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明：1909年奧登堡領導的俄國考察隊在吐魯番的考古發掘

《中國美術報》第57期 學術月刊

1909年霍札姆——布拉格石窟? 洞窟入口處左側甬道壁畫 俄國奧登堡考察隊? 杜金 / 攝

1900年，俄羅斯考古學會做出了有關在塔里木盆地進行為期三年的考察決定，打算對吐魯番以及天山南部的包括和田、庫車等地區進行考察。研究去中國新疆考察的基礎工作是在俄羅斯中東亞研究協會的領導下進行的。該協會由俄羅斯皇家地理學會秘書長戈力果理耶夫、克萊門茲和奧登堡三人組成。

1909年奧登堡考察隊在新疆

1903年1月1日，該協會接受了奧登堡提出的應給克萊門茲領導的吐魯番和庫車考古調查配備裝備的建議，2月6日，俄國外交部同意了俄羅斯中東亞研究協會給沙皇的上書，2月28日，沙皇尼古拉十一世批准了從國家金庫中，撥出5000盧布給協會作為考察的費用。這期間克萊門茲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考察計劃。1904年3月22日，克萊門茲向俄羅斯中東亞研究協會介紹了該計劃，同時表示，由於他需要為這個計劃籌集資金，所以，他本人不能親自參加考察隊工作，因此，他願意推薦畫家兼攝影師杜金去吐魯番，派別列佐夫斯基去庫車。杜金後來成為奧登堡領導的1909年吐魯番考察時的兩位主要隊員之一。

1908年，在俄國皇宮舉辦了一個有關俄國在中國新疆考古探險所獲得的文物及資料成果展，這個展覽促成了皇家決定再次為中國新疆的考察撥專款。於是，俄羅斯中東亞協會制定了一個規模宏大的考察計劃，並將此項任務委託給奧登堡負責。同年12月16日，該協會決定將奧登堡的研究計劃及經費預算提交給特別委員會討論，最後確定為奧登堡考察撥出8.5萬盧布作為兩年的考察經費，其中第二年為3.5萬盧布。此筆費用用於奧登堡和杜金到中國新疆為期八個月的考察活動。與此同時，在俄羅斯中東亞研究協會的幫助下，一個俄國考察隊組建起來，隊長由當時的俄羅斯科學院常任書記、副院士奧登堡擔任，隊員有：負責臨摹與攝影的杜金和負責測繪製圖的礦業工程師斯米爾諾夫以及承擔考古發掘工作的考古學家卡緬斯基。後來卡緬斯基在前往烏魯木齊的途中生病了，因此，提前返回了俄國。

勝金口寺院遺址平面草圖 俄國奧登堡考察隊 斯米爾諾夫繪 1909年

1909年9月29日，考察隊抵達吐魯番。從1909年10月3日至11月12日，他們在這裡的考察用了差不多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們按照克萊門茲和格倫威德爾標出的古代遺址，首先考察了距吐魯番最近的三個古代遺址：交河故城、吐魯番老城、高昌古城。接著又訪問了阿斯塔那村附近、吐魯番北部峽谷、勝金口、伯孜克里克、木頭溝村附近以及吐峪溝等處的大小几十處石窟寺遺址。

1909年交河故城佛塔部分? 俄國奧登堡考察隊 杜金 / 攝

高昌古城Bъ寺院平面圖 俄國奧登堡考察隊 斯米爾諾夫繪 1909年

奧登堡考察隊對吐魯番各個遺址進行了細緻的考察工作，他們對克萊門茲和格倫威德爾已經做過編號的石窟寺院遺址進行了重新編號，如，對高昌古城的Z號寺院、H號建築以及大寺院等遺址的重新編號，對雅爾湖石窟編號到第8窟，他們還做了大量的現場測繪和拍照工作，斯米爾諾夫繪製了有關考古建築物和石窟洞窟的位置圖和平面測量圖，杜金除了負責拍照以外，還作了有關建築的平面略圖，並且用透明紙作了壁畫的線描圖，這都為了解當時所存壁畫的情況，提供了珍貴的資料。儘管，他們的考察在地點選擇和進行測量與拍攝工作上受到了克萊門茲和格倫威德爾考察的影響，但是，他們還是儘可能地對前面考察隊工作中出現的缺陷和錯誤予以了補充和糾正。如他們在考察吐峪溝石窟時，對克萊門茲編號的第38 號窟內的一處殘存壁畫重新拍照，克萊門茲在考察時，對此處壁畫，曾作過一個臨摹線描圖，格倫威德爾後來考察時對此壁畫也曾用透明紙作過很細緻的臨摹，這個德國美術考古學家認為在這幅壁畫的構圖中，並不存在一種被克萊門茲判定的帶有圓環的公雞頭動物形象的圖案，這是克萊門茲的一種錯誤記憶，但是，奧登堡經過仔細的辨識，加上杜金和斯米爾諾夫二人的確認，認為這個圖案中動物頭像不是公雞頭，而是野豬的頭像。雖然克萊門茲的錯誤僅僅是形象辨識上的錯誤，但是這個形象還是存在的。斯米爾諾夫所作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的平面測繪圖，與格林威德爾所作的還是有許多小的差別，對於後來的研究者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有關奧登堡考察隊在吐魯番的考察資料，除了一小部分經過整理已發表了以外，其餘大部分均未發表，甚至沒能整理出來，現均藏於艾米爾塔什博物館。儘管，奧登堡在原則上反對割取壁畫的做法，他對克萊門茲的這類做法頗有微詞，但是在考察的具體操作過程中，他實際上也沒有恪守自己的主張，同樣是割取了大量的壁畫，其收穫品甚至要遠遠多於前一個俄國考察隊。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