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月月如鉤，只道命運成惘然

「沈佺，如果可以，我願意與你在來世相遇，讓前世那些美好的回憶，成為我們今生的不離不棄。」——玉娘

「玉娘，如果可以，我情願生生世世守護你，讓今世刻骨的愛戀與離愁，許我來生，陪你白頭。」——沈佺

山之高，月出小。

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遠道。

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

——宋 玉娘 《山之高》

初次讀到這首詞時，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歡喜，一絲離愁。高山襯明月，明月皎皎照溝渠，一縷相思，把玉娘的心與沈佺的心緊密地連在了一起，玉娘心裡的思念怕是比現代的異地戀還要濃厚，還要難忘。

僅是一日不見，玉娘心裡的思念早已逆流成河。

這般思念，不像我們現在談戀愛般說說而已，在這個隨時都能視頻的時代，又會有多少人能體會真正的思念之情。或許現在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習慣了寂寞，就連戀愛中彼此說著要永遠在一起的我們，在心裡還會不會相信這樣美麗的誓言。無人知曉。

曾經美好的愛情，相思的澀美，在現實一次次殘酷的打擊下早已遍體鱗傷。

那青春的回憶、苦澀的甘甜，一幕幕的閃現在玉娘的眼眸，牽出心底最深的執念。

采苦采苦，于山之南。

忡忡憂心，其何以堪。

汝心金石堅，我操冰霜潔。

擬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

朝雲暮雨心去來，千里相思共明月。

——宋 玉娘 《山之高》

思念的種子終究還是在玉娘的心底綻放出動人的花瓣，都說情比金堅，操如冰霜，此生情根早已深種，又怎會輕易割捨。這般深情，傳遞到沈佺的手裡，怕是能成為他最大的動力吧。

據典籍記載，沈佺應考之時，從容淡定，對答如流，且不落俗套，令人稱奇。

我想，那時的玉娘怕是興奮得合不攏嘴吧，丈母娘「乘龍快婿」的要求已經完成，心心念念的愛情終於可以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卻怎料，命運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可惜，命運的反覆總是讓我們感到世事的無常。就連沈佺也以為終於能和玉娘長相廝守的時候，卻不幸染上傷寒，心中積鬱的思念也連同傷病一起爆發，竟是日漸消沉，病入膏肓。

就在這時，玉娘的一封書信喚起沈佺心底的牽掛，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他，強撐病體，執筆寫下了這首五律：

隔水度仙妃，清絕雪爭飛。

嬌花羞素質，秋月見寒輝。

高情春不染，心鏡塵難依。

何當飲雲液，共跨雙鴦歸。

——宋 沈佺 《贈張玉娘》

據典籍記載，1271年，年僅22歲的沈佺不幸病逝，帶著滿腔對玉娘的依依不捨，終究還是在前往松陽的路上逝去。

玉娘在她的青春年華遇見了沈佺，遇見了那個值得託付一生的男人，卻沒料到，被命運生生的捉弄。

只道是：相愛相逢卻相別，怨天怨人更怨命。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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