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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个冰凉的身体爬上我的床!我意外结了一段难缠的阴缘……

  


  我叫苏苗儿,普通在校大三狗一枚,但我同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家传驱邪师,是的,你没有看错,我是一名当代文化,与古老行当的完美结合体。


  现代驱邪师。

  而作为驱邪师的我,最近,居然撞邪了。


  事情的源头要从一个礼拜前说起。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车祸离开了,我是被我叔儿拉扯大的,我叔儿是个光棍驱邪师。


  早年的时候,也就是个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摇晃,跑江湖的,但随着这些年的积累,和贵人相助,也渐渐成了这片小有名气的大师。

  一个礼拜前,叔儿接了一单大生意,当地一个楼盘开发区,在动土的时候,遇到了重重险阻,数个民工无缘无故跳楼。


  这可把开发商整惨了,不仅停工耗资,还摊上了好几场官司,家里天天被扔烂西红柿。


  而在这之前,开发商老板也找过几个懂这方面的人来看过,却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才找的我叔儿,而且光定金就十万块。


  事成后更是好处不断。


  我叔儿是啥人,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再抠门的客户,都能被他炸出油来,更何况还是这等肥差。

  原以为他要大干一场,却不想当天晚上,叔儿火急火燎的就回来了,据说因为上楼上的太快,还跑丢了一只鞋。


  电话里,那口气说的,根生离死别似的,吓的我,赶紧搭着十三路公交车回去看他了。


  好在叔儿没什么大事,就一味的心疼那十万块钱定金,闹半天,那生意黄了,不仅黄了,连开发商都摔断了一条腿。


  依他多年的经验,这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沾了,否则必出大事。


  好在定金已经原封不动的退了。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接过去了,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其实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安抚完叔儿的小心肝,我手脚麻利的就开始给他收拾换洗的衣服,却不想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掉出了一枚月牙形的玉坠子。


  那种羊脂白玉,造型又这么古朴美观的好玉,看着就让人眼热。


  我当即撇着嘴教训道:「叔儿,就算之前接了大买卖,也不能乱花钱吧,瞧这玉坠子不便宜吧。」

  而且还是那种女人才会佩戴的玉坠子,当即,我就兴奋的在胸前比了比。


  谁知叔儿闻言,腾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到了我跟前,一张脸,白的吓人,红彤彤的眼眶,直戳戳的瞪着我胸前的月牙形玉坠子。


  然后一把就将那玉坠子扯了下来,从三楼窗户口扔了出去,当时我就想,得,好好的玉坠子这下肯定稀巴烂。


  「苗儿呀,那东西不吉利,想要叔儿以后给你买好的,」叔儿这样安慰了一句,可我当时总觉的心里毛毛的。


  不过真正让我发毛的事,却是发生在两天后。


  那枚被叔儿从三楼扔出去的玉坠子,居然诡异的出现在了我宿舍的抽屉里,在然后,我就开始连续三天,夜夜都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我穿着大红的古典喜服,坐在花轿里,可是坐着坐着,花轿就翻了,各种天旋地转,等我在反应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已经摔死在花轿里了,连脖子都摔断了,鲜血横流,吓得我直接从梦里惊醒过来。


  而这个时候,我也隐隐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可能就跟那枚月牙形的玉坠子有关。


  我没来得及问叔儿那玉坠子的来历,就匆匆忙忙将它套上厚厚的塑料袋,扔进了楼下的垃圾箱,又眼睁睁的看着,垃圾箱被拖上垃圾车,远远的拉走。


  我才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当晚,我拉开宿舍抽屉的时候,那枚被我扔掉的月牙玉坠子,居然又回来了,就安安稳稳的躺在书本上。


  于是,我这个驱邪师的撞邪之路,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因为,当晚,我就遭遇了鬼压床。


  之前的二十年里,我虽然常听人说起这种事,但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一遍,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可怕。


  就像灵魂出体一样,浑身麻麻的,动弹不了,脑子明明比谁都清楚,却睁不开眼,想要大喊大叫,也不能,只能祈求黎明的快些降临。


  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插入了我漆黑浓密的头发,然后半截湿漉漉的舌头,开始舔舐我的脖子。


  触觉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我发怵,我知道,我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你……你是谁……想,想怎么样……」


  我几乎咬碎了牙根,无比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叔儿说过,鬼类虽然没有人性,也很偏激,却也不是不能沟通的。


  更何况我与他无冤无仇的,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心愿未了,不能好好说。


  大约等待了漫长的两分钟。


  这个压在我身上,舔着我脖子的鬼,终于轻轻的笑了起来,当然,他的笑同样冰凉而没有情绪,但是却很好听。


  这想法刚一冒出来,我没差点拍死自己,居然还有心情欣赏这男鬼的嗓音。


  「现在,带上月牙玉,到西南方向找我……你知道见我的方法……我等你。」


  男鬼轻轻的一哼,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我的身体就恢复了平常的柔软,我知道,他离开了。


  但是他却留下了一句话,让我现在带上那个玉坠子,出去找他……等一下,他说我知道见他的方法。


  那就是说,他知道我的驱邪师身份!因为只有驱邪师才懂得如何见鬼。


  这个男鬼来历不明,他不会要杀我吧?于是我开始卷缩在被子里,各种纠结难受,但架不住那个男鬼的威胁,我知道,如果不去,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就怕回来后,可不是鬼压床这么简单的事了,我越发觉的自己没骨气。


  只能一气之下,一把拽下了床头的知魂铃,据说这铃铛在感知到鬼类靠近的时候,就会自动发出声音,之前我也试过,的确有知魂的效果。


  但今晚却屁也没放一个,差点害惨了姑奶奶。


  暗自生了会儿闷气,打开手机,看了看表,正好午夜十二点半,还真是会选时间。


  我踌躇了一会儿,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穿鞋下地,轻手轻脚的打开抽屉,将那月牙形的玉坠子带上,穿上衣服,推门而出。


  今晚的月色很足,透过窗户,白森森的撒了一地。


  这种场景,远比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更像是恐怖电影的现场。


  不过身为驱邪师的我是不会怕的,就在离开前,我还特意上了趟厕所,到水池用凉水洗了把脸,醒了醒脑子。


  才头也不回就出了宿舍楼。


  一直朝学校的西南方向走,刻意避开校外,夜里还在喧闹的大排档,走到一处黑漆漆没有人烟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然后我熟练的掏出挎包里的蜡烛,纸钱,香……最后将带出来的月牙玉,也拿了出来,摆在地上,做出了一个最简陋的招鬼仪式。


  这种招鬼仪式不一定次次成功,但如果跟某个男鬼约好了,那就肯定成功了。


  果然,当我的蜡烛香案点起来的时候,原本静谧的夜里,忽然徐徐的吹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我有些端端不安的抬起头,就见不远处,阑阑珊珊的走来一道男人的鬼魂。


  这个男人应该死了没多久,我观他魂力没那么深厚,应该也施展不出什么厉害的鬼术,更别说压本驱邪师的床了。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直到那个男人的鬼魂,缓缓的靠近,他苍白腐烂,已经爬上蛆虫的脸,映入我眼帘的瞬间,我基本可以肯定,这个鬼魂太弱小了。


  一定不是我要等的那个。


  当即有些气恼:「哪里来的小鬼,滚。」


  我一声冷喝,口气中,刻意蕴含了道家的罡气,就见男人的鬼魂,一阵抖颤的摇晃,似乎很是惧怕我。


  但看着地上静静燃烧的纸钱,又有些贪婪的恋恋不舍。


  我冷冷一笑,手掌间,就翻出了一枚豆子,这枚豆子是通过黑狗血精心炼制,啪的一下打在了这男鬼的身上。


  「磁……」


  男鬼被打的地方,瞬间冒出了一股青烟,惊恐的头也不回就逃掉了。


  我则继续观察这四周。


  就在我觉的我是不是被鬼放鸽子的时候,我耳测阴风阵阵,就传来一声男人轻轻的笑声,「手艺不错,是不是也想这么灭了我?」


  我背梁一直,四外看去。


  我天生阴阳眼,没道理看不到。


  「身后。」


  这个男鬼还提醒了一句。


  我一扭身,果然见身后多了一道缥缈的鬼魂,原以为会是另外一张惨不忍睹的鬼脸,但令我意外的是。


  来鬼,一点都不恐怖,而且一身古典的长袍,头带瓜皮小帽,帽子下还掖着一条长长的发辫,发辫上缠着玉穗子,就跟古代有钱人家的少爷似的。


  在看他的脸,不说鬼气森森吧,那也是面若冠玉,朗眉星目的。


  不过我的心,却咯噔一下,老鬼,至少百年往上的老鬼,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被这种鬼缠上,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吧,我们,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没害过你,你也别害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结结巴巴,半天才把话说清楚。


  这男鬼先是认真的看着我,随后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道:「小姑娘,发现你也挺可爱的,咱们的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是,咱们有缘呀……」


  有缘你个大头鬼。


  我心里默默一句吐槽,「总之,我是驱邪师,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告诉我。」


  「真的?」


  男鬼似乎还来了兴趣,认认真真的看着我。


  我觉的有戏,飞快的点了点头,谁知男鬼的下一句话,险些没让我一口老血喷出。


  「我活着的时候就没娶上媳妇,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看你就不错,不如你嫁给我,全了我的心愿如何。」


  男鬼笑眯眯的道,可怎么看,怎么觉的他有种故意使坏的感觉。


  我笑的面部表情几乎都抽抽了,半天才冷声道:「你开什么玩笑,活人怎么可能给死人做媳妇……」


  「为什么不能?小姑娘,你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还天生阴阳眼,你这样的命格就能嫁给活人了吗?」


  谁知这男鬼挑眉一笑。


  我登时如遭雷击,他口中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我自然知道,那种算法并非平常日历算法,而是一种特殊的玄门推算。


  十分的精准,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个命格,叔儿也常说,我是天生跟死人打交道的好料子,不打都可惜。


  但是……


  我怎么甘心。


  「你别胡说八道,」我涨红着脸强撑,反正我再不济,打死也不能给鬼做媳妇。


  这男鬼似乎也无意逼我,只是幽幽的望着我,似好心的提醒道:「本公子年少有为,活着的时候,仰慕我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鲤,你确定不跟我配阴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拼命的摇头。


  「您老人家的店还是好好留着吧。」


  「看来你真的不愿意,」男鬼无奈瞅了我一眼,那一眼,好像我多不识货,错过他这个香饽饽似的。


  继续道:「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勉强你,但我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果然,不管什么鬼,无缘无故的缠人,都是有所目的。


  「什么事?」


  我心中暗喜,以为可以就此摆脱他,却见这男鬼的手中多了五颗,漆黑色的珠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随着他的动作,我感觉一股强烈的鬼气,扑面而来。


  「见过这种珠子吗?」


  他问。


  我摇头,虽然天底下的珠子都大同小异,但他手中的这五颗珠子,却给人一种十分玄奥的感觉,我敢保证,如果我见过,肯定不会忘记。


  「没有,没见过。」


  我摇头如拨浪鼓。


  「没见过?那就找,一共十八颗,你什么时候帮我找齐全了,我就什么时候放过你,否则……」男鬼阴测测的一笑。


  我浑身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哭丧着脸就道:「大爷,我招你惹你了,你干嘛这么为难我,这天下这么大,珠子这么多,我上哪给你找去?」


  「谁让你命格全阴,你不帮我谁帮我?」


  谁知这男鬼恬不知耻,还理所当然的翻了个白眼,好像我上辈子就欠他似的。


  「那总有个期限吧,如果我一辈子找不到,难不成要给你找一辈子?」我还是满心的不甘,讨价还价。


  叔儿说过,在跟鬼类接触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许下什么承诺,或者答应什么条件,如果完成不了。


  对方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是会来讨债的,所有有些事必须提前说好。


  「五年,如果五年还是寻不到,就算了。」


  男鬼朝我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年就五年,我一合计,也不是不可接受,谁让自己惹上了这么个难缠的东西。


  大概男鬼见我依旧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你放心,给我办事,我绝不会苛待了你,以后自然是有你的好处,行了,大半夜的,咱们也别在这呆着了,黑漆漆怪渗人的。」


  靠!这真不像鬼说出来的话。


  我睁着一双牛蛙似得的大眼,真心是无力吐槽了,「那这大晚上的,您老人家要何去何从啊?」


  难道不该先回去睡觉吗?


  「别叫我老人家,我没那么老,我死的那年,才二十五岁,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容麒,」男鬼幽幽的道。


  我听的认真,然后又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这男鬼除了无耻了一点,臭屁了一点,但样貌的确十分的俊朗,他死于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多么意气风发的年纪啊,他却长埋于黄土之下了。


  我忽然有点莫名的伤感,然后飞快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伤感个屁。


  「那,你是怎么死的?」


  这个叫容麒的男鬼,回头,凉凉的看了我一眼,不疼不痒的道:「老爷们的事,女人没资格过问。」


  「哧……」


  如果我还有血的话,一定喷他一脸。


  「小姑娘,你也别不甘心,我虽然缠上了你,但正如你所说,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不会害你,只要你乖乖听话……」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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