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園地︱麋鹿是如何在野外滅絕後又再次形成自然種群的呢？

一個傳奇物種—麋鹿 蔣志剛攝

如何在野生環境中恢復在野外已經滅絕的物種是當代保護生物學的一道難題。麋鹿（俗稱四不像）是原生中國的大型鹿類，生活在沼澤濕地。近代，麋鹿在中國野外滅絕。十九世紀末，在北京南苑皇家獵苑養著一群專供皇家狩獵的麋鹿。該群麋鹿由於水災和戰爭而滅絕。鴉片戰爭前，部分麋鹿被運往國外。第一次世界大戰前，英國烏邦寺的貝德福德公爵收集了當時全球所有的18頭麋鹿，建立了全球唯一的麋鹿繁殖群體。

英國烏邦寺的麋鹿 蔣志剛攝

20世紀80年代，38頭麋鹿從英國重新引回故土，在北京原皇家獵苑故址上建立了中國第一個麋鹿重引入種群。1991年，北京麋鹿苑的麋鹿被引入到長江中游的天鵝洲。建立了湖北石首麋鹿國家級自然保護區。

湖北石首麋鹿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麋鹿 楊道德攝

1998年5月，長江爆發了特大洪災，湖北石首麋鹿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圍欄內部分麋鹿個體向外逃逸, 部分麋鹿泅渡長江，在長江沿岸和洞庭湖區自然野化。爾後，石首麋鹿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麋鹿還多次逃逸擴散到保護區外。經過多代自然繁殖，形成了數量達500多頭的自然野化麋鹿種群。長江中下游是人口稠密、阡陌縱橫的魚米之鄉。麋鹿如何在人口稠密的洞庭湖平原如何生存，如何建立了繁殖種群？

1995年以來，中南林業科技大學野生動植物保護研究所、石首麋鹿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和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對洞庭湖自然野化麋鹿種群進行了長達20年的系統監測，研究了導致麋鹿擴散的原因。

黃海之濱的麋鹿 蔣志剛攝

6月7日，在《科學報告》發表的Stepping-stones and dispersal flow: establishment of a metapopulation of Milu (Elaphurus davidianus) through natural re-wilding【踏腳石、避難所和擴散流——麋鹿自然野化擴散機制研究】一文中，他們發現洞庭湖區的逃逸的麋鹿已經在野外繁殖了5代，仍在頻繁地擴散，分布區還在擴大。

人類景觀中的江湖濕地與季節洪泛區是麋鹿的「避難所」和擴散「踏腳石」。這些湖濕地與季節洪泛區中的斑塊生境面積決定了其在擴散過程中是「踏腳石」或是「避難所」。導致麋鹿擴散的直接原因有季節性洪水、人類干擾和環境季節性變化，而種群密度是自然野化麋鹿擴散的終極原因。麋鹿沿人類景觀中的「踏腳石」逐步擴散，在「避難所」繁殖，然後不斷地尋找新的「踏腳石」和「避難所」，擴散擴大分布區。

繁殖期的麋鹿 蔣志剛攝

這些發現對管理洞庭湖區自然野化麋鹿具有實踐意義，並且為其他大型野外滅絕的哺乳動物物種的重引入計劃提供了參考。目前，保護生物學實踐中多是將人工繁育的個體釋放到野外建立野生種群，這種方式的成功率很低。與人工釋放重引入物種不同，洞庭湖區野化麋鹿種群的建立完全是一個偶然事件，其野化過程中沒有受到任何人為干預。麋鹿在野外滅絕後，通過英國烏邦寺的人工繁殖種群而保存下來，被稱為瀕危物種保護的一個奇蹟。現在，麋鹿在洞庭湖平原的自然野化，形成了一個可生存的複合種群，是麋鹿保護的另一個奇蹟。

來源

Nature自然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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