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主人因為錢差點把狗打死，主人死後狗狗如此對他

（圖片來自網路）

大獃成為我的鄰居，是在2007年秋日的一個雨夜。

渾身濕透的大獃和它的「女朋友」美美，蜷縮著依偎在牆角，見我開門出來，它倆倏地竄到三樓的台階上偷窺著我。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大獃每次在樓梯口碰到我，都是這個扭頭警覺的動作。

大獃喜歡在小區里蕩來蕩去，給人的印象就是膽怯，因為碰到小區的任何一個人，它都會夾著尾巴慌不擇路地逃竄。美美則是很宅的那種，唯一的愛好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所以長得肥嘟嘟的。

小區的居民都說大獃是一條瘋狗。因為夾著尾巴是瘋狗的典型特徵。他們多次向物業管理處反映，把大獃和美美處理掉。

這提議遭到丁大爺的強烈反對。

丁大爺是位七十多歲的孤寡老人，原來住在市郊的農村，因所在地要建大型場館被徵收，把他作為特殊對象臨時安置在了這個中檔小區，住在我家同一個單元的三樓。

丁大爺跟管理員理論：「你們不要欺負新來的，怎麼不把莎莎也處理掉，光找我這老頭的麻煩。」

管理員說：你的是什麼狗？人家的是什麼狗？

丁大爺說：什麼狗不都是狗嗎，什麼人不都是人嗎。

丁大爺所說的莎莎，是後排小洋樓里一位貴婦的喜樂蒂，見到客人就會搖著尾巴，用鼻子東嗅嗅西嗅嗅的，很萌很討人喜歡。

而丁大爺的大獃和美美則是那種再普通不過的土狗了，它們在農村是一把看家護院的好手，可來到城市裡除了遭人嫌棄的白眼，再也派不上其他用場了。

實際上，大獃和美美都不是丁大爺從鄉下老家帶來的。他和它倆只是一個饅頭結下的不解之緣。

那天，丁大爺剛搬完家，總覺對鄉下老屋場有點戀戀不捨，就回村子裡轉悠著。

在一塊麥浪翻滾的田地里，丁大爺看到兩條瘦弱不堪的土狗鑽了出來，先是警覺地東張西望了一番，爾後就把目光落在了丁大爺身上。

丁大爺往前走幾步停一下，它倆也緊跟著往前挪動幾步停一下，始終與丁大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丁大爺乾脆停下來瞪著它倆，它倆便後退幾步，不停地翕動著鼻翼。

丁大爺看出這兩條土狗是餓極了，顯然是瞄準了他拿在手上的一個饅頭，他便掰成兩半扔給它倆，便快步走開了。

沒想到大獃和「女朋友」美美一直尾隨著丁大爺進了小區，不知它倆是躲在院子的竹林里還是綠化帶的灌林叢中，反正當晚下大雨時，它倆就神奇般地蹲到了丁大爺的家門口。

原來是兩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大獃和美美的到來，讓丁大爺很開心。因為就著狗肉喝兩小杯，是丁大爺的最愛。

丁大爺決定把它倆先養起來，便用破亂的舊衣服和廢棄的籮筐，給它倆做了一個狗窩放在家門口的一側。

有時我也會扔點骨頭之類的東西給它們，慢慢地，它倆不再害怕我，有時也會主動跑到二樓站在我家的門前，搖著尾巴用乞求的目光要點吃的似的。

後來，物業管理員發現這個狗窩，數落丁大爺破壞公共樓道環境。丁大爺便騰出一間屋子當了狗舍。

看得出，大獃和美美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每次放風出來，都是歡蹦亂跳地互相假咬著下樓，偶爾碰到我時，還會在我的腿上猛蹭幾下。大獃在樓下活動時，不再夾著尾巴，要是有丁大爺帶著溜達，它還會狗仗人勢地在其他人面前跑來跑去。

對於小區居民的反對，倔強的李大爺根本沒當回事，只顧陶醉在大獃和美美地陪伴樂趣中。但後來偶然發生的一件事，讓丁大爺明白，小區居民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

四個月後的一次放風，大獃在家裡睡懶覺，「女朋友」美美自個兒悶悶不樂地下了樓。

美美晃悠到小區門口時，被保安叫罵著追進了竹林，當保安拿著一根棍子準備戳它時，它突然竄跳出來，咬了一口保安的手，逃回了家。

物業管理人員帶著保安找上門來，指著他手上幾個帶血跡的狗牙痕，要丁大爺立即把狗處理掉，並賠償三百多元的狂犬疫苗醫療費。

這讓丁大爺窩著一肚子火，養這喪家犬不是一般的虧，三百多塊錢呀，自己到市場上不知要買多少斤狗肉，喝多少次酒了。他覺得這種虧本的生意不能再做下去了，決定把大獃和美美分別宰掉。

宰狗的技術，在農村並不是一件什麼難事，尤其對年輕時干過屠夫的丁大爺來說，是再容易不過了。

恰巧天氣寒冷，是吃狗肉的上好季節，丁大爺燒了滾燙的開水，在樓下的雪地上先將美美宰了。

當時，大獃站得遠遠地，看著「女朋友」美美在主人手上掙扎，在一陣凄厲的叫聲後不再動彈。它時而站時而坐時而走幾步地狂吠著低吟著。

當天晚上，大獃沒有回家，只是在雪地上嗅著「女朋友」美美留下的血跡。丁大爺下樓喚它回家，他跑開躲進竹林里，看著似乎變得陌生的主人。

大獃在院子的冬青樹叢和竹林里度過了幾日幾夜，丁大爺扔過美美的骨頭給它，它只是聞了一下，就耷拉著腦袋走開了。我路過時，扔過饅頭給它，它倒是吃了個精光。

有天晚上，大獃用身子蹭開我家虛掩的門，我把餐桌上剩下的幾塊排骨都給了它，它一塊一塊地銜到拐角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又進來坐在地上。

我摸了一下大獃的頭，指著三樓對它說：「大獃，去找你的主人。」

大獃歪著頭盯了我一會，才猶猶豫豫地起身朝三樓走去。

我心裡清楚，大獃回家沒什麼好事，一定會成為丁大爺的下酒菜，心裡陡然生起一股憐憫心來。

大獃，在丁大爺的門前伸出一隻前爪，把門扒得嗶嗶作響。

丁大爺打開門時，大獃掉頭往樓下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望著丁大爺，丁大爺拿著饅頭親切地叫喚著它的名字時，它試探地搖了幾下尾巴，走走停停地進了屋。

沒幾天，丁大爺早晚外出散步時，大獃又成了他的跟屁蟲。

雖然少了「女朋友」美美，但大獃對主人熱切的樣子似乎有增無感，經常會主動伸出舌頭吮舔他手上的幾個凍瘡。

丁大爺好幾次跟我說，只要管理員追得不急，就等家裡的狗肉吃完了，過完春節再宰掉大獃，送一點給鄉下從小玩到大的老夥伴。他說，他的拆遷費和低保費夠花後半輩子了，要是在以往一定會用一半狗肉換點酒錢。

丁大爺也曾好心地送我一腿狗肉，想起美美的樣子，我實在是沒半點味口，便婉言謝絕了。我也勸他，如果實在是要處理掉大獃，也不要親手去宰，那樣太殘忍了。

丁大爺說沒什麼，鄉下養肥的土狗，大都是自家宰來過節的。

大獃跟著丁大爺也過了一個像樣的春節。因為丁大爺想趕在元宵節前把它養肥一點，也趁過節買了一些大獃最愛吃的殘次骨頭。

顯然，大獃對丁大爺這慷慨而貼心地施捨，很是感激，整天不離左右。

元宵節的前一天，丁大爺閑逛著去菜市場買元宵，內急地鑽進一條常青樹茂密的綠化帶小解，大獃就在路邊坐了下來。

大獃等了老大一會兒，不見丁大爺出來，便鑽進了樹林，片刻它狂叫著撒腿跑出來又跑進去，如此循環往複。

兩個路過的青年人，蹊蹺地循聲走了過去，見丁大爺躺在地上，鼻孔里尚有一絲氣息，便撥打120，救了丁大爺一命。

原來丁大爺高血壓犯了，小解時頭暈著倒下去，便不省人事，幸虧大獃及時「呼救」。

丁大爺住院的那幾天，大獃總想試圖衝進始終人滿為患的住院大樓，靠近住在二樓的主人，但大都被病人和醫護人員拿著拖把掃把之類的趕得遠遠的。它僅有一次成功地到過丁大爺的病房門邊，還被兩個護士同時用病歷夾砸了它的屁股，幸虧它逃得及時，不然就會吃幾下科室主任手上的鐵棍。

自此，丁大爺識大獃為最親密的朋友，宰殺的念頭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並發誓這生不再吃狗肉。但對於處理大獃的事，小區的管理員卻從來沒放鬆過，隔三差五地催促丁大爺，丁大爺也只是口頭上敷衍一下。

自此，小區附近有個叫駱駝山的地方，晨練的行人每天都可以在半山腰看到這樣一副風景：一個老頭坐在台階上抱著一條土狗，土狗陶醉狀地眯縫著眼睛，任憑主人撫摸著它的頭。

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散步的路上，丁大爺都會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對著大獃說，大獃像是能聽懂似地，全神貫注地看著他。

大獃的性情也出現了明顯的變化，比以前溫順了很多，也聰明了不少。

很多次，大獃跟著丁大爺路過小區看見貴婦的莎莎做著各種用嘴幫主人撿回東西的表演，引得圍觀的人一陣陣喝彩。

有一次大獃看見貴婦把一個小皮球扔了出去，還沒等莎莎反映過來，它就衝上去叼到了丁大爺的面前，惹得貴婦臭罵了它一頓。

在不少人眼中，土狗是所有犬類中最笨的，更不要說跟莎莎這樣的貴賓犬相比了。可丁大爺看見大獃這次搶球的表現，覺得它還是比想像中的聰明。

於是，丁大爺散步坐下來時，就和大獃玩撿東西的遊戲，把自己腳上的鞋拋出去，大獃追出去撿回來放在主人的腳邊，它有時還能跳起來從空中接到落下的鞋子。後來，丁大爺洗腳，幫他拿鞋就成了大獃的愛好。

大獃和丁大爺也曾在小區的居民廣場做過一次撿鞋表演，雖然風頭蓋不過貴婦的莎莎，也沒有得到多少掌聲，更沒有改變居民對它的反感態度，但至少大獃看到了丁大爺的笑臉。

市區的大街小巷貼滿了加強犬類管理的告示，由公安部門牽頭，聯合城管、衛生、工商等部門在轄區範圍里開展集中整治行動，嚴厲查處違法養犬、捕捉無證犬，收容被遺棄犬、野犬，查處非法犬只經營行為和取締非法犬只經營場所，並賦予了住宅小區業主委員會、物業服務企業等組織諸多打狗權利。

我看到小區管理員對大獃不依不撓的態度，遲早有一天大獃是要被算計進去的。

我叫丁大爺帶著大獃去辦一張養犬登記證，到防疫站去接種了狂犬病疫苗。丁大爺非常慷慨地掏了3000塊錢，辦齊了養狗所需的一切手續。

公然不出我所料，小區管理員帶著兩名打狗隊員，拿著公安部門的「管理告示」找上了丁大爺的門，要強行將大獃帶走。

丁大爺見求情無用，想關上門，卻被管理員用腳別住了，丁大爺就乾脆耍無賴地賭在了門口。大獃瞄著打狗隊員手裡長長的鐵棍和捕網，在丁大爺的旁邊蹦跳著狂吠著，大有一副衝出去決一死戰的架勢。

丁大爺吼了一聲：「大獃，你跟老子回屋裡去！」

大獃立馬降低了調門，囁嚅有聲地回到了它的屋子。

我見樓上吵嚷得厲害，便上樓找管理員理論。

我問：「你們憑什麼要逮大獃？」

管理員向我揮著一張告示紙說：「我這有明文規定。」

我說：「明文規定不讓養大獃嗎？」

管理員語塞了幾秒，說：「你這叫無理？」

我說：「我無理？我問你大獃不符合哪一條？是身高超過40厘米還是體長超過了60厘米？32種不讓養的烈性犬名單上有大獃嗎？你只知道大獃是土狗，你知道它是『中華田園犬』嗎，有堂堂的『中華』兩個字呢，繁衍幾千年了。」

我把一本《城市養犬管理條例》的小冊子遞給管理員。

我轉頭問丁大爺：「你的手續呢？」

丁大爺恍然大悟：「我被他們氣糊塗了，我大獃是有合法身份的，可不是黑市戶口。」

丁大爺邊說邊從內屋拿出了手續，大獃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用勁抖了幾下身上的毛，很明顯看到掛在它脖子上的登記牌。

我相信管理員和打狗隊員應該早就看到了大獃脖子上的登記牌，因為這是他們履行打狗職責時必須要注意的記號。不知為什麼非要纏著丁大爺弄走大獃。

我看不慣他們的這種作派，便趁口舌之快說：「上面的養犬管理條例規定得清清楚楚，到你們手裡就胡搞一通，大獃得罪你們什麼了？俗話說狗眼看人低，大獃看你們可是形象高大，你們知趣了么。」

管理員和打狗隊員啞口無言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悻悻地離開了。

按規定，貴婦的那隻喜樂蒂最應該被他們帶走，因為莎莎沒去相關部門辦任何手續，不知道貴婦捨不得那幾千塊錢，還是別的什麼理由。

聽居民們閑聊，打狗隊員去過一趟，被貴婦一頓臭罵，沒敢再去。

後來，他們才知道，那棟小區里唯一的小洋樓，是一位姓馬的局級領導的房子，貴婦是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朋友，把她單獨安放在這房子里，馬姓領導只是偶爾來光顧一下。

莎莎沒辦手續，顯然不是錢的問題。

識相的打狗隊員沒有帶走莎莎，我也就只有「呵呵」了。

4

貴婦的莎莎是這個小區里的狗明星，連交配都是那麼的張揚。

這是個黃昏，貴婦從數十里外的別墅區請來了一條名叫「卡卡」的喜樂蒂，是一款酷帥的公狗，費這番周章尋找這樣的基因，未來的「喜二代」似乎就有了酷帥的勝算。

居民廣場上站滿了人，都在嘻嘻呵呵地看著貴婦的引導。

大獃也坐在遠處，看著這稀奇的一幕。

看起來，卡卡今天的興緻並不是很高，儘管貴婦忙得團團轉，還是成事不足。

莎莎也是轉得氣喘吁吁地，掉著長長的舌頭，乾脆跑到大獃的不遠處坐了下來。

不諳世事的大獃，稀里糊塗犯了原則性錯誤，本已平靜的生活卻意外地招來了禍端。

大獃看了卡卡一眼，一副「你不行我行」的架勢沖了上去，莎莎並不迴避。

大獃與莎莎一場風花雪月的事，就這樣在圍觀人群的「哈哈」聲中完成了。

這下可氣壞了貴婦，她取下手上的LV包直接砸向大獃，大獃見勢不妙，機靈地躲開，竄向丁大爺。

丁大爺面對這種理虧的事，也不知道該如何保護大獃，見貴婦追了過來，也就假裝斥責著把大獃朝小區門口趕去。

這天晚上，大獃沒有回家，丁大爺不安地在院里院外找了幾個回合，終無影蹤。

次日清早，丁大爺沿著平時散步的方向一路尋去，發現渾身是血的大獃，奄奄一息躺在路邊的草叢裡。

丁大爺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一條狗流下了淚水。他把大獃抱回家，幫它清洗傷口敷上藥。

有人說，狗是土肚心，必須要放在濕潤的土地上才不會死，丁大爺便把大獃放在冬青樹旁的一塊小空地上，守了三天三夜，硬是把大獃從死神手中拉了回來。

貴婦得知大獃活了過來，來找丁大爺，大概是要為莎莎肚子里並不高貴的孩子找個說法。丁大爺和大獃躺在內屋，任憑她怎麼叫喚敲門都沒吱一聲。

大獃除了舔了舔丁大爺幾下，並沒有高興的樣子。它或許知道自己幹了大逆不道的事，連累了主人。

丁大爺擔心大獃再次受到傷害，決定把它送到百里外的養狗場寄養一段時間。這狗場里是清一色的土狗，大獃一進去就追追趕趕，找到了久違的歡快。

丁大爺趁大獃不注意，坐車哧溜一下走了。

聽場主說，大獃發現丁大爺不在時，躍過一米多高的圍牆，消失在山野中。

一個星期後，丁大爺以為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大獃用前腳扒著門，那瘦削的樣子可以想見它在路途中吃過很多苦頭。

丁大爺還是把大獃裝在麻袋，準備送到更遠的地方去。雖然這是狠心了一點，但他覺得總比別人用棍棒打得半死要好。

在麵包車裡，一路上丁大爺是抱著麻袋的，不停地說些安慰大獃的話。突然，丁大爺感到手上濕濕的，一看是麻袋裡滲出來的血，他慌忙打開麻袋，見大獃正在咬自己的舌頭，便厲聲喝住了它。

丁大爺心疼地撫摸著大獃，感到它是離不開自己了。他對自己說，就算拚了老命，也要把大獃留在自己身邊。

丁大爺叫司機調了車頭。

5

丁大爺想到的是，還是要主動找貴婦認個錯，畢竟大獃幹了不光彩的事。他也自個兒逗樂地想，不行的話，就花點錢直接把莎莎買過來給大獃當「女朋友」，很期待它肚子里的狗寶寶究竟是個啥樣。

丁大爺到小洋樓時，驚訝地發現，貴婦的門上貼了一撇一捺的大紅印章封條。

聽人說，馬姓領導被雙規的第二天，貴婦和莎莎也被警車帶走了。

沒有了狗明星莎莎，居民廣場上確實少了許多生趣，但丁大爺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大獃的生活也恢復了少有的平靜。

從此，大獃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小區的任何一個角落行走，小區的居民和保安不再追打它，倒不是因為他們改變了對大獃討厭的態度，而是它脖子上的牌牌昭示著它是一條有身份的狗狗。

當初，如果大獃的「女朋友」美美也有這個牌牌，說不定就會有尊嚴地活得長久一些。

大獃跟丁大爺就這樣形影不離地生活了半年，大獃到我家串門要點吃的也是自然而常有的事。

半年後的一天，丁大爺突然倒下，大獃像上次報信救他一樣哀嚎著，但並沒有上次那麼幸運，它朝夕相伴的主人永遠地離開了它。

出殯那天正如大獃來到丁大爺家時的天氣一樣，下著淅淅瀝瀝的大雨。

靈車朝郊外開去，濕透的大獃一直以最快的速度在雨中狂奔著，在公路上攆不上時，它會超近路穿過田野躍過小丘，直到與靈車並行。

那天晚上，我看見大獃回來過一次，這也是它最後一次來到這個小區。它坐在主人的家門口哭聲似地嗚咽著，眼裡似乎滲出了淚水。

我把大獃抱到我的家裡來，它又跑回去坐著嗚咽著。我拿給它最愛吃的碎骨，它連聞一下也沒有，只是用那可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

第二天早上，我再上樓看時，大獃已不見蹤影，放在丁大爺門口的水和食物紋絲未動。

後來，有人在丁大爺的墓前見過大獃幾次，它依然在喉嚨里發著那種凄然的低吟聲。

我曾試著尋找大獃，但沒有人知道大獃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