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冠南：留點糊塗

糊塗在人類生存所有內容中真的非常需要，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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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因為經常把＂難得糊塗＂四個字寫成書法作品，或送朋友，或懸巿肆。以至到今天一旦講到＂糊塗＂便會使大家把＂糊塗＂與鄭板橋聯繫上。看看：有時想要千古留名，讓人記住也真不難。抓住了一個點，便往極致里去做就是。王羲之的愛鵝；杯素的書蕉；李白的嗜酒；陶淵明的愛菊；唐伯虎的＂三笑＂。還有許多獨特的癖好，諸如：玩硯、種竹、愛梅、洗桐；聞雞等等、等等。以上是多話。

當我們人類進入二十一世紀，現代科學技術越發達，世上許多事情就越無法再保持＂糊塗＂。科學技術讓人不再＂糊塗＂，人生便少了許多嚮往、想像和猜想。當一切事物缺失了懸念之後，人生也就缺失了許多樂趣，顯得索然無味起來。科學技術對一切事物的＂刨根問底＂，其實是人類自己與自己過不去。在某些事情上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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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現代科技把月亮探了個一淸二楚，事實是月亮荒涼死寂。月亮的仙山樓閣、嫦娥、吳剛、桂花、玉兔等，從此便在中國人傳統的美好想像中全部消失。連帶消失的還有中國幾千年里所有文人對月亮的讚美和詠嘆！什麼＂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之類有關月亮的經典傳頌，統統由佳話變成了廢話。人類在自己的生命過程中，如果缺失了虛擬的精神寄託，這個過程便是不完整和遺憾的。人不是神，人的生存會有各種各樣精神和物質上的需要，其中也包括民間故事，神話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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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不要干預一切，尤其是精神文化生活。科技不是人類生存需要的全部。生命需要七分明白，三分糊塗。生命需要懸念和猜想。有時生命的過程需要在嚮往過程中才顯得玄奧和豐富多彩。今天的人類化了大量的精力和財力，終於弄明白了月亮的真相。弄明白了又會怎樣呢？我們人類得到了什麼？或許得到的是人類證明了自己有多麼的聰明和智慧。人類有時候在做把池塘里的水抽干，數一數到底有幾條魚的?戲。在我看來僅此而已。千萬不要忘了，人是一種對著圍城想進去，進了圍城想出來的奇怪動物。有時候留點念想可能更具有生命價值。不錯，人類已經會從月亮上帶把沒用的荒土回來，但人類永遠不會佔領完全不適合人類生存的月亮。科技對宇宙、太空的研究，有時只是滿足了一下人類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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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科技在許多方面的確造福了人類。同時科技又摧生了大量殺傷性武器；轉基因食品；太空垃圾等等。隨著電腦、手機的普及，書信、手稿立刻消滅。這首先是對歷史文化物質的一種傷害。世上一切事物的道理就是＂過猶不及＂。或許人類正進入一個連商店等等許多傳統生存方式也可以廢棄、不需要留下任何痕迹的時代。科學使當今世界上有許多事物，具備了超常的應用價值，但卻一絲也不值得讚美，譬如原子彈。如此，我們要不要完全讚美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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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盛夏，童年正是躺在竹榻上聽著大人講述各種民間美好傳說，或看著天上雲捲雲舒，入神地猜想著七仙女是否正在瑤池採摘仙桃？玉皇大帝是否正在臨朝議事？每每此刻，總會在心頭設想和勾畫著天上各種場景的美好時光。而這種充滿猜想、懸念和嚮往的童年生活，對於現在的兒童來說卻早已也變成了美麗的傳說。

懷念嫦娥、吳剛、玉兔、桂樹、、、、、、這是人類生命過程中不可缺少的美好一頁。

吳冠南，江蘇宜興人，1950年生。1962年步入畫道，初學芥子園畫譜後學吳昌碩、旁涉黃賓虹、齊白石。精於寫意花鳥畫。數十年來在各種媒體大量發表作品及論文和多次參加大型學術提名展、雙年展。近年來致力於立足本土傳統文化藝術的拓展與創新。出版個人著作幾十本。獲2004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畫研究院美術學術獎，「黃賓虹獎「、2004年南京傳媒水墨畫三年展」傅抱石獎「。現為江蘇省國畫院藝委會委員、陝西國畫院名譽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

——月雅往期經典，點擊以下鏈接直接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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