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三嬸家跳大神，土地爺爺上了我的身

這是我成長至今最『詭異』的一件事，那是在二十年前，當時我才四歲。

也許有朋友會問，過二十年了，你還記得，你那什麼腦子。

這也證明我經歷的確不同尋常，我記憶力一般，但唯獨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我腦海里很清晰的一幕，是三嬸家搖搖欲墜的泥土牆，一米來高，破敗不堪，裡面是雞屎遍地的黃土院子。

平時三嬸家沒什麼人，那一天卻很怪，老遠我就聽到吵嚷。

小時候我脾氣跳，對路人丟石頭；把家裡的大狗偷偷撒出來嚇哭鄰里小孩；用土塊砸鳥窩，砸壞別人窗戶惡人先告狀說是某某某乾的......

對於我的跳脫，家裡人很頭痛。

逢年過節都沒幾個客人三嬸家，突然熱鬧起來，我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好機會。

院子里擠滿了『大人』，這些人莊嚴肅穆的表情，讓一慣跳脫的我有種無法言喻的興奮。

「二狗兒，你個小兔崽子，誰讓你進來的？？」就在這時，一個惱火蘊怒的咆哮聲在我耳邊響起。

是二叔......

我爸爸有五個兄弟，三個是親的，其中就包括眼前這位二叔。

平日二叔是很寵我的，每次我作下『大案』，基本都是他大力維護。

看到二叔黑著臉，我不以為意，把嘴一撇，一頭扎進了人群里......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 因為我的膽大和好奇心，對我以後的人生造成怎樣的影響。

密密麻麻的人堆里，圍著三個人。

一個躺著，其中一個坐倒在地，另外一個，則是像只青蛙，依依吖吖跳個不停。

躺著的是三叔，我永遠不會忘記，三叔走的那天，那蒼白充滿灰色氣息的面龐。

印象中的三叔是和靄的，一副老好人模樣。

三叔是木匠，脾性就跟他的工作一樣，永遠不溫不火。

這樣的三叔，居然無聲無息地走了，即使跳脫如我，這一刻也忍不住有種心悸的感覺。

「哦哦哦哦......孤魂野鬼聽令來......嗚嗚嗚嗚......王福貴你快回來......」

神婆古里古怪吟唱，將我從怔神中拉回。

看了一眼打扮得好像花母雞似的女人，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叔故事裡的老巫婆。

這個怪女人，該不會就是那種巫婆吧？

二叔死了......這事，即使我這四歲幼童都能看出，老巫婆怪裡怪氣的吟唱，無疑說不出的刺耳。

「我咬死你！！」在我看來，老巫婆就是個惡女人，她不但騙了一院子的看客，更是欺騙悲痛欲絕的三嬸。

一個四歲小孩，對成年人能有多大威脅？

我雖然撲得兇猛，但我知道，老巫婆很可能輕輕一推就能把我甩個跟頭。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雖然沒咬到老巫婆，卻是一頭頂在她心口上，將促不及防的她，撞了一個咧跌。

「這是誰家的壞種，沒教養的東西，破壞本大仙作法！！！」差點摔倒在地，老巫婆勃然大怒，抓住我衣領就直往我臉上抽，一邊抽還一邊破口大罵。

老巫婆手勁大得出奇，僅僅兩巴掌，抽得我腦袋都懵了，半邊臉也腫脹起來。

這情況，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從我剛才撞她的情形看，她似乎沒有這種力氣的。

「黃大仙姑，您老請息怒，小兔崽子衝撞了您，我這就教訓他。」二叔滿頭大汗從人群里擠出，劈頭蓋臉往我身上招呼，一邊揍我一邊向老巫婆道歉。

被老巫婆打，又被二叔罵，我淚眼婆娑。

不過這時沒有人知道，我這副慘樣八成都是裝出來的。

老巫婆的狠辣已經驚醒了我，我很快意識到，跟這女人做對，吃虧的絕對是我。

至於二叔，拍在我背上拍拍直響，可感覺卻像撓痒痒。

二叔揍我揍出花來了......如果我不是多次親身體會這種懲罰，恐怕都不會相信，這種聲色俱厲的苛責，居然是繡花枕頭。

出了三嬸家，我又挨了一通訓斥，這次是真的教訓。

二叔表情很難看，陰黑著臉，就像燒了好幾年炭火的灶底。

「啪啪！」兩巴掌打在屁股上，火辣辣生疼。

一路將我領到家，二叔都悶不吭聲，一把將我塞進門裡，落了大鎖。

生氣的二叔，令我心虛起來，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我覺得自己沒做錯，那巫婆確實是在騙人嘛。

三叔終究是死了，如我所料，老巫婆黃大仙，也沒能挽救三叔的性命。

「讓你騙人！讓你敢打我！」夜色之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對著某樣物什死命砸著。

三叔的死，還有被二叔教訓的憋屈，讓小小的我中下憤怒的種子。

我生性跳脫，有仇不報，絕對不是我的性格。

村頭一米高的土地廟，是老巫婆的地盤。平日村裡人獻上祭品，都被這無恥的老女人中飽私囊了。

土地廟被我砸塌了，笑意盈盈的土地公公，都是缺失了半邊腦袋，配合著他紅彤彤的臉，眥牙咧嘴的笑容，倒像極了地府里的紅臉惡鬼。

「呀——」就在這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怪叫。

我心裡一怵，沒看那聲音的方向，埋頭就往家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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