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

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臨池柳，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

——《望江南》

你不要再死纏著我了，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也莫要再想了。我不過就像曲江邊一棵臨池垂柳而已，這個過來攀折一支，那個也過來攀折一支。就算同你歡好，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我這種女子，是沒有資格享受專一長久的情愛的。

這首《望江南》是唐代的一首敦煌曲子詞。以青樓女子的口吻描述了自己的悲涼處境。用比喻的手法來代替直接的敘述，貼切形象。以柳樹自喻，以示自己淪落風塵。為何以柳自喻？路旁的柳樹，誰都可摘得。

這不就如同青樓女子的境遇么？「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細讀此詞不難發現，女子對那位恩客的垂青是感激的。只有心存感激，才會出言相勸。常言道，妓子無情，只是這妓子為何無情？還不是因為這特殊的身份？一個風塵女子，是沒有資格去追求或是擁有所謂的愛情的。見慣了各色人等的女子，是懂得生活的嚴峻的。

當她含淚寫下「恩愛一時間」的詞句之時，這就證明她是嚮往那「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美好愛情的。可是她既生在這煙花之地，便早就註定了這一生的悲劇。縱使襄王有心又如何，神女終究是無夢的。當然，也許是神女根本沒有那個權利去夢想那份美好，終究不過是奢望。

女子並未玩弄這個不諳世事的年輕後生美好的情感，足以證明她心地的善良，她的小世界仍是一方凈土，黑暗的是這吃人的封建社會。她拒絕了男子真誠的示愛，放棄了一個脫離苦海的機會，同時也是默認了自己永生無法得到真正愛情的悲涼處境。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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