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喪偶,小姨子守寡,武則天下詔撮合,結局讓人意外
武則天稱帝前,狄仁傑經人舉薦,入朝為官,歷任冬官侍郎、文昌右丞等職,與文昌左丞盧獻私人關係較好,二人經常在一起相互嘲戲。
一次,狄仁傑拿盧獻的姓氏開玩笑,說「盧」配馬乃是「驢」(盧,古作盧;驢,古作驢)。 盧獻反擊,說「狄」從中間劈為兩段,乃成二犬。狄仁傑不服,說「狄」字是犬旁加個火字,何來二犬?盧獻說,犬旁有火,乃是煮熟狗。
武周天授三年(692年),也就是武則天稱帝的第三年,狄仁傑、盧獻等七人遭到酷吏來俊臣誣陷,被捕入獄,多虧狄仁傑主動承認「謀反」,七人均得以免死,其中,狄仁傑被貶為彭澤令;盧獻被貶為西鄉令,不久就死了。盧獻雖死,但其女在婚配問題上有過一段鬧劇,新舊《唐書》《朝野僉載》有載。
盧獻有兒子,另有二女,其中長女嫁李思沖,次女嫁崔繪。崔繪是個短命鬼,婚後沒幾年就病死了,盧氏年輕守寡,又沒生孩子,娘家的兄弟們不止一次地勸她改嫁,盧氏屢屢稱病,就是不嫁。唐初以來,官方儘管倡導男忠女貞,但男子再娶、女子再嫁之事很普遍,像盧氏這樣為亡夫守貞的女子不多見。
數年後,李家傳來噩耗,李思沖之妻盧氏,也就是盧獻長女病死了。一個死了丈夫,一個死了老婆,小姨子盧氏成了寡婦,姐夫李思沖成了鰥夫。如此一來,李思沖便動了心思,想續娶「姿容端秀,顏調甚高」(《朝野僉載》)的小姨子。
李思沖也出身官宦家族,父親李敬玄曾是唐高宗時期的宰相。有家族背景,李思沖也混得不錯,官至工部侍郎,管理土木建築、水利工程,這是個美差,也是個肥差。李思沖認為,自己是正四品下的朝官,沒有妻室,讓人嘲笑。為此,李思衝上表武則天,表示想娶繼室,武則天贊同,「詔許,家內外姻皆然可」(《新唐書·烈女傳》),相中誰家女子就去操辦婚禮吧,有朕為你撮合!
有了武則天的詔令,李思沖立馬興沖沖地來到盧家,還帶了豐厚的聘禮,提出要娶小姨子盧氏,並強調這是奉詔。盧氏兄弟老早就想把盧氏改嫁出去,又知道李思沖有權有勢,還有女皇撐腰,便一口答應了,連婚期都定好了,卻沒把這件事告訴盧氏。貪慕富貴,不尊重自家姐妹,盧氏兄弟也真是夠無恥的。
婚期臨近,盧氏兄弟把守寡的盧氏強行帶回盧家,並將其關押、看管起來,以防其逃走。婚禮前夜,李思沖又來到了盧家,看看盧家準備得怎麼樣了,順便看看盧氏。盧氏儘管柔弱,但性格剛烈,得知自己要被強行改嫁李思沖,表現得非常激烈,稱自己寧可賣身為奴,也不願意再嫁,甚至厲聲大罵李思沖,「老奴,我非汝配也」(《朝野僉載》),說李思沖你個老東西,你配不上我!
罵完李思沖後,盧氏趁人不備,翻牆去了親戚家中,拿起剪刀就把自己的一頭秀髮剪掉,以此表示終生不再嫁人,讓李思沖死了那條心。隨後,盧氏又從廁所弄了一些糞便,塗在頭上臉上,毅然決然地返回了崔家,崔氏宗族無不為其貞烈而落淚。李思沖碰了一鼻子灰,便向武則天告狀,懇請武則天為他做主。
盧氏不肯奉詔,這絕對是個意外,特別是對一貫殺伐決斷的武則天來說。若在以前,誰敢違抗皇帝詔令,武則天必殺無赦。然而,此時的武則天已經年邁,想起自己先服侍太宗,後服侍高宗,由此惹出了不少閑言碎語,便動了惻隱之心,不再跟盧氏較真了。但是,盧氏公然違抗詔令,武則天臉上也沒面子,便「詔為浮屠庀以終」(《新唐書·列女傳》),讓盧氏出家做尼姑。這樣,一則為自己挽回點面子,二則可成全盧氏守貞之志,三則也可以多少安慰一下李思沖。
此後不久,武則天被逼退位,中宗復辟,立三子李重俊為皇太子,李思沖任左羽林軍將軍。因武三思、韋後等人屢次中傷和構陷,被逼到絕路的李重俊於景龍元年(707年)七月發動政變,殺掉武三思,誅滅其家族,但隨即被手下人殺死,追隨李重俊政變的李思沖等一批親唐忠良也被殺害,資產充公。
雖然盧氏看不上李思沖,但李思沖還是不錯的,特別是他能為剷除武三思集團流血犧牲,難能可貴。當年,李思沖想續娶守寡的小姨子盧氏,固然有其私心,但若能撮合在一起,未嘗不是一段佳話。盧氏出家後,眾尼姑欽佩其操行,在生活上、禮數上都很尊重她。青燈相伴,盧氏活到玄宗開元年間。(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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