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科技 > 《赤弭》:撿個小正太抱回家

《赤弭》:撿個小正太抱回家



《赤弭》:撿個小正太抱回家



只見蟲天子走到一處小墳包之上,輕輕踹了三腳。那墳包居然裂成兩半緩緩打開了,那動作,真像人睜眼的樣子。自墳包內一下子湧出大量霧氣來,能察覺到,裡面的溫度肯定不低。

師兄弟二人魚貫進到洞內,拉克西米亦步亦趨,才發現這地下室梯子的材質與骨骼類似。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近乎關節響動的聲音。


地下室內光線昏暗,而且又濕熱。拉克西米頓覺一陣壓抑,以往再危險的境地他都有同伴相隨,此次卻是和一老一少兩個陌生男子,心底多少有些懼意。只是實在不好說出來。


好容易下了兩層地下室。拉克西米見到無數大大小小的蘑菇類生物,其生長的土壤果然是赤紅色、類似肉類的東西。如果不是錯覺的話,這些東西都在蠕動。


「這裡,那裡。所有的蘑菇都是用血肉培植出來的。這些肉坷垃又都是同一個母本生出來的,就是牟尼泥。」花九溪說。

「生?那是什麼意思?」拉克西米有些不解。


花九溪說,「牟尼泥的總量只有那麼多,但切下一塊,那小塊在相應的條件下,能自我發育成一個新的生物。比如在水中就會變成魚苗,在樹上就會變成小蟲。我們模擬出類似子宮的溫度濕度,它就變成一個等同於胚胎的肉塊了。因胚胎總要發育,故而越來越大,成了種植蘑菇的土壤。」


「這也太神奇了。」拉克西米說,「我們雖然有三塊紅土,卻珍視得不行,從來沒做過這種實驗。」


花九溪一笑,「這是當初西王母告訴我們祖師爺的,不知其法則不可得。」


蟲天子一路上並不言語,實則對師弟同這番邦少女透露太多訊息有些不滿,待到一處鐵門之前,故意厲聲說:「到了。」

那牟尼泥就封存於此處。


拉克西米一陣興奮,雙手下意識扣在一起。


蟲天子不知念了一句什麼咒,鐵門「哐哐哐」自動打開,室內的空間極小極小,大約只容得下兩個人。中央處有個紅色方柱樣的東西,柱頂是個四稜錐體,形狀同金字塔差不多。


蟲天子進到其中,花九溪微微擋在拉克西米身前,示意不要進入。拉克西米是個很識趣的姑娘,只是巴望等待。


蟲天子謹慎地走近柱體,兩手按在小金字塔上,微微一扭,便將它取下來了——那東西原來是與柱子主體分離的。

蟲天子托著那金字塔,到兩人近前,說:「這盒中所乘,就是牟尼泥了。」


拉克西米一陣打量,只看這東西的精細程度,遠超同時代任何工業品。它金色的表面彷彿有無數細微的凹槽,每一面的正中心,則有一隻眼睛的圖案。這圖案讓人聯想到古埃及的「荷魯斯之眼」,而瞳孔內部,似乎又有其他的複雜結構。蟲天子也看看這盒子,對花九溪說,「現在出了這個事,放在這裡怕是不保險了。」


又問拉克西米:「姑娘,你說把四塊牟尼泥合為一體,會出來什麼怪物?那個『啥子會』那麼渴望弄到手?」


紅泥

拉克西米很大方地說說:「按照維利會在近東發掘的古卷,記載說最初之人有統治萬物的神力,而且壽命超長。只是他的後代不斷被弱化、污染,百病叢生。」


「那麼,你們是要造出這個原人,然後被他統治嗎?」花九溪有些疑惑。


「不是。」拉克西米搖搖頭,「領袖只有一個。但我們需要無數優秀強大的士兵——所以我猜他們的意圖,是選一些符合標準的婦女——」因為在黑暗之中,她發紅的臉色沒被人看見。


花九溪也是一種尷尬,忙說:「明白了。你對這事是不認同的,對吧?」


拉克西米想了片刻,說:「我不是狂熱分子,當然,對我們這種學生而言,認不認同並沒什麼作用。我只是很害怕這個世界會產生什麼劇烈的變動——那樣我無法讀書、無法研究任何東西。如果我有機會的話,我當然要阻止這個變動發生。」


她的語氣極為誠懇。


蟲天子並不明白倆人對話的意義,介面說,「小九兒,若是真如這位姑娘所言,我猜,少廣城的人會伺機來奪咱們的寶貝。是戰是和,我老了,你年輕又有見識,你來下個決斷!」


他抽冷子這麼一說,彷彿給了自己多大信任似的。但花九溪明白,就跟尋常父母口口聲聲要聽孩子意見,臨了肯定反悔一樣。呵呵一笑,說:「以戰促和!」


蟲天子聽罷,拈了拈自己的兩三根青白鬍須,說:「這哈哈打得不錯,人都知道個以戰促和,什麼時候戰,什麼時候和?」


花九溪反應極快:「要戰,第一步是料敵輕重。就得從最開始分析,拉克西米如何逃出少廣城的?」


蟲天子說:「自然是靠那隻蟲子。」


花九溪搖搖頭,說:「不然,少廣城高手如雲。如果真下死手打,那三重城池最多突破第二重!相反,他們只是打上一枚降魔印,召集沿途雜牌妖怪追擊,拉克西米這才有機會得救。」


蟲天子點點頭,說:「有說理。那你的意思是,少廣城內部有什麼分歧?」


「是。」花九溪說,「當然具體的情形我們也無從得知。眼下還是以打探消息為主,少廣城人馬雖多,但分成幾股勢力,要真是內訌,一兩天之內肯定完不了事。總之——敵不動,我不動!」


蟲天子一樂:「你小子倒是有些邪的。」


拉克西米見二人連珠炮似的一串對話,語速一快便理解不清了,只得在旁默默看著。花九溪才注意到,便問蟲天子:「那——她怎麼辦?」


「小賊,別以為你師兄是吃鐵塊兒長大的,生就一副硬心腸。」蟲天子說,「丫頭,你願意留下來不?」


拉克西米被問愣了,花九溪解釋說:「我師哥的意思是,出了這小山,敵人極多,那樣很危險。你最好待在山上,與我們一起行動。」


「好啊。」拉克西米不假思索說,「反正我本來也無處可去,只是,我身上並沒有金條什麼的……」


花九溪一陣莞爾:「這山上洞子多得很,喝的是山泉,吃的也是自己種的,憑白養活幾十人沒問題。況且,一個人受難,又是個姑娘,我們修道之人怎麼能乘人之危呢?」


蟲天子聽得好笑,在旁悶哼一聲。


拉克西米則聽得一陣感動,即刻就握住了花九溪雙手。花九溪手際又是一陣細膩柔軟的觸感,恨不得多握上一會。


「師兄,你先把這寶貝藏到一處無人知曉的所在,我給拉克西米安排下就寢的地方。」


蟲天子本是個孤老頭子,見一對年輕男子在旁嘰嘰喳喳多少有些不快,這下正好支開兩人,任由他們去胡鬧。自己則去靜心思考禦敵之策了。


「真不知怎麼感謝你!」拉克西米眼下正和花九溪垂腳坐在一處高高的岩台之上,迎著蕩蕩清風。才知道這小山當中各處的氣候都不一樣,自高處望去,山色各異,宛若萬花筒一般。


「客氣!」花九溪說,「這也算是一樁奇遇了,就像天方夜譚的故事一樣。」


「哈哈,是了,奇遇。」拉克西米已然脫了鞋襪,白花花的腳丫子輕輕敲打著岩壁,「在河邊看見仙女下凡什麼的,是不是很像?」


花九溪說:「嗯哼,我覺得啊,你本人也很像仙女。」


「你是說我是個不通人情的書獃子吧。」拉克西米一笑。


她當然知道花九溪意指自己長得漂亮,不禁有些害羞:「唉,這類故事的結局,一般是天女回到天上。」


「你擔心事情解決後不能回去?」花九溪問說。


拉克西米搖搖頭,「事情要更複雜一些。其實,我算是被選定的人之一。」


「選定,選定什麼?」花九溪問。


「啊,就是剛才說的。選定一些符合溫柔善良、智慧迷人的女性,做新的人類之母什麼的。」她語調冷漠地說,「提起這個,真是有些噁心——」


花九溪即刻明曉,真是一項將人視為機器、荒謬的計劃。拉克西米憂鬱的心情似乎感染了他。


「對了,想不想占卜一下?」花九溪問她。


「占卜?」


花九溪頗為熟練地自口袋中翻出一套撲克牌似的東西,不過規格大了一號,拉克西米估計是塔羅牌。


一共有五十餘張,花九溪將其牌底朝上,攤放在岩石上。


「並不是塔羅牌。」他解釋說,「這是我們特有的占卜方式,這五十二張牌,對應著五十二種妖魔門類。隨即抽取一張,上面所畫的妖魔,八成就是將來會威脅到我們的那種——所以,你就試一試吧。」


拉克西米略顯緊張,她看了又看,終於決定抽出右下角一張牌。


「然後是第二步,你要抽取另一張牌來覆蓋先前那張。」


這一次要輕鬆得多,拉克西米胡亂抽了一張蓋上。花九溪點點頭,將前者翻開:畫面上是一隻類似蚯蚓的紅色蟲子。


「敵人似乎相當難對付呢——」他皺著眉說,再看看後一張,這自然是能降服敵人的角色,眉頭更皺了。


「怎麼?」拉克西米好奇心大盛,「是什麼樣的敵人?」


花九溪故意放鬆語調:「先賣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去和師兄預備討伐敵人的法寶。」


拉克西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是夜無夢。


大煙館。


一種盛產於印度的麻醉劑居然風行於這個國家——要知道,上推一千年、兩千年,從來只有這個國家的商品風行外國的份兒,而今全然反過來了。洋布、洋火,鴉片不過是其中最為暴利的一項罷了。


而對於妖怪而言,這東西太小兒科了。


西南地區產有形形色色的藥用植物,在一些人跡罕至的深山大澤,當然有成癮性更強的葉子——當地的妖怪們往往愛抽這個。在一些販山客的鼓動下,這些妖怪也會把山中毒葉以「特級阿芙蓉」的名義拿到煙館去售賣——大部分利潤自然歸了中間人。久而久之,此類煙館成了魔物們在人類社會的據點,也是搜集異界情報的好地方。


聞驚雷就是一個情報販子。


今天他早早地就來到了「何記煙館」,這是省城比較大的一處——實際上是妖怪黑市。


聞驚雷穿穿灰布長衫,提一根柺棍,抱一口箱子。他臉上沒有鬍鬚,看不出真實年齡。來到煙館大門,見兩個門子哼哈二將一般分列左右,樣子卻是瘦小枯乾,彷彿沒吃早飯。


但這是在常人看來,在生有「邪眼」的聞驚雷眼中:那是兩個大山一樣一般肌肉嶙峋的猛壯妖怪,八成猞猁或雲豹。


「咳咳。」他示意二人檢票。


原來煙館的票分兩種,一種是普通人類抽大煙用的,一種是聞驚雷這類異人進黑市用的。右手的門子無精打采地看了聞驚雷的票子——上面畫著諦聽馱地藏王菩薩,即刻放行。


只看幾股白煙黑煙,癮君子們在大炕上吞雲吐霧,抓著煙槍的指爪老長,老玉米似的,看得人一陣噁心。


聞驚雷一屁股做到了炕上,還挺擠的,目測生意不錯。旁邊看店的老頭兒殷勤而上:「聞爺來了?我這就伺候您上路!」


這叫什麼話,但聞驚雷早見怪不怪了。那老頭兒不知自哪取出一桿脛骨煙槍來,聞驚雷接過,「噹噹當」共敲三下——眼前場景一下子變了,大煙鬼們都不見了,而煙館內部的空間似乎瞬息擴大了幾十倍,添了數不清的桌椅板凳。


三頭六臂,犬牙豬頭的客人更是不計其數。


他摸到一處僻靜角落坐下,等人。


對方倒也準時,只見一個半老頭子顛兒顛兒地走過來,四下不住張望。這老頭穿得簡樸,挎著個藤箱,戴圓片兒墨鏡。聞驚雷「喂」了一聲,那老頭才找對地方。


蟲天子坐下之後,也不寒暄,先抱怨幾句行路難,轉瞬就問聞驚雷有沒有少廣城的消息。


「錢。」聞驚雷很乾脆。


一個戴口罩的小孩遞過兩杯茶來,蟲天子顧不上喝就說:「咱倆認識也三十多年了,能別一見面就提錢么?」


聞驚雷呵呵一笑:「就因為認識三十多年,每次都給你打折,你也不問問別人是什麼價兒?」


「別人關我什麼事?」蟲天子也是一笑,順手將手中藤箱打開,裡面是幾個長著人臉的雞蛋,正像小嬰兒一樣哭鬧著。


「嚯嚯,這東西可難弄。」聞驚雷見了也是嘖嘖稱奇,臉上馬上有了喜色。他忙從那口箱子中取出一沓紙來,「關於德國人在城裡鬧事的經過,還有眼下幾個大頭子對這事的看法。」


「老蟲,你們似乎惹上硬茬子了。到底還有什麼寶貝,讓少廣城的人都想派人來取?」聞驚雷也十分好奇。


「呵呵,錢。」蟲天子投桃報李。


聞驚雷笑聲雷動,臉上的肉也隨著抽抽。


好一會才止住了。說:「另外少廣城的人眼下不想派正規軍對付你們,都顧及臉呢。你知道,他們常年豢養了幾十個妖界殺手,至於此次派哪一位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蟲天子點點頭,說:「我們之前打了一卦,應該是『蠃』字科的高手——你能猜出是誰么?」


聞驚雷略微思忖了片刻,慢悠悠說:「我倒是知道有這麼一位,據說此人是個能吸血的怪物,手段又怪異殘忍,活著見過他的不多。那人的名字好像叫蛭子——水蛭的蛭。」


蟲天子「哦」了一聲,說:「我有所耳聞,據說看上去是個小小子的模樣。」


方才那少年端來了茶點,是兩小塊山楂糕。蟲天子隨即塞進嘴裡,剛一咀嚼,只覺得嘴裡又腥又咸——竟然是兩塊血豆腐。蟲天子一納悶,看這少年。


這小孩戴著個大口罩,剩下的半張臉倒很清秀。他見這老頭看他,問:「二位剛才在說蛭子?」


「不才,正是在下。」說罷,他將自己口罩取下。蟲天子二人緊張萬分,分別把手伸向了自己的道具箱。


卻見那口罩之下並沒什麼特異之處,一張略顯紅潤的小嘴罷了。蛭子微微一笑,說:「這點心不錯啊。」拈起其中一枚便送入口中,此刻他的下顎竟裂作兩半,果真同水蛭的口器一樣。


這少年膽子好大!一個殺手在如此人多口雜的地方公然出入,還大大咧咧表明身份。顯然對自己的身手高度自信。


蟲天子雖說身經百戰,但從沒打過如此無準備之仗。只看他手上額上青筋豆汗同時而起,不知是運氣下咒還是單純的緊張。聞驚雷倒鎮定的多,示意蟲天子稍安勿躁。


「莫動手。」展示完一套「裂口」的表演後,蛭子恢復了常人的狀態:「這地方人多眼雜,動起手來,旁人必定圍觀。隨即肯定要盤問咱們為什麼衝突,到時候,走漏了消息,只怕惦記上貴派寶物的人更多!」


他是個尚未變聲的少年,聲音細嫩尖利,如是陰狠的話語就這樣咿咿呀呀傳入二人的耳朵里,蟲天子一陣心慌。


難道要束手就擒?


「咳咳。」聞驚雷在旁問道:「小兄弟,我猜你的計劃是這樣——」


「哦?」蛭子眉毛一挑,說:「願聞其詳。」


聞驚雷呷了口茶水,說:「無非是綁票,威脅這老兒家裡將寶物雙手奉上。只是,你清楚那寶物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嗎?」實則聞驚雷本人也不清楚,這是藉機套蟲天子的話兒。


說罷,望了望蟲天子。


蛭子一臉漠然,說:「我受人指派,只需要取回那東西。至於它到底是什麼,與我何干?」


蟲天子一陣苦笑,他倒是個廉吏能臣。但還是問了一句:「你拿了他們多少銀子,就要如此賣命?」


蛭子卻是一陣臉紅,說:「第一,並沒什麼銀子的事——我本不為那個。第二,收拾你們一兩個你們這樣的老頭,哪用得著多少功夫?」


眼見得旁敲側擊俱是無用,蟲天子一攤手,說:「然則,你既不能大開大合地跟我們鬥起來,眼下人又多,你要怎麼帶走我倆?」


聞驚雷止住他,說:「這位小哥,事兒只是你與他之間的事兒。卻是與我無關——」


蛭子一笑:「三十年交情就這樣腳底抹油了?」


聞驚雷卻是毫不在意,想來是打算脫身後全力營救一番。所謂「申生在內而死,重耳在外而存」。蛭子縱使是個少年,又豈能不諳此理?


「怕是兩位都得走一趟咯。」他如是說著,用手向上一指,「看見那牆角上的東西了嗎?」


蟲天子這才發覺,屋中已然布下了若干與蛭子氣類相似的小動物,只是此處妖氣太盛太雜,全然不能分辨。而蛭子所放之物,約有酒罈大小,形狀很像一枚刀螂卵,在它的腹部則長著一張大嘴,看起來十分駭人。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修道之人,這幾句經文應該是嘴邊的話吧。」蛭子說。


蟲天子一驚,已然想到了蛭子行兇的伎倆。


只看見那幾個小怪物齊齊張開了大口,一嘴的白牙紅舌,構造與人類無二。這幾張嘴先是吸氣,隨即「哇哇」一陣長鳴,聲音越來越尖利,最終竟聽不到響動了——因為耳朵被震聾了。


蟲天子看到由遠及近,不論人、妖紛紛昏睡一般倒下來,自己內臟也是一陣戰慄難受,意識終於模糊……


黑暗。水滴的聲音,分不清是來自外部還是體內。蟲天子感覺自己受了內傷,不論坐卧,都不方便。他覺得自己身上赤條條的,連個布絲兒都沒有。想來周身之物都被那蛭子小兒拿去檢查了。他那口小藤箱里幾個護身的怪蟲興許能叫他吃些苦頭……


但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回出來,根本沒考慮過遇到敵人的情況。故而隨行的法寶也都能力不強。況且以蛭子展現的能力,收拾幾個沒有心智的小怪物簡直易如反掌——眼下它們怕已遭了毒手。


又思忖蛭子所使的那些刀螂卵似的怪物,哪本書都沒出現過,是哪裡淘弄來的?蟲天子知道,蛭子一族本身是習性如水蛭一般的吸血妖怪,長於暗殺,其餘功夫樣樣稀鬆,如何就出來這樣一位精英?


還有,老聞眼下不知是否安全?今天算是連累了他。


蟲天子想著這些,力氣陡然湧現,他站起身來,摸了摸周圍的牆壁——似乎也是岩洞一類,而眼下自己在一個極大的空間之內,身上也沒有手銬腳鐐,要逃跑並非妄想。


正胡思亂想間,耳聽得一陣細碎的腳步之聲。來人正是蛭子。蟲天子同時還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


「不是血豆腐?」他苦中作樂,打了個哈哈。


「血豆腐是嚇你們玩兒的。」蛭子將一個籃子放到蟲天子面前,「你真以為我們天天茹毛飲血啊?」


蟲天子自早水米未打牙,忙不迭將籃子上的那塊布掀開,一摸——確實不是癩蛤蟆、大尾巴長蛆。


他將幾枚糕點塞入口中,說:「現在是什麼時辰?」


蛭子說:「距離你們昏迷已然三天了。」


蟲天子身上一陣寒意:那小怪物的吼聲竟有如斯威力?


蛭子一陣得意:「我那『夜哭郎』劈空一叫,本來能震死一頭牛的。這回是只是將大家震昏,還減了幾分力道。」


蟲天子點點頭,竟頗為欽佩,又問:「好小子,好本領,你師父是誰?」


蛭子聽了似乎一陣窘迫,說:「我沒師父。」


蟲天子聽了,又說:「自學自悟?那更厲害了。」


俗語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何況蛭子還是個孩子。他竟一陣高興,說:「若是有師父,我興許還能再厲害一些!」


蟲天子說:「你沒師父,那父母呢?」


這話又像一盆冷水澆打在蛭子興頭兒之上,他回答很乾脆:「死了,因為吸血殺人不知被哪個道士打死了。於妖怪而言,這不是常事么?」


蟲天子「哦哦」兩聲,說:「我那師弟也是被我撿來的,他父母都不要他了。若是也有人收留你,想來也不會淪為一個殺手……」


蛭子聽得竟有些動容,說:「我這樣的怪物,誰會收留呢?——況且我害過不少人了。」


他雖然辣手,實則並沒有真殺死多少人類妖怪,這話半是恫嚇蟲天子的。蟲天子卻毫不在意,說:「難道你沒聽過『放下屠刀』這話?」


蛭子一陣苦笑,說:「你這老頭,落魄如此了還想教訓人?好為人師!」


蟲天子也自覺不好意思,呵呵說:「言歸正傳,老聞現在在哪?」


「我放他走了。」


「嗯。」蟲天子點點頭,說:「讓他去給我師弟報信,拿東西來換我?」


「自然。」蟲天子說,「少廣城的人跟我說了那東西如何形狀,你們唬不了我。」他又虛張聲勢一番,全是小孩子的樣子。


蟲天子一陣好笑,心想這孩子卻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而且聰明能幹。如果有機會倒不如收入本派,看造化了。


版權聲明:小說《赤弭》是幻思系簽約版權小說,轉載請註明出處。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幻思系 的精彩文章:

赤弭:一塊紅泥的套路
進擊的赤弭:帶你開啟尋西王母之行
人類是外星人的試驗品么?
從《生化危機》看東方殭屍和西方喪屍有什麼不同?

TAG:幻思系 |

您可能感興趣

小說《赤弭》四格漫畫:姐姐你乳頭掉了!
小說《赤弭》番外篇《花九溪過年》
《赤弭》四格漫畫 《美少年蛭子的嘴》
小說《赤弭》第二部《蜾蠃會》開始連載
赤弭:一塊紅泥的套路
小說《赤弭》人設圖 亮瞎了眼
《赤弭》原創四格漫畫 《美少年蛭子的嘴》
進擊的赤弭:帶你開啟尋西王母之行
小說《赤弭》科幻機甲版海報
幻思系 民國奇幻小說《赤弭》揭秘概念海報
小說《赤弭》城市學院-書迷會分會成立啦!
「國民小說」定名《赤弭》 幻思系傾力打造「民國科幻」
幻思系全力打造「民國科幻」《赤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