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200萬人支持其他國家總統 默克爾面臨新困局

文/光明日報駐柏林記者 田園

連日來，土耳其因其修憲公投與歐盟多國鬧得不可開交。一方面，德國、奧地利、瑞典、丹麥等國聯手拒絕多位土耳其部長入境，阻止他們動員當地土耳其人參加修憲公投；另一方面，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多次在公開場合嗆聲歐盟，稱歐洲在對待土耳其的方式上體現出「法西斯主義」。雙方因此爆發激烈的外交衝突。此間輿論認為，在近30年的入盟談判陷入最僵持階段後，土耳其現在距離成為歐盟成員已越來越遠。

當前，這場外交衝突的最核心問題，是定於4月16日舉行的土耳其修憲公投。這場公投將決定土耳其是否改議會製為總統制。一旦決定修憲，總理職位將被廢除，總統將被賦予更多實權，可直接任命政府部長。

公投之前，土耳其政府渴望在旅居歐洲的土耳其人中拉選票，為公投營造氣氛。但一些歐洲國家認為，該修正案會把土耳其推向獨裁和動蕩，與歐盟倡導的民主自由理念大相徑庭，因此多國拒絕土耳其的部長們入境。對此，埃爾多安公開聲稱，修憲公投是反對「法西斯歐洲」的最好手段，因此選民必須在公投時給出一個回答，讓全世界都能聽到土耳其的聲音。

自二戰結束以來，土耳其便是歐洲的移民重要來源地。據統計，目前在歐洲有約550萬土耳其人，其中德國有近200萬，土耳其移民是德國第一外籍族群，他們中的150萬人擁有國內投票權。荷蘭有近20萬土耳其移民，奧地利有約30萬土耳其移民。這些土耳其人既是埃爾多安的重要票倉，同時也是歐洲穩定的重要砝碼。以德國為例，默克爾政府除了反對土耳其修憲所表達出的執政理念外，更擔憂的是土耳其國內的族群矛盾在德國激化，威脅德國治安。記者在柏林街頭與土耳其移民聊天發現，他們當中既有埃爾多安的狂熱擁躉，也不乏對其理念不屑一顧的反對者。

此間專家認為，去年7月土耳其未遂政變後，埃爾多安在全國範圍內採取清洗政策，當時便激起歐盟的強烈不滿，也直接導致土耳其在敘利亞危機中站到了歐美中東政策的對立面。此次土歐互撕，不僅是去年以來雙方關係持續惡化的積累和爆發，同時也是一場土耳其政府與歐洲政客們的互懟造勢，是一場雙方為各自的選舉爭取民心的輿論戰。在歐土各自面臨大選的關鍵時刻，無論是歐洲各國，還是埃爾多安，最關注的都是爭取本國民眾的支持。

但無論歐土各自大選的結果如何，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土耳其距離加入歐盟的目標已是越來越遠。土耳其1987年申請加入歐盟，1999年獲得候選國資格，2005年其入盟談判啟動。但由於不少歐盟成員國對土耳其一直充滿疑慮，入盟談判阻礙重重，經常是談談停停。歐盟長期排斥土耳其，拒絕為其頒發准入證，特別是埃爾多安執政10年來，歐土間的不信任日益公開化、常態化，雙方在分道揚鑣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此番外交衝突發生後，主管歐洲睦鄰政策和擴大談判的歐盟委員約翰內斯·哈恩表示，鑒於歐盟嚴苛的入盟條件，土耳其可以說是與歐盟漸行漸遠。德國外交部部長加布里爾上周明確表示，土耳其無望成為歐盟一員。

對於歐盟一再以土耳其入盟為要挾，埃爾多安日前回應：土耳其不接受威脅，公投結束後將重新審視與歐盟關係。

根據近期德國《圖片報》發布的調查，將近三分之二的德國人贊成德政府作為歐盟發起國中止土耳其入歐談判。德國過去一直支持土耳其入歐盟，現在其反對態度尚且如此，南歐、西歐國家的歐洲主義情節更為嚴重，他們的反對態度就更為鮮明了。

德國有著近200萬土耳其裔。土耳其上周確定，在修憲公投前，土耳其政府成員不會在德國舉辦政治宣傳活動，這讓德國政界鬆了一口氣。《明鏡》周刊認為，埃爾多安叫停在德競選活動，表面上是他撤退了，實際上是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至於未來的歐土、德土關係，短時間內還沒有人會去真正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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