察叫我過來的。」她低頭在手袋中一陣翻找,把身份證「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


胡林安掃一眼證件,不解地詢問:「你就是綠柳巷189號的業主劉嘉?不是讓你去刑偵隊嗎?」


「噓!」劉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嘟囔,「那裡是凶宅,出過人命的……」她打了一個趔趄,桌上的手機被她不小心撣落在地上。她先一步撿起手機,胡亂按了幾下,嫌棄地說:「這麼舊,該淘汰了!」


「劉小姐!」胡林安拿過手機,檢查屏幕是否摔壞。


「摔壞了?姐賠你一個最新款的蘋果。」劉嘉嬉笑著奪過手機,一把摟住胡林安的脖子炫耀,「告訴你,我家老頭雖然風流,但他的眼光無人能及。光那座凶宅,你知道姐能賺多少錢嗎?」她低下頭,伸出右手比了比,「這個數!買你的破爛手機,能堆滿整間屋子。」


胡林安趕忙合上桌上的舊檔案,尷尬地推開劉嘉,正色說:「劉小姐,我幫你叫計程車,送你去刑偵隊。」


「不用了,我替她錄口供。」孫易白一瘸一拐走了進來。


「就是。」劉嘉附和,「去什麼刑偵隊,就在這裡說吧,姐的時間很寶貴的!」她滿臉不耐煩,手指輕輕揉壓太陽穴。


孫易白審視劉嘉,吩咐胡林安給她泡一杯濃茶解酒。


一個小時後,劉嘉酒意稍退,孫易白把她請入所長辦公室。他剛剛拿起筆錄紙,眼角的餘光瞥見胡林安正好奇地朝這邊張望。他起身拉上窗帘,背靠窗檯打量劉嘉。劉嘉雙手握著茶杯,正閉著眼睛一口一口輕抿濃茶。


「劉小姐,我們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情況。」孫易白溫和地微笑,走回桌前拿起紙筆,「你剛才說,你是89年7月13日出生的,一直生活在J市,血型是……」


「血型都要問嗎?」劉嘉不耐煩地皺眉,「我是B型血。關於綠柳巷的宅子,我就和拆遷辦的人去過一次。反正……等拿到拆遷賠償款我就回J市了,警察愛怎麼查,怎麼查,不關我的事——」


她戛然而止,瞪著孫易白說:「我在電視上看過,什麼刑事案件偵查……強制什麼的……你們不會害我拿不到拆遷賠償款吧?」


「暫時只是了解情況……」


「孫所長是吧?」劉嘉坐直身體,義正言辭地說,「即便那座宅子是凶宅,也是我爸爸真金白銀買的,二十年前就值好幾萬呢……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些不願意拆遷的釘子戶想要借題發揮,你們一定要查清楚!對了,監控錄像呢?電視上警察破案,都會查看監控錄像。」


孫易白不置可否,接著詢問:「劉小姐剛才說,你們一家一直生活在J市,令尊怎麼會在山海買房?」


「孫所長,世上最便宜的房子就是凶宅,爸爸買下綠柳巷那宅子,只用了市價一半的價格。早幾年房價猛漲,我就想脫手了,不過爸爸說,房價還會再漲,宅子就一直空關著。後來爸爸因病過世,我又不缺錢,也就沒管它,直到拆遷公司聯絡上我。」說話間,劉嘉再次閉上眼睛輕揉太陽穴。


孫易白繼續詢問,房子有無承租人等等問題,劉嘉一概回答不知道,聲稱房子是她繼承的遺產之一。


辦公室外面,胡林安在窗口來迴轉悠。他聽不到劉嘉和孫易白說了什麼。遠遠的,他看到馮建國與兒子馮天宇朝這邊走來,趕忙迎了上去。


「小胡,老白在嗎?我找他有事兒。」馮建國聲音嘶啞,伸長脖子朝所長辦公室張望。


「爸。」馮天宇拉住馮建國,「孫所長說了,昨天的事只是惡作劇。」


「老白!」馮建國推開兒子,沖辦公室的窗戶叫喚。


胡林安趕忙拉著馮建國坐下,客氣地請他們稍等片刻,眼角的餘光情不自禁朝馮天宇的右手腕瞥去,一串紫檀手鏈箍著他的手腕。


二十年前的連環兇殺案,年僅八歲的馮天宇是倖存者之一,另一名倖存者就是曾經居住在綠柳巷189號的小女孩楊若依。他們的右手腕應該都有一條疤痕。


一旁,馮天宇感覺到胡林安的目光,下意識擼下衣袖。他禮貌地解釋:「胡警官,我們只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早上爸爸聽鄰居們議論……」


「天宇,你回去上班吧。」馮建國打斷了他。


「爸!」馮天宇緊緊抓住父親的手背。


「二十年前,我應該帶著你,搬得遠遠的!」渾濁的淚水順著馮建國的眼角滑下。


一牆之隔,孫易白聽到了馮建國的聲音。當年,他開槍擊斃的「兇手」是馮建國的親弟弟,而連環兇殺案的第一受害人是馮建國的妻子,馮天宇的生母。


二十年了,孫易白請調石泉路派出所的二十年間,他與馮建國抽煙,喝酒,下棋,誰都沒有提及那樁兇殺案。「綠柳巷」三個字就像是一個無法言說的禁忌。


昨天,發生在綠柳巷189號的那一幕,血淋淋地撕開了早已化膿的傷口。


孫易白一邊告訴劉嘉,談話結束了,一邊頹然地站起身。


劉嘉早已不耐煩,先一步打開房門,扭著纖腰往外走。


「是你!」


劉嘉與馮天宇異口同聲,詫異地看著彼此。


「帥哥,昨天我等了你一晚上。」劉嘉嬌笑著走向馮天宇,右手搭上他的肩膀,指尖輕挑長發,曖昧地說,「前天晚上,我們相談甚歡,不是嗎?」


馮天宇尷尬地輕咳一聲,避開她的動作。


「天宇,你認識劉小姐?」孫易白詢問。


馮建國冷哼,「又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老先生,我們不過喝酒聊天談理想罷了,是不是,帥哥?」劉嘉輕拍馮天宇的肩膀,從手包中拿出一張名片塞入他的上衣口袋。她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語,「給我打電話哦。」說罷,她揚長而去。


馮天宇愈加尷尬,乾巴巴地解釋:「我和那位小姐只見過一次,喝了一杯酒,僅此而已。」


馮建國別過頭去。


馮天宇想要說什麼,他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他暗暗吁一口氣,走到門外接聽電話。他是年輕人口中的「IT新貴」,有不少女性朋友。


一旁,孫易白借故支開胡林安,轉頭看向馮建國。


馮建國緊緊抓住孫易白的手腕,嘴角動了動。許久,他咽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老馮。」孫易白抬頭注視馮建國。馮建國頭髮灰白,滿是褶皺的臉上殘留未乾的淚痕。


兩人默默地注視彼此。沉默中,馮建國艱難地開口:「老白,以前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以後也不會再問。現在,我只問你一句,就一句,兇手到底是不是建強?」


一瞬間,孫易白只覺得馮建國的手掌似有千斤重。他緩緩點頭,說不出一個字。


馮建國鬆開手,轉頭朝窗外看去,失神地喃喃:「我早就該搬走的,像楊家那對父女,搬得遠遠的……」


隱約中,孫易白聽到馮天宇對著手機說:「……機主是楊若依,木易楊,草字頭的若……」


「你認識楊若依?」孫易白驚問。他對這個名字刻骨銘心,但他對楊若依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綁著馬尾辮,穿著紫紅色燈芯絨外套倒在血泊中的小女娃。


「她怎麼了?」孫易白追問馮天宇。


馮天宇捂住手機話筒,低聲回答:「刑偵隊說,發現一具屍體,死者可能是楊若依。」


「不可能的!」孫易白斷然搖頭。他不相信,當年的倖存者會在二十年後再次遭遇謀殺。但是當他們趕到案發現場,馮天宇指認,死者就是楊若依。


孫易白怔怔地看著年輕女孩被倒吊在銹跡斑斑的鐵架上。此時此刻,他的憤怒像排山倒海的潮水,幾乎將他湮沒。


「她——」孫易白深吸一口氣,「她的衣服,不像是死後穿上去的。」


廢棄的鐵架上,楊若依身穿黑色緊身皮革,腳蹬馬靴,四肢被皮鞭綁縛在鐵柱子上。她的脖子上系著皮革項圈,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透明的淡黃色粘稠液體緩緩流動,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草坪上。


刑偵隊長陳睿對孫易白視而不見。他面無表情,自顧自陳述:「法醫說,衣服太過合身,如果是死後由別人替她穿上,兇手棄屍之前必定仔細調整過……」


「屍體不會動……不是更容易替他們穿衣服嗎?」馮天宇站在黃色警戒線外面,臉色煞白,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就是死者的男朋友?」陳睿打量馮天宇。


「只是……男性朋友……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時間。」馮天宇的左手握住右手腕,結結巴巴說,「我知道的,剛才在電話里已經全都說了。」


孫易白突然抬高音量詢問:「知道死因了嗎?」


「法醫初步判斷,是機械窒息。」一名民警回答。


「就是被勒死的?」馮天宇問得又急又快。


沒有人回答馮天宇。孫易白追問民警:「她……有沒有失血過多?」


民警回答:「表面看起來,屍體並沒有明顯的外傷。」


聽到這話,孫易白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他低聲咕噥:「巧合罷了……巧合……」


「不是巧合!」馮天宇突然撩起警戒線,大步跑向屍體。他推開試圖阻攔他的民警,抓起死者的右手,回頭對著孫易白大叫:「不是巧合,她就是那個楊若依!」


蕭瑟的秋風下,正午的陽光略顯慘淡。馮天宇抬頭望一眼天空,突兀地笑了起來。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高聲詰問孫易白:「孫警官,小叔根本不是真兇,是不是?這些年,你對我們父子照顧有加,因為你愧疚,是不是?!」


一夕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孫易白身上。孫易白彷彿沒有聽到馮天宇的指控,只是平靜地注視他。


馮天宇伸出右手,擼起衣袖,用力扯斷紫檀手鏈,露出可怖的傷疤。他一字一頓說:「我和她一樣!這道疤痕就是惡魔在我們身上刻下的烙印。」


他執起楊若依的右手。白皙的手腕上,醜陋的傷疤觸目驚心。


第二章 特殊癖好


兩個小時後,楊若依的屍體被法醫車運走了,刑偵隊也完成了現場勘察。孫易白與馮天宇做完筆錄之後,由馮天宇駕車,兩人一同返回舊區。


孫易白坐在副駕駛座,時不時透過照後鏡注視馮天宇。


馮天宇雙手扶著方向盤,目不斜視遠眺馬路的盡頭。不知過了多久,他低聲道歉:「孫叔叔,對不起,我說那些話……我第一次看到屍體……是胡說八道的……你一直很照顧我們……」


「沒關係,我明白你的心情。」孫易白笑了笑,試探著問,「你和老馮一直不相信,你小叔是兇手……」


「也不是。」馮天宇搖頭,「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我和爸爸都希望……他不是真兇吧?有些事,期待得太久,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相信了。」


孫易白沉默了。許久,他瞥一眼馮天宇右手的傷疤,低聲說:「為什麼不去把傷疤除掉?」


「不知道。」馮天宇苦笑,「可能就像楊若依說的,這道傷疤時時刻刻提醒我們,我們還活著。按《聖經》上的說法,人,活著就是原罪。」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沒有。」馮天宇搖頭,「綠柳巷189號的人血,楊若依的死,或許一切只是開端……或許唯有我們都死了,才是真正的結束。」


孫易白的嘴巴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說,任由車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二十多分鐘後,馮天宇把孫易白送回石泉路派出所。


孫易白目送馮天宇坐上駕駛座,隨即拿出手機,對著電話另一頭說:「陳隊長,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行動?」


不遠處的桑塔納上,陳睿同樣握著手機。他正透過車窗注視孫易白,遠遠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刑警,一跛一跛走向自己。


「你,你也發現——」陳睿戛然而止,傾身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孫易白坐上座位,低聲喃喃:「天宇說,楊若依是被勒死的時候,神色變了……或許他只是心有懷疑,並不確定誰是兇手,所以並不是有心隱瞞……他是我看著長大的……」


陳睿沒有接話,默默踩下油門,驅車跟蹤馮天宇。


派出所的大門後面,胡林安無言地看著孫易白坐上陳睿的車子,目送桑塔納疾馳而去,駛向繁華喧囂的新區。


不同於舊區的頹靡陳舊,新區的街道兩旁高樓林立。人們身著華衣美服,穿梭在鋼筋混凝土之間。人潮湧動的商場,窗明几淨的咖啡廳,忙碌有序的辦公室,陽光下,人們或彬彬有禮,或溫柔可親。


可惜,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陰影。


高聳入雲的玻璃幕牆後面,馮天宇疾步穿過幽深的巷子。他在一扇黑色鐵門前站定,用力摁壓門鈴,目光直視門柱上的攝像頭。


「咔噠。」鐵門打開了。


馮天宇大步往裡走。此刻不過下午兩點,正是陽光最熱烈的時候,但整個小院籠罩在大廈的陰影下,一切都顯得陰沉沉的。


馮天宇用力推開黑漆木門,畫著煙熏妝的接待員急忙站起身。


「馮先生,您沒有預約……」


「我找妮娜。」馮天宇越過接待員,憤怒地拍打邊上的木門。妮娜是這裡的老闆,早在三年多前,「殺人遊戲」盛行的時候,她和馮天宇在「遊戲」中認識。


「把門打開。」馮天宇大聲呵命,目光掠過牆上的攝像頭,對著接待員重複,「把門打開,聽到沒有?!」


「馮先生……」接待員試圖按下桌邊的警鈴。


馮天宇推開接待員,在桌上一陣翻找,抓起一張磁卡在門邊輕輕一划,木門打開了,隨之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嚎叫聲。


馮天宇似乎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他陰沉著臉繞過迴廊,走上二樓,推開最裡面一扇房門。


寬敞的房間內,窗戶上掛著厚重的黑色窗帘,屋頂的水晶燈在真皮沙發上落下斑駁的光影。鮮花與皮鞭,紅酒與鐐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間屋子散發出詭異的奢靡。


馮天宇循著男人的嚎叫聲走去,「嘩啦」一聲拉開黑絲絨帷幔,妮娜身穿黑色皮革內衣,正揮鞭抽打三十多歲的男人。男人被繩索綁縛在木柱子上,眼睛蒙著黑布,嘴巴也被堵住了。


隨著妮娜的鞭子落下,他猙獰的臉龐露出痛苦又飽含滿足的微笑,裸露的前胸與後背布滿一道道血色鞭痕。


馮天宇注視妮娜,手指幾乎扯落帷幔。


妮娜把皮鞭交給聞聲趕來的手下,嚴厲的目光掃向馮天宇。她蹬著四寸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冷聲命令:「你跟我過來!」她推開牆邊的一道暗門。


狹小的陋室,妮娜右手卡住馮天宇的脖子,左腳踩著地上的矮凳,生氣地斥責:「沒有我的召喚,你竟敢自己闖進來?怎麼,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不聽我的話了?」


馮天宇看著妮娜絕美的臉蛋,有一秒鐘的閃神。


妮娜嗤笑一聲,輕蔑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彷彿他只是自己的寵物。她後退一步,隨手丟給他一副手銬,斜睨著他說:「你永遠是我的奴隸,把衣服脫了,自己戴上手銬。」


馮天宇暮然回過神,高聲質問:「是不是你,失手殺了楊若依?!」


「什麼?」妮娜皺眉。


「是不是你失手殺了她?」馮天宇用虎口掐住妮娜的脖子,厲聲控訴,「是你殺了她,又把她棄屍小公園……」


「我是你的主人……」


「項圈、皮衣、蜂蜜、鞭子,這些都是你的道具!是不是你用滑輪吊起項圈的時候,不小心把她勒死了,是不是這樣?!」他的手指深陷妮娜的脖子。


妮娜的瞳孔慢慢放大,張著嘴艱難地喘息,手掌痛苦地拍打牆壁。


「是你殺了她!」馮天宇似乎壓根沒有發現妮娜的異樣。他壓著聲音疾呼,「我跟你說過,她是不同的……你竟然殺了她……我要殺了你!」他的聲音充滿壓抑的絕望。


「天宇,放開她!」孫易白站在暗室門口,驚愕地看著馮天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小時後,馮天宇和妮娜都被帶去了市公安局刑偵隊。孫易白眼睜睜看著馮天宇被民警押入審訊室。


「所長,那不是馮天宇嗎?他怎麼了?」胡林安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孫易白愣了一下,皺著眉頭說:「你不在派出所值班,跑來刑偵隊幹什麼?」


胡林安表情一窒,低聲解釋:「所長,綠柳巷189號的事,我就是來問問……」


「有什麼好問的,不過是惡作劇罷了,業主都決定不追究了。」


「那是人血!那麼多血,說不定……」


「你不是法醫,哪來的『說不定"。」孫易白打斷胡林安,一味催促他趕快回派出所。


胡林安的臉上寫滿不樂意,但還是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一旁,民警急匆匆跑過來,向陳睿彙報:「隊長,楊若依的脖子上的確有瘀痕,但她的死因並不是機械窒息。法醫說,暫時只能確認,她死於窒息……」


「這是什麼話?」孫易白搶先開口。陳睿示意民警繼續往下說。


民警如實回答:「法醫說,他需要做切片檢驗,總之就是,楊若依脖子上的淤青不是致命傷,她身上的傷痕也都是皮外傷。」話畢,他拿出手機向陳睿展示楊若依身上的鞭痕。


胡林安站在孫易白身後插嘴,「死者的血型是什麼?AB型嗎?」


「別在這裡胡說。」孫易白呵斥胡林安。


「說到血型,我差點忘了。」民警在一旁補充,「法醫說,楊若依是AB血型,但屍體並沒有失血過多的現象,最多就是在近期獻過血。」


孫易白點頭,對著胡林安說:「既然楊若依沒有失血過多,那綠柳巷189號的事,一定是惡作劇。」


陳睿深深看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孫所長,您應該知道的,比對血型,做DNA鑒定是基本程序。畢竟早在二十年前,楊若依就在綠柳巷189號出過事。」


孫易白不置可否,轉而說道:「陳隊長,我是看著天宇長大的,不知道……」他指了指審訊室的方向。


陳睿稍一猶豫,帶著孫易白走入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孫易白隔著單向玻璃審視馮天宇。


玻璃的另一邊,馮天宇端坐在桌前,簡單清晰地回答民警的問話。


突然,他脫下西裝外套,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紐扣。隨著領口慢慢敞開,他赤裸的胸膛上,一道道鞭痕觸目驚心。


孫易白又是震驚,又是心疼。


「他,他只是受害人,與楊若依一樣。」他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幾個字,一夕間彷彿蒼老了十歲。


陳睿看著馮天宇,同樣心生憐憫。刑偵隊已經排除了妮娜的作案嫌疑,至於馮天宇,理論上,他同樣沒有作案時間。他低聲陳述:「從馮天宇身上的傷痕判斷,他的受虐傾嚮應該不止一兩年了。」


孫易白沒有接話。他雙手按壓腹部,無力地靠著牆壁喘息。


當天深夜,燈紅酒綠的酒吧內,劉嘉一手握著酒瓶,一手抓著水晶杯,在薩克斯悠揚的樂曲聲中,旁若無人地扭動身體。


她身穿緊身皮裙,黑色蕾絲吊襪下面,四寸高跟鞋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飾得愈加火辣。她的耳朵上戴著一對碩大的紅寶石耳環,在射燈的照耀下分外艷紅。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笨重的寬邊手鐲不止不顯突兀,反而讓她在妖嬈中平添了幾分粗獷。


劉嘉似乎渾然未覺自己已經成了眾人的焦點,或者說,她早已習慣異性的注視。她仰頭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晃了晃已經見底的酒瓶,踉蹌著走向吧台,高聲說:「再來一瓶。」


「劉小姐,您喝醉了。」酒保客氣地笑了笑,「不如我找人送您回房間?」


劉嘉不悅地瞪他一眼,生氣地說:「怎麼,怕我給不起錢?告訴你,我家老頭什麼都沒留給我,獨獨留下很多錢,很多房子。」她打了一個酒嗝,「你知道一套房子能換多少瓶紅酒嗎?」她伸手在空中划了一個圈,孩子氣地嘟囔,「很多很多紅酒,很多……能把我醉死……咦——」


她眨了眨眼睛,彷彿發現獵物的母獅子,目光緊緊盯著獨坐角落的馮天宇,嘴角慢慢浮起曖昧的淺笑。


「帥哥!」劉嘉歪歪扭扭走向馮天宇,一屁股坐在他身邊,親昵地掰過他的臉,風情萬種地抱怨,「我等了你一晚上,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她的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臉頰。


馮天宇拉開她的手,冷淡地拒絕她:「抱歉,我想一個人。」他剛剛在刑偵隊錄完口供,好不容易才脫身。


「怎麼,我不夠美嗎?」劉嘉用蔻紅的指尖撩撥長發。


馮天宇的嘴唇抿成一直線,傾身拿起桌上的酒杯,金黃的液體在晶瑩的八角杯中蕩漾,泛出誘人的光澤。


劉嘉順手接過杯子,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續而把杯子湊近嘴唇,眼波流轉盯著馮天宇,仰頭一飲而盡。她捏著空杯子,嫵媚一笑,拇指慢慢拭去杯沿的口紅印,曖昧低語,「不想嘗嘗,是什麼味道嗎?」


「你是說,你的口紅嗎?」馮天宇粗魯地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划過嬌嫩的紅唇。突然間,他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的纖腰,低頭親吻她的嘴唇。他彷彿真的在品嘗口紅的味道,只是一味吸允他的紅唇。


劉嘉頭鬆開手指,玻璃酒杯磕在茶几上,又「嘭」的一聲掉在地上,裂了一條縫。


馮天宇彷彿壓根沒有聽到身邊的動靜,修長的手指用力捏住劉嘉的雙頰,指尖陷入她柔嫩的肌膚。


劉嘉吃痛,不得不張開嘴巴,任由他加深這個吻。她的左手扣住他的後腦勺,主動與他唇齒糾纏。


馮天宇的呼吸越來越濃重,他的右手放開她的臉頰,虎口卡住她的脖頸,手指親昵地撫摸她白皙的肌膚,感受脈搏的跳動。他左手的小指勾纏她的長髮,掌心沿著她的右手臂慢慢往下滑動。他動作輕柔,卻在碰觸手鐲的瞬間,猛地捏住她的手腕。


劉嘉扭動手腕,想要擺脫他的鉗制。


馮天宇抓著她的手腕輕輕一擰,制住了她的反抗。他的手指慢慢爬過冰冷的手鐲,與她十指緊扣。


劉嘉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他如同野獸一般的深吻,幾乎吸光了她肺中的空氣。她一口咬住他的下嘴唇,他卻絲毫沒有退卻的跡象,彷彿壓根不覺得痛。


他整個人壓著她,令她動彈不得。她唯有揪住他的短髮,他卻更用力地勒住她的腰。鮮血的咸腥味在兩人的口齒間流轉,又在激烈的深吻之中消散殆盡。


燈光依舊在閃爍,音樂似海浪般此起彼伏,酒精混合香水的味道,刺激著每個人的感官,肢體糾纏的兩人迫於對氧氣的需求,不得不放開彼此。


馮天宇極力壓抑急促的喘息,幽黑的眼眸就像深不見底的黑潭。


劉嘉嘴唇紅腫,胸口劇烈地起伏。她的指尖輕觸馮天宇嘴唇上的齒印,似嗔非嗔地抱怨:「你太粗魯了。」


馮天宇勾起嘴角,輕聲吐出兩個字:「我家?」


劉嘉直勾勾地注視他的眼睛,指了指天花板,「我就住在上面,何必捨近求遠呢?」她拉著馮天宇起身,兩人搖搖晃晃朝電梯走去。


進了房間,馮天宇撲了一個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順勢把她壓在身下。他低頭凝視她,手指慢慢描繪她的眉形,順著她的臉頰滑向她的下巴。他一字一頓說:「你和我,我們是同一類人。」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嘉看一眼床頭柜上的手袋。


劉天宇握住她的右手臂,手掌慢慢滑向她的手腕,略帶涼意的指尖探入她的手鐲,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肌膚,彷彿在尋找脈搏的跳動,又像在感受刀疤的形狀。


劉嘉表情微窒,轉頭躲避他的目光。她譏誚:「不要告訴我,年少無知的時候,你也喜歡割著手腕玩兒。」


「年少無知的時候?」馮天宇褪下她的手鐲,親吻手腕上交錯縱橫的傷疤,「我們都喜歡疼痛,只有疼痛才可以證明我們還活著。」他端詳她的手腕,再次親吻那些淺淺的疤痕。他肯定地陳述,「它們應該是最近一年才留下的。」


劉嘉猛地抽回手腕,不屑地輕笑:「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了我?我們,不過一夜情罷了。」


「人類也是動物,被情慾控制的動物。」馮天宇低頭想要親吻她,忽覺酒意一陣陣翻湧。他閉上眼睛復又睜開,不適地搖了搖頭。


劉嘉趁機抓住他的肩膀,奮力把他推倒在床上。


馮天宇的後腦磕在床架上,一陣頭暈目眩。他來不及思考哪裡不對勁,溫熱馨香的紅唇已經划過他的臉頰,落在他的脖頸上。他閉上眼睛,任由她吸允輕咬,手掌沿著她的香肩滑向她的後背,摸索皮裙的拉鏈。


突然間,她咬住了他的耳垂。他輕哼一聲,粗魯地扯開皮裙的拉鏈,用手掌感受肌膚的滑膩。他壓抑反客為主的慾望,任由她動作。


劉嘉親昵地與他糾纏,右手在床頭櫃的手袋中費力地摸索。她拿出手銬,悄悄銬在床頭的柱子上。


「咔嚓!」一聲,手銬的另一半銬住了馮天宇的手腕。


幾乎在同一時間,劉嘉飛快地起身,低頭審視馮天宇。馮天宇錯愕地瞪著她,沒有詢問緣由。劉嘉拿起浴巾包裹自己,沒有解釋原因。


炙人的靜默中,大門口傳來兩聲急促的敲門聲。(原題: 《門徒》,作者:季靈。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微信: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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