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文史 > 說好的刺殺,怎麼就成了愛人31

說好的刺殺,怎麼就成了愛人31

花生故事APP/作者:三娘|未經授權,禁止轉載

【螳螂先捕蟬】

波瀾壯闊的海面上,一艘行駛的小船看起來極為渺小。

雲見坐在船艙里,一直向那孤島方向瞧去,只是那島仍然時而可見時而不見,她生怕船夫找不到方向。

「放心吧姑娘,都是去過多少次的人了,心裡有準!」

這船夫一個勁兒地讓她放心,可見是有多讓人不放心了。雲見並非初次坐船,可還是第一次出海,入目之處儘是碧海藍天,一時間,胸腔中竟生出些許豪情壯志,難怪那些個詩人能吟詩了,這種情景下,若能來兩首詩文抒發胸意,那是真暢快啊。

可惜雲見瞧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啊,大海真好看。」

她回過頭,呂淳坐在對面處,一直閉目養神。小船在海上不算特別穩,故而他的身影也有些搖晃,看起來好像睡著了似的。

雲見沒打擾他,而是問:「船家,為什麼那孤島會看不見呢,難道它一個死物還會隱身不成?」

回答的人並不是船家,那突然開口的聲音讓人心裡沒個準備:「在鹽城有個傳說,那地方若隱若現的,是因為埋在那兒的冤魂太多,終日被怨氣籠罩,只有陽光熾烈的時候,才能照透。你——還去嗎?」他突然邪氣一笑。

他目光陰鷙,嘴角邪笑不減,令人有些毛骨悚然。雲見本就看他不舒服,這下更不舒服了,加之他話中內容又帶了三分駭人味道,她心裡抖了一下,面上倒沒怎麼表現出來:「不是座孤島么,怎麼會有冤魂呢?」

「呵呵。」他身子前傾,「你知道淮安侯嗎?」

雲見一噎。

她豈止是知道,她還很熟呢,莫說一個淮安侯,便是雲家從開國以來的歷代族譜,她都能說出一二,這話問的,實在是有趣。

不過眼前人顯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者不怪,何況也不是什麼好名聲的人,在大綏指不定有多少人想要她命呢。

雲見用餘光瞥著滾滾浪花,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天下間,有誰不知淮安侯名號呢?」

那呂淳道:「天下同樣皆知老侯爺有造反之心,這座金山埋葬的都是因淮安侯而死的冤魂,說起來,還好這位侯爺沒有踏足鹽城,否則鹽城百姓一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金山?原來這個島,喚作金山么?

雲見呆了呆,突然打了個哆嗦,抱著雙臂道:「為何呢?」

還好她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印象中並沒有和鹽城有什麼過往,記憶里更是沒有鹽城這兩個字,怎就讓人恨不得五馬分屍了呢?

浪花朵朵,空氣中儘是咸濕的味道,一時間竟不知是因為海水,還是因為血腥。

「鹽城金山,它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慶賀當今小侯爺十七歲誕辰,老侯爺耗費多少物力財力,在鹽城抓了多少百姓,都是給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一份驚喜!可到頭來呢?」他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上千人終日勞作,其實都為了隱瞞那淮安侯的野心。金山內並不是金碧輝煌的賀禮,而是一個兵器鍛造點,所制兵器都是為了將來屠殺我們這些百姓所用!而最後,這些苦命的人都因他的野心而死,你說,這是不是冤魂?淮安侯是不是該死?」

海鳥的鳴叫在這一刻聽來有些悲戚,風卷著海浪拍過,船身搖晃,嚇得雲見抓緊甲板,不知是初次在海上,還是因為旁的原因,她的臉色有些慘白。

目光遠眺,那金山已逐漸清晰,距離也越來越近,全貌幾乎可見,只是如今再看,她似乎也可以看到了,那孤島上縈繞著的陰森怨氣。

當初雲承幾乎抓了鹽城過半的人,抓來的人,便失去了人生和自由,到最後,幾乎都死在了這裡,有部分水性好的,是勉強逃了回去,至於剩下的……

全被滅口在這裡。

有時候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活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生而為人,卻飽受摧殘奴役,終日勞作搬山,或打鐵鍛造,看不見出去的天日,連希望都不知道在哪。

手銬腳鐐的撞響是他們的音樂,蒼茫無際的大海使他們被迫與家人分隔,眠少累多,非打即罵,帶著對淮安侯的詛咒而活,直到死,他們都沒看到那個作惡的人倒台的那一天。

而這些,在雲承死前,是世人所不知的。

孤島在深海區,尋常漁船不敢過來,客船商船也不會注意這些,只當是朝廷又在修建什麼。到後來鹽城人口失蹤太多,雲承才出來解釋說是送給兒子的金山,已經用上了所有家產,於是這些人在這裡,更無人管。

淮安侯一人之下,阻止一些消息上達聖聽自然不成問題。即便有人向先皇告狀,也會第一時間送到雲承的手中。

可她,在這個故事裡作為關鍵人物的她,竟然毫不知情,什麼金山,什麼鹽城,她都不知曉,這麼多年也無人對她言及,她像個小丑一樣被人蒙在鼓裡,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頭頂的帽子都是莫須有的。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都是她活該。或許她該慶幸,她還有一條命,用來承受這些罵名。

「我……我不想去了,我要回去!我要去找樓玉寒!」雲見站起來,頭狠狠磕在了頂上,讓她的大腦有些發暈。

呂淳卻眯起眼睛:「樓玉寒是誰?」

他的語氣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雲見揉著腦袋坐穩,定了定神,是她太過緊張,一時著急說順口了。她笑了笑,佯作輕鬆隨意的樣子,說:「玉寒是樓榭的字,你當然不清楚。我不想去金山了,我要回去。」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信了沒有,他只是瞥了她一眼,說:「我方才說話時,你好像很緊張。」

雲見眼觀鼻鼻觀心,回道:「聽見那麼殘忍的事情,害怕也很正常吧?」

是了,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一直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的父親,是個草菅人命的惡人,人人喊打的逆賊。

呂淳沒有說什麼,而是回頭,向一直注意船艙動靜的船夫使了個眼色。

不知今日的海浪為何總是這般洶湧,這讓樓玉寒的心中有些不安。雲見走時乘坐的船不是很大,不知能否承受得住這等浪。

他分了分神,可在旁人看來,這番沉默卻是別的意味了。

楚中天眉頭皺起,語氣有些重了:「樓公子為何不說話,可是覺得小女配不上你?」

坐在旁邊的楚沐陽推了推他的手臂:「爹……」

「我這寶貝女兒,自小就未怎麼養在閨閣里,老夫是將她當作男兒看待的,平日里更是捧在手心裡,是嬌養大的。小女她從及笄起,還未在老夫面前提過喜歡誰,樓公子縱是天人之姿,小女也有花容月貌,配你也算相當。」說起自己的愛女,楚中天的臉上有些驕傲,「樓公子,你意下如何?」

樓玉寒的眸子有寒光閃過,但他仍然保持著一絲禮貌:「楚老前輩,你應該知道,晚輩已經成婚,是有夫人的。再娶令愛,恐怕不合適,說來,倒是小姐錯愛了。」

楚沐陽連忙接道:「樓公子,只要能夠嫁給你,便是作為妾室也無妨。能與公子廝守,我並不在乎名分。」說著,她揚起下巴,「我的樣貌不比你夫人差,若兩情相悅之人就因為一個先來後到而分開,公子不覺得可惜么?」

「只要公子同意這門親事,我這威武鏢局的家當,就全都作為小女的嫁妝。正好我這偌大家業,還不知該要傳給誰,哈哈哈。」楚中天笑道。

樓玉寒覺得有些好笑,強行要嫁給他的女人不是沒有,倒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逼婚。

「晚輩只是一介江湖人,一生顛沛,更早已發誓此生絕不負家妻。晚輩沒有福分,只怕要辜負了前輩的美意。告辭。」

他就不該來,更不該打著親和的牌,浪費這多口水,惹出這多禍端。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突覺一陣天旋地轉,頭腦發脹,樓玉寒穩住身形,握著摺扇的手按揉太陽穴,他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為何,渾身竟然滾燙!

楚中天道:「樓公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老夫手段下作。小女願意嫁給你,是你的福分,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小船時而搖搖晃晃,雲見都要睡著了。

她的頭有些疼,可能是想的事情太多了吧,她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距離那座金山已經不足十米,眼看就要停靠。她一下子急了,再怎麼掩飾,已經習慣了侯爺身份的她,立即一拍桌案,沉聲道:「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回去?聽不懂我的話嗎?」

「聽懂了。」呂淳不甚在意地看著她,說出的話夾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可是答應的話就要做到,想看就要看個夠,我怎麼也得滿足你。」

雲見終於察覺到了危險,她四下瞧了瞧,此島不愧是孤島,在海上根本看不著邊際,甚至連來的方向都分辨不出,呂淳把她帶到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雲見收斂了怒火,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你放心,我對你沒什麼好圖的。呂某一不圖財,二不求色,更不想要你的命。我的目的,你唯一能幫的,便是乖乖聽話。」

他扯著她上了岸,海風陣陣,鹹味撲鼻,重新踏上陸地的她尚有幾分不真實,以至於她雖然被呂淳抓著,可是整個人還在左右搖晃著前行,像只鴨子。

雲見一邊晃一邊打量著這裡,能看出這裡的石頭有被人大面積搬動過的痕迹,孤島不高,有花有鳥,她一個不留神就滑了一下,低頭一看,竟是踩到了不知是誰的腿骨。

「啊——」雲見嚇得尖叫出聲。

呂淳不耐煩地推了她一下:「你叫什麼!」

雲見定睛一看,但見前方的地上,有數不清的白骨,不密集,可是數量駭人。無一不昭示這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慘無人道的奴役,每一根骨頭,都是淮安侯這個名號所應該承擔的罪惡與罵名。

她停下腳步,說:「你把我帶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些?」

呂淳也停了下來,將手指含在嘴裡,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做完這些,他才回答雲見的話:「讓你看這些對我可沒什麼好處,樓夫人,再見了,祝你後半生,能與樓榭長相廝守。」

有些陰鷙的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讓她極為不舒服。他放開她,給了她自由,可她跑了沒幾步,突然從島上躥出幾個彪形大漢,將她緊緊包圍。

再回頭,呂淳已經上了小船,坐在船頭大笑著,離這孤島越來越遠。

【黃雀等在後】

雲見舉起雙手,事到如今反倒不那麼慌張了。有的時候人的恐懼,是源於未知,呂淳的目的和她即將受到的危險已經具體化,只要是人,就有慾望,就可以攻克,比自己嚇自己的處境好多了。

她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淡定許多:「幾位好漢,我不知道你們和那姓呂的有什麼交易,他又許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可以保證,能讓好處翻上十倍。」

「十倍?」

幾個人面面相覷,還是她正對著的那個人率先開了口:「你是什麼人,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雲見眼珠一轉:「你們知道當朝宋太傅嗎?」

宋太傅,那可是為官清廉出了名的,百姓誰不誇讚?

大漢道:「知道又如何?」

雲見緩緩褪下腕間的一枚鐲子,在他們的眼前晃了晃:「我乃太傅之女宋別枝,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可以讓我爹答應你們任何要求。」

她把鐲子交付到對面男人手中,自信地說:「人生四大喜事,只要你們想要,我都可以幫你們辦到。」

所謂四大喜,乃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四喜。

有人問:「後兩件可以理解,前兩件你怎麼辦?」

大旱降雨,實非人為可控,而這些人,更不需要什麼他鄉故知。

雲見略一思索,便雙手負後,悠然淡定地走著,帶著那種身居高處的氣度:「第一件事,其實可以理解為雪中送炭,只要你們遇到困難,再大我都可以幫助你們,怎麼樣?第二件事嘛……便是不管你們身在何處,我能做到的,還是像第一件事那樣,隨時隨地施以援手,夠不夠?」

這些人跟隨著她的步伐,顯然已經開始思考,雲見有些安心,只要人有慾望,沒有什麼事情不可以解決,現在的她,可以等。

還是最先搭話的大漢,將信將疑地道:「條件的確很誘人,可是我們如何才能相信你呢?萬一說話不算話,將我們幾個抓起來怎麼辦?」

「對,我們又不是傻子!」

雲見早已料到他們會這樣說:「可以理解,這樣吧。」她摘下首飾,又從腕上摘下了一枚鐲子,道:「這些東西,帝京中僅我宋別枝才有,帶著他們,沒有人會不認。」

海風吹過她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卻擋不住她的真誠。

「你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了我們?」有一個人這樣問。

雲見答道:「是啊,這樣才能顯示出我的誠意。你們考慮吧。」

幾個大漢再次面面相覷,就在雲見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被放走的時候,那幾個人忽然嘿嘿笑了起來。

她眉目一凜,整個人挺直腰際,警惕道:「你們笑什麼?」

仍然是最開始與她說話的大漢,腰間扎著黑色的腰帶,看起來五大三粗。

「料你也是拿出了所有救命的錢財,也免了我們哥幾個搜身。哎,宋小姐,實不相瞞,哥們幾個就這樣活著挺好,你給的口頭承諾我們不敢信,也賭不起。萬一你翻了臉,那我們就沒命了不是!宋小姐的禮物,哥幾個就收下了,算我們哥幾個對不住了!」

這麼多年以來,向來都是樓玉寒給別人下藥,還是第一次,樓玉寒中了別人的招。

他看著楚家父女向他走來,心中不免有些窩囊,但是他現在擔心的並非自己,而是……

「你們……可有傷害我夫人?」

呂淳是楚家的徒弟,所做之事自然都是為了楚中天,他們為了達到目的支開雲見,倘若楚中天執意讓女兒嫁給自己,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讓雲見消失不是嗎?

所以雲見被呂淳帶走,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他肩負著保護雲見的責任,倘若雲見因為他而有三長兩短,他何以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良心?思及此,他眼露凶光,連最後一絲耐心也無,手中摺扇隨時待發。

「樓夫人只是被小徒帶去金山,絕不會傷害她。老夫只要你同意娶小女,絕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樓玉寒的腦袋愈發昏沉,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逐漸抽離,他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是不會同意的。」

他轉過身,手剛觸到門板,到底是撐不住了,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爹,他不會有什麼事吧?」楚沐陽的語氣有些擔心,連忙過來摟住樓玉寒。

低頭瞧見他精緻的面容,似山間明月,清俊疏朗。楚沐陽心尖怦怦跳,到底還是忍不住歡喜。她承認自己手段不甚高明,呂淳對她說起時,她起先是不認同的。

她太想嫁給這個男人了,哪怕只有一天,也足以令她滿足。她清楚,自己這輩子是不會跟這樣的人有什麼可能的,她只能遠遠地看著。

要她放棄,她怎麼能甘心呢。

呂淳說得對,像她等姿色,但凡是個男人,就鮮少有人能夠做到不動心。感情是個長久的事兒,三天五天不動心沒關係,三年五年要是還能心如止水,那就不是個男人了。

只要先將生米煮成熟飯,他怎麼都要娶她的,既然木已成舟,只要她努努力,還怕得不到么?

楚中天大笑幾聲:「這個樓榭,為父還是很喜歡的,做人也很有原則,倘若他輕易便答應娶你,為父還會有些瞧不起他。現在看來……的確是咱們先對不起他,時間久了,他知道了你的好,自然也就對你好了。」

「謝謝爹。」楚沐陽心裡又是一喜,將樓榭安置好後,忙叫來小二找馬車,送他們回鏢局去。

樓榭啊樓榭,等你再睜開眼睛,我們就是夫妻了。

那邊的危險在暗,這邊的危險就在明了。幾個大男人分別撲向雲見,把雲見嚇了一跳,這種感覺與當初去春風樓尋找封無涯時,突然遇到刺殺的感覺非常相似。

只是可惜,現在是遇不到樓玉寒的。

心在瞬間蹦到嗓子眼,一個疏忽就會讓自己送了命。多個角度都有人包圍,只怕她插翅難逃。

不管插翅能不能逃,她也得有翅可插,雲見四下望了望,忽然將心一橫,狠狠地向海里跑去。

腳下踏著各種石頭和貝殼,水位越來越深,從她的腳踝沒到大腿,再沒到腰際。她憋了一口氣,在水裡使勁地撲騰。

她也知道自己水性不佳,但刨兩下的本事還是有的,逃命的當口也顧不上姿勢好看賴看,只要能逃,便是好姿勢。

可是從這裡到海岸又是何其遠,她連方向都不知道,也可能游到半路就沒了力氣,更可能遇到深海的活物,譬如那種長著尖牙的魚,或者食人魚之類,怕是都讓人難活命。

運氣好了,遇到個過來打漁的,也就把她撈走了;運氣不好,她堂堂小侯爺,今日只能窩窩囊囊葬身魚腹,成了別人的板上肉、盤中餐。

雲見抱著強烈的求生信念,撲騰撲騰搞得周圍全是浪花,偏偏她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她是京里長大的旱鴨子,可這些人不是。

他們在海邊長大,水是他們最熟悉的東西,所以雲見就算撲騰得再歡,最終還是被人按住手臂,拖回了岸邊。

一艘船被從山中拉出來,船身還有水痕,看來他們早先到這裡,已經等候多時。

那也就是說,她被帶到這裡,是呂淳一早就計劃好的。

他怎麼會算到,她有意到這裡來?呂淳算計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發現她的身份了?不,不可能,如果真的發現了,在船上提到金山的時候,她就很可能被呂淳推下水。

也就是說,呂淳並不想要她的命,只想讓她消失。一旦她消失了,得到好處的會是誰?這個計劃為了什麼?

樓玉寒!

他還在酒樓里,還在等著她回去,樓玉寒會知道她遇害了嗎?如果呂淳回去,他早晚會見到的,到時候身邊少了自己,他一定不會放過呂淳。

威武鏢局的人都知道樓玉寒武功高強,呂淳如此有恃無恐,那只能說明……

樓玉寒也中招了。

他們此行是微服出遊,隱瞞身份,若說得罪,也只有路上那伙攔路賊了,量他們也不敢如此猖狂。

那麼,還有誰能夠從中得到好處,楚中天?他對樓玉寒……是了!他是有所圖的,就算他沒有,他的寶貝女兒也有!

楚沐陽對樓玉寒的喜歡,她是十分清楚的,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竟會如此大膽!做出如此令人髮指的下作事情!

想通這些,雲見的心中頓時輕鬆不少,起碼可以說明,她的生命安全是可以保證的。

先前是她草木皆兵了,以為所有人都是沖著她淮安侯的身份來殺她的,現在看來,方才一下子散出去那麼多銀兩,真是……多此一舉。

她的眼睛不住地往面前大漢手裡的東西瞟。

大漢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看著被人反手按住的她,眼露凶光:「逃,我讓你他媽地逃!」

他一巴掌扇下去,使得雲見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她吐出一口血,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已是木了。

向來養尊處優的雲見哪裡受過這等待遇,此刻已然頭昏眼花,太陽穴嗡嗡疼。

她這輩子,都是她打別人的份兒,還是第一次受這等罪。先前她被梅塵抓走,也沒挨過打,雲見的心裡怒火已經堆得老高。

「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他們把她推上船,這艘船倒是比她來時所乘坐的要大上許多,雲見被反手綁住,面頰高腫,幾率髮絲落下,看起來有些狼狽。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雲見掙扎著,叫喊道:「放了我,你們抓我能有什麼好處?若是將我放了,我什麼都能滿足你們!」

「這個小娘們兒,廢話怎麼這麼多!」說話的人咒罵了幾聲,隨手在船上撿了塊抹布就塞到了雲見的嘴裡。

抹布很臟,還有泥土在上面,她被推倒在甲板上,被人看守。雲見有些想哭,又有些無措,她知道哭是沒用的,可她什麼都做不了,任人宰割又不甘心,她想樓玉寒,想龍擎,想念她爹雲承。

如果他們在,她是絕對不會受這種苦的。

雲見憋住眼淚,她打定主意,先看看這幫人會把她帶到哪裡去,然後再做決定。不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活著,對於這夥人來說,反抗只會適得其反,只要活著,人才能有希望。

才能等到樓玉寒來救自己。

被寄託希望的人,此刻已經躺在了威武鏢局後院的一間屋子裡,單看室內陳設,可以猜出這是女子閨房。

楚沐陽合上門板,面帶羞澀地解開衣帶,一步一步向床邊走去。

他已是無力的人,再高強的武功也沒什麼威脅了,她撫上樓玉寒的臉頰,輕聲道:「樓公子,這下,我們就可以結為夫妻了。」

呂淳答應她,可以幫她除去那位樓夫人,而他也說好了,只要威武鏢局,別的什麼都不圖,這就是條件。

到時候,她爹先把鏢局交給她,她再把鏢局給呂淳,如果她違反約定,呂淳就會向樓玉寒告發她所做的齷齪事,這是她的把柄。

沒想到她這位師弟竟然貪圖鏢局,但只要她能成事,旁的事情都有轉機不是么。

她的手剛觸到床上之人的腰帶,不料突然有人敲門。

秀氣的眉毛一皺,楚沐陽臉上頗為不耐,這個時候還有人壞她好事?她問道:「誰啊?」

門口傳來她師弟的聲音:「師姐,是我。」

他怎麼來了?

楚沐陽沒動:「有什麼事嗎?」

「師姐,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關於樓榭的。你一定不想被人聽到吧?」外面的聲音仍然平靜。

這位師弟平日倒不會騙她,對她自然是忠心耿耿,既然他這個時候找上來,說不定是真有事呢?

楚沐陽放下床帷,將樓玉寒擋在裡面,重新系好腰帶後,她才打開門。

豈料門閂剛放到一旁,房門便被人用外力破開,呂淳迅速衝進來,用腿勾住房門,狠狠合上。

他一把抱住楚沐陽的腰身,將她壓在桌案上,邪邪一笑:「師姐,我回來了。」

「你……好大的膽子!」楚沐陽揚起手來便是一巴掌,然而還未落下,便被呂淳抓住了,「師姐,女人的巴掌沒什麼力氣,你還是省著點力,留著在床上折騰吧。」

她用力推也推不掉身上的男人,捶打更是徒勞,楚沐陽怒目圓睜,嬌叱道:「呂淳,你什麼意思!你給我滾出去,現在!」

「滾出去?你捨得么……」他的手指滑過他的臉蛋,最終捏住她的下巴,「樓夫人被賣走,樓榭現在半死不活,我便是殺了他,他也反抗不得。現在你就是砧板上的肉,你除了乖乖聽話,還能怎樣呢?」

他話里的意思,楚沐陽已經聽清楚了,她心底一驚,更覺得憤怒異常:「呂淳,你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了,鏢局給你,你幫我搞定樓榭?你這個混蛋!」

呂淳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輕聲道:「可是我後悔了怎麼辦?鏢局我要,你我也要,現下是最不會有人打擾的時候,師姐,我呂淳可是一心一意待你,跟了我,絕不會讓你吃虧。那樓榭究竟有什麼好?你不過是沒嘗到甜頭罷了,待會兒你知道了我的好,保證讓你離不開我……」

話畢,他打橫抱起身下的女人,任她如何掙扎反抗也不理會,只是一步一步,走向了床邊。

(未完待續)

版權聲明

本內容禁止轉載,如果任何合作意向和疑問,請直接與花生故事聯繫。

(原標題:《侯爺要嫁人》,下載花生故事APP,閱讀更多精彩內容,公眾號:hs-story-)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TAG: |

您可能感興趣

你們這32天,是怎麼打卡的?
牛是怎麼死的?看懂了思想成熟10年
一隻成精了的大金毛,怎麼說都是別人家的!
帶2歲的孩子旅行了10次,我是怎麼做到的?
兩周減掉 15 斤,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成功減肥38斤,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那些月減20斤的人,後來都怎麼樣了?
一個12年不洗澡的男人,卻擁有最健康的肌膚,他是怎麼做到的?
都已經2016了,怎麼還沒人要你?
小改進就可以讓92成為世界名槍,中國怎麼不做呢?
古代10大戰神都是怎麼死的,沒想到都這麼不順!
看看這位的人生是怎麼開掛的!64歲美成了24歲!
都二十好幾的年輕人了,怎麼還在吃奶呢?
我,是怎麼差一點就成了聖戰者的……
怎麼判斷一個人到底愛不愛你?
倔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碰到這樣的主人二哈也是醉了,剃成這樣怎麼去見狗?
綠豆,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到底怎麼做,怎麼吃好?
人類的毛髮是怎麼掉到今天這麼少的?
汪星人被拋棄後,是怎麼想的,看完哭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