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嫌疑人x的獻身》蘇有朋：喜歡李安的《斷背山》

采、文/少年英雄方槍槍

2015年，蘇有朋導演的《左耳》在院線上映，這是他從演員轉型當導演後的第一部作品。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蘇有朋以導演的身份再次進組。與《左耳》相比而言，蘇有朋這次接手的項目《嫌疑人x的獻身》相對棘手一些。不過，蘇有朋把這個過程形容成過關打怪的狀態，「過了第一關之後自己可能會變得強一些，但第二關的怪更難了。」

這部電影的原著小說是日本著名推理大師東野圭吾的代表作品，有許多原著書迷。同時，日本和韓國都曾翻拍過這本小說。此外，懸疑題材的電影在電影市場比較小眾，帶著種種的壓力，蘇有朋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細緻、龜毛、認真」這幾個關鍵詞在宣傳期里成為主創們「吐槽」蘇有朋的槽點。飾演石泓的張魯一稱蘇有朋拿著秒錶掐他的表演時間，飾演唐川的王凱說蘇有朋細緻到眼睛眨幾下都要計較。在這次採訪中，蘇有朋在回答演員演員方面誰給你的驚喜最大時，則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他說：「我覺得他們都是驚喜，能夠容忍我就都是驚喜。」

電影馬上就要上映了，作為導演的蘇有朋開始進入到了繁忙的宣傳期。這次見他是在光線傳媒里，他帶著金色框架眼鏡，仿若電影里走出來的偵探一般。跟我們分享了電影選角、劇本創作、拍攝現場的細節。在談到製作層面上的問題，你很難再把他和演員蘇有朋聯繫到一起，而他也承認，目前更享受導演這個狀態，暫時不考慮演戲了，「目前沒有特別的表演欲，沒有特別想在這件事情上用力。」

東野圭吾並不是干預我們創作

這部電影的原著小說《嫌疑人x的獻身》在2005年問世，在當時就贏得不少獎項，在推理小說中也久負盛名。蘇有朋在05年左右就看過這部小說。在拍完《左耳》後，光線傳媒希望蘇有朋嘗試其他題材的創作，蘇有朋就想到了這部小說，對於他而言，他不想嘗試過分商業化的東西，而《嫌疑人x的獻身》可以達到他內心中的某種平衡。

從讀者變成導演，身份的轉變也意味著思維需要進行轉變。「我覺得那時候可以享受單純的當一個讀者的樂趣，你只要享受那個作品給你觀後帶來的衝擊和感受就行了。不用那麼多理性的分析它。可現在作為導演，我就必須跳出讀者的思維。」

這樣的轉變，最明顯的就是從劇本的創作開始。原著小說也算是個大IP，有鐵杆的書迷，所以在電影立項開始，不少書迷內心是反對的，蘇有朋在最開始承擔了不少的「罵名」。一般擁有大量粉絲的作品被搬上銀幕都會受到質疑，怎麼講好這個故事，用什麼樣的方式呈現，能夠既滿足「看過小說無數次」的原著粉又滿足「從沒看過」的觀眾，是蘇有朋面臨的第一個難題。

這部電影的編劇團隊比較浩大，每個人各司所長，劇本最開始寫了很多版本，東野圭吾也會看劇本的狀況，等到正式開拍的時候，劇本已經改了35次了。不過對於東野圭吾把控劇本問題上，蘇有朋想要通過我們澄清一下：「東野圭吾先生沒有想要過度的干預每個版本的創作。他只是想要友善的提醒，我授權的是我小說的內容，日版和韓版改編的部分不在他的授權範圍內。所以他會看一下，有沒有會有版權糾紛，爭議的部分。如果沒有這個部分，他原則上是尊重我們的創作的。」

「我希望兩位男主角能夠旗鼓相當，達到雙雄對決的氣氛。任何一方崩塌了，這個電影可能就不成立。」談到選角問題上，蘇有朋強調了演員對這部電影至關重要的作用。唐川和石泓，作為電影里的兩大男主角，一個是盛氣凌人的人生成功組，一個是人生不得志的挫敗組，兩個人身上都有特別鮮明的人物設定，蘇有朋找到了張魯一和王凱來擔綱這兩個角色。蘇有朋坦陳自己沒有看過他們所有的作品，但大概知道一些，最重要的是面談的感覺。「他們非常適合這些角色。這個其實是經過了很多很多的考慮，到最後其實他們都是最棒的選擇。」

而找來林心如出演女主角陳婧，蘇有朋解釋道，不希望女主太過性感，給觀眾造成石泓是因為肉慾的錯覺，他希望這個演員能有陽光、溫暖的感覺。而林心如非常符合這個角色，且給人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滴，好友卡」憑藉友情的蘇有朋請動了林心如來演這一角色，也算是意外的驚喜。

導演就是每天要做至少200個以上的決定

時隔多年，蘇有朋依然記得當時拍攝《風聲》時的劇組狀態，那是他最欣賞也認為是最棒的的集體創作狀態。「裡面的每一個演員都把自己的角色發揮到極致。整個劇組大家都是沉浸式的風格。連工作人員我覺得都沉浸在那個戲的氛圍裡面。」蘇有朋形容那時的工作狀態，沒有人打鬧，連走路都很小聲，沒有人在現場嬉笑玩手機，等開拍時再去入戲，這種工作態度，對他幫助特別大。「我一直希望心目中能營造這樣一個集體氛圍。整個劇組都在狀態內，所以在現場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一個全然入戲的狀態吧。」

可以說，蘇有朋也把這個狀態用在自己的劇組裡了，起碼他自己就做到了。他把拍攝期的狀態形容成「上戰場」，每天隨時有突發的狀況，也有必須完成的場次，「每天可能要做至少200個以上的決定吧，我要求自己盡量，每一個決定都不要做錯。你作對決定，電影就加一分，做錯決定，就扣0.5分。類似像這樣，你所有的決定，累積起來就是你最後電影的分數。」做決定的當下，是蘇有朋最直接能夠感受自己是個導演了的時候，發現問題只是基本，要不斷地去解決問題才是關鍵。雖然每次做決定都很膽戰心驚，但就是在這個過程里，導演這份工作的挑戰性才越來越吸引他。而這些是獲得成就感的前提條件。

蘇有朋所說的做好幾百個決定並不單單只出現在拍攝現場，在製作前期就需要他來拍板，比如拍攝地選在哪裡。電影開拍的季節在夏季，但是故事的氣質屬於比較陰冷，太過炎熱的銀幕感則和電影的氣質大相徑庭，蘇有朋執意往東北找，不顧攝影師和美術的反對，最終定在哈爾濱。事實證明，最終出現的效果的確不錯。

在風格基調上面，蘇有朋有自己的理解。同樣都在哈爾濱拍攝，難免和相似題材的《白日焰火》作對比，蘇有朋對此回應說：「《白日焰火》相對再冷一點，這個故事基本上是那個調性的，一定是冷調的。在調色上是偏藍的或者綠的。原則上我會希望電影耐看一點，所以我會去注意這個度。所以，如果拿《白日焰火》來比的話，我們的顏色上沒有到這麼的絕望。」

目前沒有表演慾望 不想在這件事上用力

這是蘇有朋作為導演的第二部作品了，本來他以為自己可能會更熟悉導演這個身份，然而他發現情況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我常常做一個比喻，就像你過關打怪一樣，第一關給你的題以你的經驗值或者能力，武器的配備，可能剛剛好，你要非常努力，你過了第一關。接下來你有了新的武器，你覺得自己變強了，就發現第二關的怪更難了，我的能力有比過去有一些提升，可是這次的題也比以前難了。」

可能是迷上了這種「打怪」帶來的挑戰和成就感，蘇有朋目前更享受當導演。「目前沒有特別的表演欲，沒有特別想在這件事情上用力。」總之，目前戲是不打算演了，想要在銀幕後，問及如果回到剛出道的時候，是更願意待在銀幕前還是銀幕後，蘇有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銀幕後。「銀幕前得到的是一般人得不到的東西，但是付出的也是一般人不太需要付出的東西。那些東西，像我，我本身在不到20歲我就出道。在那樣的年紀承受那樣的壓力，對我來講，稍微有點吃力在那個時候。如果讓我再次選擇的話，我可能幕後會相對好一點吧。成長過程會更完整一點。」

在導演這條路上，他特別欣賞李安。這一點在他微博上也能看的出來，「他好多電影都好棒，最近的《比利林恩》，《卧虎藏龍》、《斷背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都非常喜歡。」

而對待感情，問及是否會像電影里的石泓一樣，一愛就驚世駭俗，蘇有朋稱自己比較理智，「小時候比較是這種轟轟烈烈的性格吧，現在到了一個年紀，對感情有比較理智的理解。所以比較不會那麼的盲目，會相對客觀理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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