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趙兩國殺得你死我活，其實是一家人

秦國能夠橫掃六國統一天下，最重要的因素是綜合實力最強。但如果不比「總分」，只比軍事實力這個「單項成績」，秦軍未必是趙軍的對手。長平之戰，趙軍慘敗，並非軍事實力不如對方，而是經濟實力不濟。別忘了，兩軍在長平對峙了3年之久，趙國找富裕的齊國借糧沒成功，才被迫換將，廉頗下趙括上，結果大伙兒都知道的。

其實，算起來，秦、趙幾百年前本是一家。一家人之間鬧矛盾打起來，你說是外戰還是內政？

秦軍形象（圖注）

秦人的祖先，最早可追溯到三皇五帝之一的顓頊（音同「專須」，zhuān xū）帝[1]的苗裔孫女，名「女脩」（音同「肖」，xiāo）。 「女脩織，玄鳥隕卵，女脩吞之，生子大業。」[2]玄鳥，即燕子，當時被認為是吉祥之物加以崇拜。這一傳說看似荒誕，實際上反映了當時正處於母系社會末期、父系社會初期。對母系社會來說，群婚的存在使得「知其母不知其父」成為一種普遍的社會現象。大業生子大費。舜繼位後，大費「佐舜調馴鳥獸，鳥獸多馴服，是為柏翳（亦作「柏益」）。舜賜姓嬴氏」。這就是「嬴」姓的起源。據考證，秦人雖然後來逐步西遷至今甘陝一帶，但秦人的祖先最早「應生活在我國東海之濱，大約在今山東境內」 [3]。

大費之後數代，其子孫「或在中國[4]，或在夷狄」，其中一支後來「去夏歸商」。至殷商[5]時期，因為幫助平叛有功，故「嬴姓多顯」。大費後世的一支，一直西遷至西戎[6]。後來，因為嬴姓在商朝為官，所以武王滅商建周之後，嬴姓被廢，全族被變為奴隸。直到有一個叫孟增的嬴姓後代，「幸於周成王」，這才重新發達起來。到西周的周繆王時期，因為幫助平叛有功，「繆王以趙城封造父（造父乃孟增之孫──筆者注），造父族由此為趙氏」[7]。這就是後來戰國七雄中趙國國君「趙」姓的起源。因此，「嬴」、「趙」兩姓，其實本來就是一脈。

趙軍形象（圖注）

到西周的周孝王時期，孟增的叔父惡來有一個名叫「非子」的五世孫，「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周孝王為嘉獎其養馬有功，於是「分土為附庸」，「邑之秦，使復續嬴氏祀，號曰秦嬴」[8]。這時起，秦人才有了「秦」（今甘肅清水的秦亭附近）這一固定的封邑，才重新恢復了其傳統姓氏「嬴」，才有了可以基本確定的公元紀年，即公元前897年。

「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9]。周宣王繼位後，以秦仲為大夫，討伐西戎。西戎殺秦仲。庄公繼位。庄公有三個兒子。長子世父為報西戎殺秦仲之仇，決意討伐西戎，於是讓太子位於其弟襄公。

秦襄公七年（公元前770年），周幽王的太子、周平王將國都由鎬京東遷至洛邑時，秦襄公派兵參與護送，立功。事後，周平王「封襄公為諸侯，賜之岐以西之地」，說：「戎無道，侵奪我岐、豐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10]。「襄公於是始國」。從那時起，秦國作為一個諸侯國正式出現在歷史舞台上。

長平之戰（圖注）

引文出處：

[1] 據《史記·五帝本紀》記載：顓頊帝是黃帝之孫，名「高陽」。黃帝死後，昌意（黃帝之子）之子高陽繼位，是為顓頊帝。顓頊死後，繼位的是黃帝另一個兒子玄囂的孫子高辛，是為帝嚳。

[2]《史記·秦本紀》。

[3] 林劍鳴：《秦史稿》，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9頁。

[4] 古代所謂的「中國」，實際上是帝王、部落聯盟首領所居住的城邑。

[5] 商朝，有所謂商湯、殷商（亦有稱之為商殷）、商紂等稱謂。其中，商是國號，湯即成湯，也就是商朝的建立者；盤庚時期商遷都於殷，故遷都之後的商朝又稱商殷或殷商；紂，即商朝最後一個暴君紂王。

[6] 西戎：主要是指散布在今陝西以西、甘肅隴南隴西廣大地區的戎人部落。除秦之西有戎人部落外，「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燕北有東胡、山戎」。這些戎人部落，聚散無常，游移不定。一個氏族部落即為一國，所以戎人之國眾多。據《史記·匈奴列傳》記載，「往往而聚者百有餘戎，然莫能相一」。也就是說，當時我國西部、北部有100多個大大小小的戎人部落。

[7]《史記·秦本紀》。

[8]《史記·秦本紀》。

[9]《史記·秦本紀》。

[10]《史記·秦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