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老照片

Chris Porsz現在居住在英格蘭的彼得伯勒。他的父母都是波蘭人，1947年二戰後，他們移居英格蘭，而在此之前他們都曾經歷了那段地獄般的歷史。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Chris Porsz在他的故鄉和劍橋郡，偷拍了一些與他擦肩而過的人，其中有叛逆的小混混、夫妻、軍人，以及他自己的兄弟姐妹，他們都屬於他們被記錄的那個時代。

看到這些老照片的時候，有一些疑問縈繞在我的心頭：照片里的人們，他們的命運如何？他們還在我們身邊嗎？如果還在，那麼他們在哪裡？又在做些什麼？又有著哪些改變呢？但是，對於這些問題我們難以得到答案，這位藝術家也沒有想到三四十年以後，自己還能再次見到那些人，還能在同樣的地方重新拍攝了同樣的鏡頭。他設法成功地重現了134張照片，這些照片都能在他的書《重聚》（Reunions）中看到。

這些照片里拍的都是誰？你第一次是怎麼遇到他們的？

「他們都是上世級70年代末80年代初偶然進入我的視線的人。當時，我厭倦了撰寫關於社會的冗長論文，於是從大學退學了，之後轉而使用相機去記錄社會。後來，我又在醫院幹了13年的急診室護工，在休息日里，我都會在街上遊盪，與各種不同的人相會，會用偷拍的方式去捕捉每日生活的細節。」

你當時就知道你會在未來的若干年之後再去尋找他們嗎？

「我真希望可以說我有這樣的遠見和耐心。但是，我真的完全沒想過我會再次見到他們。如果我真有這麼想的話，我一定會留下他們的聯繫方式，以便自己能更容易找到他們。」

數十年之後，你是如何聯繫上他們的？

「在過去25年里，我很少拿起相機。但是在2009年，我給《彼得堡電訊晚報》寄去了一些照片，沒想到他們居然讓我在報紙上開闢了名為「醫護跟拍」（Paramedic Paparazzo）的每周專欄。這簡直太棒了！之後，讀者們開始在專欄的照片里認出了自己，《重聚》的內容也緊跟著應運而生了。」

「這個項目雖然耗費了7年時間，但實際上主要的工作都是在2016年完成的，那一年我發現了社交媒體的力量。拍照僅僅是我重拾的一個愛好罷了，但是我想認真地對待這件事，因此我非常緊張甚至有考慮過要雇一個合適的攝影師來做，但值得高興的是，最後還是由我自己完成了這件事。我相信大部分的阻礙、周折與失望都從成功中得到了補償。儘管一開始被發行商拒絕，但我心中不可動搖的信念一直支撐著我前進。」

「我的項目得到了很好的社區支持，一方面，這得益於一位在宗譜和偵探領域工作的朋友的幫助，另一方面當然，這與我作為一個醫護人員參與999電話急救活動時，遇到的那些百萬分之一的巧合也是分不開的。舉個例子，有一次我凌晨三點出急救任務。病人竟是我曾經拍到過的人，他是一位身體極為不適的男人，他給我開了門，經過治療後終於好多了，之後他對我說，30多年前我曾經拍到了他與他的伴侶一起生活在一個荒廢的屋子裡。」

當你在許多年以後，在同樣的地方遇到同樣的人時，你有什麼樣的感受？你和他們變了很多嗎？

「我並沒有得到什麼了不起的記憶，但是這非常有趣，因為我還記得拍這些照片的情形，但是被拍的人們卻很少記得。相隔三十多年，這些老朋友、老軍人還能相見，我也還能見到他們，實在是太棒了。這些重聚伴隨著眼淚、擁抱和親吻。一些已經鬧翻了的親友也重新交談了起來，一些對於我來說的陌生人，如今卻成了很好的朋友。」

「有些變化是翻天覆地的，這也使得這些圖像顯得更加迷人。重要的是，這本書記錄了他們的故事，記錄了他們變成了什麼樣子。許多人雖然有艱難的開始但收穫了不一樣的生活，但有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當年輕的主人公先父母而逝，親人們再看到這些圖片，往往是痛苦而又溫馨的事情。父母們會因孩子的逝去非常痛苦，卻又因看到了這些他們從不知道的存在而欣慰。當家庭成員在眼前時，記憶就是鮮活的，這本書將是對他們所愛的人的永久讚美和幸福時刻的永久記錄。」

如果有的話，你希望通過《重聚》傳遞出什麼樣的信息？

「展現在全球讀者面前的《重聚》，在於建議人們理解重聚的內涵而非僅關注重聚的地點。在那些充滿動亂和分裂的時代，我認為他們仍與身邊之人一同欣賞著多元文化的愉悅元素及積極信息。《重聚》就是我為化解仇恨和敵意所做的一點點小事，我們都知道仇恨最終會導致怎樣的苦果。」

「我也確實認為《重聚》以一種非常不尋常的、戲劇化的方式傳達了數十年來的歷史，僅憑一位攝影師卻能呈現這等規模的歷史是十分罕見的。這也說明了只要有堅定的信念並且付諸行動，即使一個渺小的非專業愛好者同樣能實現夢想。」

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麼？

「我曾經在當地舉辦過《重聚》的藝術展，非常受歡迎，現在這個夢想也將在倫敦實現。我曾說過不會再繼續，但是我整個秋天都在努力寫我的第三本書，那本書介紹了我新的作品，請關注下一步的發展吧！」

文中所有圖片均來自Chris Porsz

翻譯：李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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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featureshoot

原標題：What the lives of strangers in old photos are like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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