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的境界,此文有深意
阿Q一直都在奮鬥和抗爭。
阿Q經常打架,難道是為了打輸嗎?當然是為了打贏。
阿Q經常賭錢,難道是為了賭輸嗎?當然是為了賭贏。人生不如意者常十之八九,所以阿Q十賭九輸。就算是成功人士,最終也難逃死神魔掌;所以好不容易賭贏的阿Q,會稀里糊塗遭到搶劫,回歸一無所有。
「兒子會闊多了」,是阿Q的名言。要想兒子會闊多了,首先得有兒子;要想有兒子,首先得有老婆。阿Q向吳媽求愛,表面上是因為摸了小尼姑的粉臉而想入非非,實質上是為了「兒子會闊多了」,為了明天會更好。表面上,阿Q求愛的方式方法有問題——阿Q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了,阿Q把男女之間偉大而複雜的情感,質樸而真實地還原成了赤裸裸的「睏覺」;實質上,阿Q的戀愛悲劇,是因為自己太窮了。「馬行無力皆因瘦,人不風流只為貧。」如果阿Q是趙太爺一樣的成功人士,不要說只和一個「吳媽」「睏覺」,十個百個「吳媽」都願意做阿Q的「二奶」「三奶」「一百奶」。求愛失敗的阿Q為自己的夢想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挨了打,陪了錢,留下了流氓的惡名。
未庄容不得真實。當人們都虛假地奉承未庄的小孩子「多福」「多壽」時,會討得孩子父母的歡心;當有人真實地預言這個小孩子會死去時——誰又能不死呢——會遭到人們的嫉恨。阿Q在未庄質樸而真實地求愛,名利雙敗;阿Q在城裡臉厚而心黑地偷搶,名利雙收。
「積金猶如針挑土,用錢好似水推沙。」當阿Q把最後的贓物——裝錢的褡褳賣給趙白眼時,沒有根基的阿Q重新一貧如洗了。阿Q開始了他一生中最大的賭博——革命。
阿Q革命有三大目的。其一,殺仇人。從小D到趙太爺,從假洋鬼子到王胡,無論貧富貴賤,只要和阿Q有仇,都是阿Q革命的對象。其二,搶財產。元寶,洋錢,洋紗衫,秀才娘子的寧式床,錢家的桌椅……只要革命成功,未庄所有的財產,統統先搬到土谷祠再說。其三,找女人。從趙司晨的妹子到鄒七嫂的女兒,從假洋鬼子的老婆到吳媽,一旦革命成功,未庄所有的美女,都是阿Q物色的對象。歷朝歷代的所謂革命者,不管打著什麼樣的旗號,哪一個又比阿Q的境界更高明呢?
成者為王敗者寇。革命不成的阿Q順理成章地成了盜賊。阿Q要在死刑判決書上畫圓圈了。阿Q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為自己畫上一個圓滿的圈。未庄的人們啊,你們在嘲笑阿Q的同時,不妨也想一想,自己的學習、情感、事業乃至整個人生,你們的每一個圈畫得圓滿嗎?臨死前的阿Q從圍觀的人群中看到了弱肉強食的狼群兇殘的眼光。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怎樣才能讓自己的人生走向圓滿呢?
未庄是一個不確定的村莊。如果我們把未庄理解成中國文化圈,阿Q就是「吃人」文化壓制下的一個扭曲靈魂。如果我們把未庄理解成茫茫宇宙空間,悠悠時間長河呢?
阿Q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們又知道自己是誰嗎?
阿Q沒有家,寄居在農業文明的標誌性建築——土谷祠中。「寄蜉蝣於天地」的我們,又有自己的精神家園和靈魂家園嗎?
十賭九輸的阿Q須要獲得心理平衡,所以有了精神勝利法;卑微無助的我們要獲得心理平衡,所以有了中庸之道和佛老思想。阿Q和孔子、莊子、佛祖們有什麼區別嗎?
馮友蘭先生把人生分為四個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阿Q是只有自然境界和功利境界的病態文化壓制下的病態靈魂。孔子、莊子和佛祖則是有著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的健康而高貴靈魂。卑微平凡的我們,如果只有自然境界和功利境界,而沒有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就和阿Q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別。為此,請記住走向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的全部秘訣:讓內心和塵囂保持距離,讓靈魂和慾望保持距離。
(轉載文,謝謝作者辛苦之作,不便處立即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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