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男子將她毀容後軟禁，她發現房裡藏的童男童女才知他駭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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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谷闔元年，天逢大雨，連綿數月無休，東方有一小山喚作雲起山，時常在大雨傾盆之時散發七彩光芒，世人皆以為奇。

有坊間相傳，山上有天降玉石，其價值連城，若有人能僥倖得之，世世代代方可衣食無憂。

是以此言被傳範圍之廣，言論且真實可信，一時間雲起山從一座荒山，變成了人山人海的「發財山」。

只是這雲起山地勢陡峭，天險異常，能上山腰之人少矣，能登山巔之人更無，大多人滿懷希望而來，卻也只能垂頭喪氣而歸，亦有勇猛之徒妄用異舉，最後也只是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而後坊間又傳，山有妖孽作祟，凡靠近者皆無善果，理應遠離此山。

此後，雖仍有覬覦寶物之人，卻再無人敢靠近這山了。

1

萬天里最近有些苦惱，他原本平靜的生活被一顆石子打破了。

那日雨過天晴，他去採摘蘑菇來食，恰巧在樹下發現一顆安靜躺在地面上潔白的石子，那石子不過拇指大小，形狀也好看，就像水滴似的。石子通體潔白，甚至還有些透明，仔細去看，還能看到裡面有紅絲交纏，看著讓人心生歡喜。

萬天里也沒做多想，隨手和蘑菇一起放進了竹筐里。

他平常喜歡種植花草，便把這石子放進了花盆裡，只是不想突然有一天，石子不見了，花盆裡反而多長出了一株不知名的植物。

枝幹筆直翠綠，有藤蔓纏繞向上，在頂處開了一朵花。五瓣的小粉花卻綴著淡藍色的花心，看著著實有點怪異。

萬天里起初也並沒有在意這件事，只當是普通的花兒來照顧，誰承想這一天，花兒心裡長出一個人來。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蜜蜂，湊近了才發現是黃豆般大小的人兒，然後這小人越來越大，等落地的時候已經似五六歲的孩子般大小了。

身著嫩黃小衫，梳著兩個小髻，臉蛋粉嘟嘟的，看著喜人。

萬天里還沒有從這奇異的現象里緩過來，那小孩卻是咧著嘴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嘹亮刺耳，像一雙雙無形的手揪著人的心，讓人心疼。

「娃娃莫哭，娃娃莫哭。」萬天裏手忙腳亂地想要用手堵住小孩的嘴巴，可又怕傷到她，一雙手懸在半空也不知到底如何是好。

孩子最終掛著眼淚停止了哭泣，瞪著杏仁眼睛扁著嘴巴看著他。

萬天里只覺得這雙眼睛似乎在哪見過，可他的記憶里卻沒有其他人的臉，他只知道自己一直是一個人在這山裡生活，根本沒有下過山，連自己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他給孩子擦了擦眼淚，正打算從廚房煮點米粥給她喝的時候，那孩子竟然把他院子里所有盛開的花給吃掉了，等他發現的時候只剩光禿禿的花枝了。

萬天里還未發作，只見那小孩渾身散發出刺眼的光芒，他眼睛瞬間失明看不清任何東西，等到眼睛恢復清明的時候，面前竟站著一亭亭少女，依舊是嫩黃的小衫，梳著左右兩個小髻，面容姣好，一笑傾城。

「這……這……」萬天里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於是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卻疼得要命。

「竟然是真的……」他喃喃道，然後大腦一片空白，眼神無焦地看著面前嬌俏的女子。

「主人好。」女子微微躬身，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聲音清亮動聽。

萬天里被這一聲問好拉回魂來，哆嗦著問：「你……你……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回答，少女如蔥段的手指撓了撓自己秀麗白皙的臉龐，然後蹙眉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這太荒誕了！等等，他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萬天里細細打量著她，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雖然事情多有鬼祟，但終究只是一個弱女子，萬天里沒做多想，就把她留下來做伴了。以前沒有見過人倒沒覺得什麼，現在他覺得自己孤獨極了。

「主人，給我起個名字吧。」

看著那雙如同噙著一汪泉水的眼睛，萬天里的心一下像跌進了深潭一般不可自拔，他怔怔地出口道：「你就叫音兒吧。」

2

萬天里一直把音兒當做是小孩子對待，她總是眨著大眼睛問他這個為什麼，那個為什麼，雖然已經是少女的模樣，可思想卻仍是幼童的水平。

音兒有白皙的皮膚，嫣紅的臉蛋像一朵盛開的桃花，小嘴更是像櫻桃一樣飽滿誘人，萬天里覺得她是上天派來的仙子，只為打破他的孤獨。

正是初夏，山中的花草繁盛，各色蝴蝶爭相起舞，音兒便跟在後面追，她蹦蹦跳跳的，像一隻可愛的小白兔。萬天里每次看她都會不知不覺入了迷，他總是在想，自己以前肯定是見過她的。

音兒唱歌是最好聽的，比林中百鳥的歌聲還要動聽十分，那些鳥兒時常會聞聲趕來與她一起歌唱，就像是一場宴會一般，那場面當真壯闊極了。

萬天里就在一旁用柳條編花球，有時候音兒會叫他一起唱，可他不會，就在一邊拍手，模樣有點憨憨的，帶著討喜的傻氣。

不過幾天，兩人已經相處得十分愉快了，音兒對萬天里依賴性很高，而萬天里對她也很喜歡了。

她總是「主人」長「主人」短的，叫她改口幾次她都不聽，他也就隨她去了。

萬天里突然覺得音兒就像有魔力一般，只要看著她的笑容，自己的心就會安靜下來，帶著無限的溫暖。

萬天里發現自己有變化，是在自己殺死第三隻兔子的時候。

他明明記得自己不吃葷，卻在看見兔子的時候，下意識就去捕殺，在掐斷兔子喉嚨的那一瞬間竟然還覺得莫名地歡喜，這種心情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奇怪歸奇怪，他也沒放在心裡，反正掐死的兔子都可以做來吃。只是音兒在聞見血腥味的時候會吐，就算是做好的兔子她也不看一眼。

萬天里自己也不吃，後來掐死的兔子便就地拋棄了。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屠殺的快感，這種莫名的情緒經常霸佔他的大腦，讓他不得不出門尋找獵物。

音兒一直靠喝露水維持生命，萬天里覺得她應該是花仙子轉世。

而他找到自己殺死那些生靈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音兒和它們接觸過。

模樣嬌俏的音兒，在對待那些小動物時，是那樣溫柔，那樣讓人心動，就像是戀人一般。

他是因為嫉妒，才選擇手染鮮血。這個答案讓他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為什麼會這樣？

音兒除了出現方式比較奇怪之外，並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他到底是怎麼了？

3

這一天，小茅屋迎來了第一位客人，一個年輕的男子，是個葯農，上山採藥迷路了。

音兒好心地給他倒水，說可以讓他在這裡歇歇腳。男子伸手端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音兒的手，男子趕忙道歉，音兒笑著說沒事。

「不知道姑娘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荒山裡居住嗎？」為了避免尷尬，男子出言緩解氣氛。他稍微打量了一下茅屋，乾淨整潔，帶著花草的清香，要是隱居在此，當真是不錯的選擇。

「除了我，還有主人。」一提起萬天里，音兒就滿臉的笑意。

「早前聽說這山中有妖魔鬼怪作祟，姑娘可曾見過？」男子一臉的好奇，其實他到現在還害怕音兒是傳說中的妖怪變的，只不過她笑容純真，叫人很難懷疑她是妖怪。

「那是什麼？」音兒露出懵懂的表情，主人可從來沒有跟她講過什麼是妖魔鬼怪。

男子聞言低頭喝水，他要不是因為缺錢，才不會上山來找什麼回魂草，聽說這種草藥極難遇見，城裡已經賣出了三錠金子的價錢了，他要是能夠找到，那就發大財了。

「姑娘可知回魂草？」

「是這個嗎？」音兒隨手一指，只見窗檯的花盆裡長著一根翠綠的草，只是葉子有些蔫，看著生機有些薄弱。

男子眼前一亮，掏出圖紙仔細對比，確定是回魂草無疑。

「姑娘可以把這草給我嗎？」

男子激動地握住音兒的手，音兒被嚇了一跳。

「你，你放開我的手，好疼啊！」她使勁掙脫也沒有用，男子的手勁太大了。

這一幕恰好被砍柴回來的萬天里看見，那一雙疊加的手刺疼了他的眼睛，心中的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他一句話都沒說，拿著砍刀就把那個葯農給砍死了。

「我的音兒，那是我的音兒，我一個人的音兒！」

鮮血四濺，霎時間，血濺到音兒的臉上時，她的臉竟然開始潰爛，像蛇蛻皮一般往下掉肉皮，音兒捂著臉尖叫，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

再看萬天里，此時周身散發出黑色的氣息，雙眼通紅，目眥欲裂，面目猙獰如同魑魅魍魎，他額上青筋暴起，頭頂竟長出了黑色的犄角。

手中的砍刀還在滴血，他用舌頭舔了舔，發出愉快的笑聲。

他的臉上不再有懵懂善良的表情，而是一種鬼魅的陰寒。

「我萬天里回來了！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4

萬天里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仙非神，他徘徊於六界之外不受約束。他是一絲執念，日積月累采天地之靈氣後形成人形，如今卻成為了一個嗜血的怪物。

他只有一個目的，強大自己，上天去找自己痴情千年的妙音仙子。

大約三千多年前，妙音仙子在人間歷劫，這一世她為權貴人家的小姐，上面有一個兄長，一個姐姐，只是兄妹三人感情不和，兄長和姐姐因父親偏愛與她而心生妒忌，處處與她作對，在得知父親會把家財交到妹妹手中時，更是起了殺心，先是設計陷害將她趕出家門，而後又派殺手滅口。

妙音逃了出來，她因為心地善良曾幫助過許多人，大家得知她的遭遇後紛紛出手相救，以報往日恩德。

妙音曾經救過一個小乞丐，也就是萬天里，他在後來保護妙音的時候被殺手殺死了。

成了鬼魂的萬天里不願投胎轉世，到處吸人精氣以能夠繼續留在人間。

他以鬼魂的形態保護妙音重回家門與父母團聚，卻不想上天因他害多人性命，將此罪責怪在妙音頭上。

原本妙音此次歷劫之後就能升仙級了，卻不想被萬天里攪亂了命格，最後妙音被罰關在幽冥谷，永不得踏出幽冥谷一步。

塵封的記憶全部被召回，他東躲西藏，等了這三千年，終於再次化有身形，他定要把天捅個窟窿，好叫上天知道自己的厲害。

他永遠記得妙音那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永遠帶著暖意包圍著他。

再也不會有人像她那樣溫柔善良，讓他時時刻刻心心念念，他所想的，就是永遠和她在一起。

可三百年前的一次大戰讓他損失慘重，可他執念不毀，便可得永生，像一股氣流在世間流轉，只為蓄勢待發。

「妙音，前些日子忘了你，是我不對，這一次，你且等我，不會太久了。」

5

音兒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

她自從三千年前被萬天里從小妖手裡救出，就一直跟隨著他。

只不過三百年前，上天派兵要抓萬天里，音兒為了救他被重傷，自己昏昏沉沉就睡著了。

再次回到萬天里身邊，還是緣分一場啊。

記憶回來了，臉上的傷也回來了，那是當初萬天里一下一下划上去的。

萬天里用手輕輕撫摸那些疤痕，柔聲道：「音兒，別怕，這次我定能護你周全。」

她知道這句話不是說給她聽的。

音兒看著此刻的萬天里，他變得比以前醜陋可怖，可他的語氣還是像以前那樣溫柔，就像那日把她救下一般。

「你以後就跟著我吧，再也沒人能傷你一分半毫。」

那時候他浮在空中，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如同天神一般，那如瀑般的長髮被風吹起，面容英俊瀟洒，伸出的手掌是那樣寬厚溫暖，她永遠忘不了。

可是，他的心從來不在她的身上。

「你就叫音兒吧，我喜歡的女子叫妙音。」

他歡喜的事，對於她來說卻殘忍如切膚剔骨一般，只因他喜歡的人不是她。

就像此刻他全神貫注地望著她，眼睛裡浮現的女子卻不是她。

那個讓他等待了三千多年的女子，那個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心心念念的人，那個他唯一想要牽手相伴的人，叫妙音，是天上的美麗仙子，從來不是她這個冒牌的音兒。

可是他既然給她取名音兒，是不是從心裡也是對她有一點歡喜的呢？

她曾經用草藥治好自己的臉，可萬天里卻大發雷霆。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和妙音長得很像，他害怕天天對著這張臉會當真，會忘記還在天上受苦的妙音。

「你不配和她有同樣的樣貌！」他惡狠狠地這樣說道，然後親手毀了她的臉。

他一面用音兒來安慰自己，一面又用音兒來警醒自己。

他從來不敢忘記妙音仙子。

音兒苦澀一笑，如果她不是因為這張臉，那麼當初萬天里就不會救她了吧？

無論過了多久都是一樣，死心吧。

音兒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我一直都信你。」

是了，就算他心裡沒有她，她也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因為她心裡只有他。

6

萬天里為了增加自己實力，開始招兵買馬。

主動過來投靠的，好言好語地招待，抵死不從的，他便一口吃了，直接增加自己的修為。

人間霎時變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妖魔鬼怪趁機而起，到處作惡害人，一時間，血腥漫天地，地獄挪到人間，花草枯萎，屍橫遍野，放眼望去焦土一片，無半點生機。

音兒開始使不上力氣了，她討厭這樣的人間。

幾乎所有的邪惡之徒都歸順了萬天里，他即將要打上天宮，營救自己的愛人。

在出兵的前一夜，萬天里來找音兒。

「你為何不喝那露水？」

桌子上放著的是一碗墨紅色的液體，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那哪裡是露水，分明就是無辜百姓的血水。

「我不喝。」音兒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他竟然還來管她，等救出了妙音仙子，那時候她是生是死都沒意義了。

萬天里起身端過血水，音兒剛聞到味就別過了頭，他卻使勁捏住她的下巴，「你得活著，你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嗎？」

她怎麼會忘？

那日桃花源嫣紅花海，他手指輕撫桃花，從來不笑的臉上在那一刻，有了那麼一丁點的笑意。

就是這一瞬的笑容，讓音兒丟了魂魄。

她問：「主人可是偏愛這桃花？」

他未抬頭，語氣依舊冰冷：「再好，終究也是要凋謝的。花無百日紅，誰能保證下一秒是不是永遠？」

像賭氣一般，音兒正色道：「音兒就能保證永遠跟著主人。」

他抬頭，眼眸里的情緒是她所看不懂的。

「那你可得把小命管好。」末了，萬天里給她撂下這麼一句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鬼還是妖，不會法術，跟人一樣脆弱，可是不會老，就算死了也會像長眠一般，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天，她會帶著之前的記憶一直活下去。

尤其是對萬天里的愛意，在一天天的消逝中只增不減，她一天比一天更愛他。

「我活著，對你來說還有意義嗎？」

音兒想要他說一句他舍不對她，可是萬天里卻強把血水灌進她的喉嚨里，她起先被血水噁心得咽不下去，可最後看見他那雙冰冷無光的眼睛後，她認命了。

萬天里一字一句道：「你還有用處。」

那血水如同岩漿一般，從喉嚨到達胃裡，灼傷的是她的心。她的用處是什麼？她已經不想知道了。

「明日你隨我一起上天宮，我這一萬年來的努力，需要有人為我做個見證，」他看著她的眼睛說，「這一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音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紅了眼。

深夜裡，大大小小的妖怪們湊在一起狂歡，他們把萬天里圍在中間，不停地上前敬酒，各種馬屁拍得順溜，天地間回蕩著駭人的笑聲。

旁邊架著一口大鍋，腳邊就放著兩隻大籠子，裡面裝的是童男童女！（原題: 《情人淚》，作者：辭悲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微信：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