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可愛的笑容，我哭了

想起他可愛的笑容，我哭了

文│趙繼才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喜歡上這個老頭了。可愛，幽默，而且有點頑皮。都這把年紀了，還像個孩子。那一年，他70歲，我24歲。我們成了忘年交。

我們不經常見面，一個月見一次，如果有活動或會議，也可能見得次數會多些，但是每次見面，我們兩個好像好久不見的戀人，有說不完的話。每次都拉著我不讓走，非要說個夠不可。我也喜歡陪他聊天，沒感覺他是個老頭，而且還很可愛，聊起天來，一點不像個長者，倒像個老朋友。

我喜歡和他聊天，他更喜歡。每次見到我，他總是抽出一支煙給我。他知道我不抽煙，但每次還都會抽出一支給我，然後再放回去。我一直好奇，他明明知道我不抽煙，為何每次都要遞給我一支呢？難道覺得自己一個人抽，讓我看著，他過意不去。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才不稀罕呢。

他是個煙鬼，每次見他，他都一身的煙味。我說過他，都這把年紀了，別總抽煙，對身體不好。他不聽，一個固執的老頭。每次從他屋裡出來，別人還以為我抽了很多煙呢。我討厭煙味，卻不討厭他，儘管他煙味那麼大，可每次我依然去找他聊天。

別看他退休了，他比沒退之前還忙。一天到晚的不著家，不是在這開會，就是在那參加活動。每次打電話，他都在外地。我提醒過他，一定要注意身體，都退休了，有些會議能不參加就不要參加了。他閑不住，在家待一會就渾身不舒服。一輩子就是個忙碌的命。有時候幾天沒有人找他參加會議，他還給我打電話，讓我有開會的時候帶著他。這個老頭，好有意思。

雖然他很忙，可是他的身體很好，十幾年來，沒見他生過病，永遠那麼精神矍鑠。時常和同事說，看他那精神勁哪像八十歲的人啊！我時常拿他和樓上一個老太太比，老太太比他小一歲，可是整天病殃殃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這樣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還不得活到一百歲啊！可是，三個月前，我感覺他變了。沒有以前那麼精神了，臉色也不好了。我問他，您怎麼了，是不是病了，趕緊去醫院看看吧。他擺擺手，沒事，只是感冒了而已。可是我看著不像感冒，又過了一個月，看到他更不如以前了。我知道他可能真的生病了，只是他不願意告訴我而已。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以前那個生龍活虎的可愛老頭了，步履蹣跚的樣子真成老頭了。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他。春節前本來想去看看他的，打了一天電話沒人接。也許年齡大了，沒有聽到，或者說年底太忙，沒有顧得上吧。我準備等過了春節去他家看看他。然而，還沒等我去看，噩耗就傳來了。他去世了。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又打電話問了好幾個人，他們說是真的。他真的不在了。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眼淚嘩一下就流了出來。去年姥爺和奶奶的去世，還沒讓我緩過來，這次又一個壞消息，我的淚水止不住了。

想想再也看不到，再也不能一起聊天了，心中的滋味說不上來的難受。開心的笑聲彷彿還在昨天，今天卻陰陽兩隔了。回到學校，一進校門口就看到了剛貼的訃告：北京中醫藥大學原校長龍致賢教授於2017年2月4日15時18分因病醫治搶救無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2歲。

我獃獃地站在那裡，看著訃告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可愛的老頭就這樣離開了。他一輩子都在工作，他太累了，他不應該再這樣忙碌了，應該好好歇歇了。可是，他停不下來，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這下，他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龍頭，一個可愛而幽默的老頭，你在天堂好好地歇歇吧，不要再那麼勞累了，我會想你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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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繼才為《今日頭條》簽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