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愛過自己的父母

歌單：好妹妹樂隊- 一封家書

01

有一天，同學小芯跟朋友微信聊天，聊著聊著突然哭起來，旁人問小芯出了什麼事？小芯很不好意思地說，沒事，只是想起了一個叫老曾的人。

老曾是小芯的父親，本來在一鄉鎮企業做小主管，因為嗜酒誤事，被下崗了，被下崗後的老曾從此在家做起了專職酒鬼，經常喝得不省人事，在哪裡喝醉就在哪裡睡覺。

那段時間，小芯的媽媽隔些天就要騎著自行車大街小巷去撿人。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讓小芯不能忍受的是，老曾動不動就發酒瘋。

有一次，老曾跟人喝酒，喝高了後突然一聲驚叫，然後身體後仰，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去，老曾突然來這麼一下，鄰桌的人都被嚇到了，有人甚至打開手機拍照錄像。

同桌的朋友，趕緊去扶他，老曾不肯，推開朋友，說他差點忘了件大事，然後哆哆嗦嗦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去廁所打電話去了。

誰也不知道老曾在廁所里幹了什麼，總之他是哭著出來的……

朋友們問老曾，是不是所說的大事搞砸了！

老曾說，他剛剛給老婆打電話，說自己今天喝高了，要她幫忙辦點事，可接電話的居然是個男人，那男的還罵他，罵得可難聽了……

他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與欺騙！

朋友幾個急了，問老曾到底怎麼回事。

老曾舌頭打著顫，吐詞不清地反問：你給老婆打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個男人，還罵你，你會怎麼辦？

朋友們紛紛表示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老曾的老婆不是那種亂來的人，否則以老曾現在這德性，這個家早散了！老曾這貨醉得不輕，八成是打錯了電話！

事後，老曾就被朋友送回家了。

02

回家後見老婆不在家，老曾也不肯消停。

小芯的學校就在家附近，他跑了過去，小芯當時正在上課，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扶著牆，高一腳低一腳地從教室前闖了進來。

小芯說：「看著他跌跌撞撞地闖進教室的時候，我當時頭都大了，真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多希望他不要亂來，不要看見我，有多遠走多遠。」

不過老曾沒有如小芯的願，開始大聲叫喚小芯的名字，教室里瞬間亂成一鍋粥，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這人是誰，為什麼找小芯？

老師想維持課堂秩序，但老曾手舞足蹈，嚷得更厲害了。

在小芯手足無措之際，老曾已經到了她面前，並拉起小芯說：你媽不要我了，不過沒關係，爸爸還有你，你得幫爸辦件事！

小邊被那句「你媽不要我了」嚇了一跳，膽子反倒大了起來，問老曾怎麼回事，要她去做什麼？

老曾說：你看，爸爸喝醉了，你幫爸爸去找那個野男人……

沾老曾的光，小芯在學校一炮走紅！

事實證明，老曾真的只是打錯了電話，小芯的媽媽一直就是個好女人。

因為有個時不時喜歡撒酒瘋的父親，高中三年，成為小芯生命中最黯淡的一段時光。

小芯說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離這個家遠一點，有多遠滾多遠……

後來，小芯如願去外地上了大學。

03

但當小芯考上大學後，老曾居然開始戒酒，不僅戒了酒，還一改往日得過且過的作風，開始騎著單車，大街小巷去賣饅頭。

賣了一段時間饅頭，不掙錢，又騎著三輪去擺地攤，這一擺便是好多年。

那段時間，老曾為了補貼家用，各種起早貪黑，各種節約，各種做牛做馬……

可不管老曾做得多好，為小芯付出多少，小芯都沒辦法說服自己接受他，因為她見證了他最糟糕的時候——喝醉酒時，他甚至動手打過她和媽媽！

直到有一天，小芯接到媽媽的來電，說父親腸胃出了點問題，讓她回家一趟。

小芯完全不擔心老曾，她是怕媽媽傷心，才勉為其難，找領導請了假。

當小芯從北京連夜趕到父親所在的醫院時，她看到一個身上插著導管、扶著牆壁，輕手輕腳朝她走來的老曾……

那個耍酒瘋的男人，背彎了、頭髮白了。他真的老了！

小芯突然有想哭的衝動。

一開始，老曾肚子痛、便血。但他仍堅持賣菜，痛得受不了時就蹲著，或伏在菜攤上，用東西頂著肚皮。

後來實在撐不住了，去縣醫院檢查，做了胃鏡，說是胃黏膜出血。醫生給開了葯，讓回家服用。可肚子疼痛絲毫不減，便去市醫院檢查，做了腸鏡，結果是結腸癌，晚期。

母親埋怨小芯經常一兩個月不打電話回家，說老曾怕小芯擔心，堅持做完手術後才告知小芯！

老曾的手術不成功，最後還是走了。

小芯泣不成聲，幾天後，她發了這樣一條朋友圈：

「我曾經害怕他，憎恨他，以他為恥，有時恨不得他死……等我學著去愛，試著去愛他，他卻棄我們而去了」

王朔在《至女兒書》中這樣寫道：

「我不記得愛過自己的父母。小的時候是怕他們，大一點開始煩他們，再後來是針尖對麥芒，見面就吵；再後來是瞧不上他們，躲著他們，一方面覺得對他們有責任應該對他們好一點，但就是做不出來，裝不出來；再後來，一想起他們心裡就難過。」

你記得愛過自己的父母嗎？想到這裡，好難過！

作者簡介：羅三狗，野生版帥哥，正常逗逼一枚。混跡於自媒體，最喜歡一本正經的瞎說真話，畢生理想就是成為一個有趣的人！

隨手分享，是一種美德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