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當御史,為何往皇帝宋仁宗臉上吐唾沫

包公當御史,為何往皇帝宋仁宗臉上吐唾沫

文/晏建懷

張堯佐是宋仁宗趙禎寵妃張美人的堂伯父，張美人因出身不夠顯赫，希望通過張堯佐來壯大自己的門第，便屢在趙禎耳邊吹「枕頭風」，請求趙禎給張堯佐委以要職。張堯佐進士出身，在州縣做官多年。按說，作為至高無上的皇帝，要委重任於一個進士出身、經歷過多崗位鍛煉的官員，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宋代就有這麼一個臭規矩，凡重要的人事任免，即便是皇帝推薦的，也必須在殿前同大臣們討論，徵得他們絕大多數同意方可任命。於是，皇帝通過一定的醞釀與推薦程序，在某日朝會上，拋出了張堯佐出任宣徽使的任命方案。經過一輪激烈的「廷論」，皇帝拋出的任命方案，竟然被一群朝臣給否決了。

第二年，新一輪的人事調整又開始了，在張美人的軟磨硬泡下，皇帝舊事重提，再次拋出張堯佐的任命方案。上朝之前，張美人親熱地把皇帝送到殿門旁，無限溫柔地撫摸著皇帝的背，輕聲地說：「陛下，請您今日千萬別忘了『宣徽使』啊！」皇帝說：「放心，放心。」誰知，皇帝剛拋出方案，任職諫院的包拯情緒激昂，言語激憤，大聲說不可，理由多到一籮筐，而且說話時，包拯還唾沫星子飛舞，濺了皇帝一臉，皇帝不停地擦臉，表情十分尷尬。最後，在包拯那一籮筐有根有據的理由面前，皇帝這一提議又只得作罷。

「廷論」之時，張美人一再安排小黃門打探結果，聽說包黑子吐了皇帝一臉的唾沫，趕忙在皇帝下朝後去安慰他。皇帝正用袖子擦臉，見張美人來了，沒好氣地說：「你伯父的事，包拯堅決反對，還直往我臉上噴唾沫星。你只管要宣徽使、宣徽使，難道不知道包拯是御史嗎？」其無奈與委屈溢於言表。

仁宗兩次推薦張堯佐不成的故事，至少為我們透露出幾層信息：一是皇帝決斷朝庭大事時，大都要同大臣們商量，取得他們的贊同後才能施行；二是皇帝雖是九五之尊，但在重要的人事任免或者大政方針上，要力排眾議、搞「一言堂」的話，是一件頗為困難的事情；三是作為當時的御史、諫官，其職責就是提意見、當反對派，往往直言不諱。對於勞民傷財的政績工程、對於假公濟私的人事任命，他們甚至當場面折廷諍，即使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看來，仁宗算得上一個仁君，因為雖然他有「任人唯親」的動機，但在大臣的反對聲中，並沒有專橫拔扈，更沒有選擇刀光劍影地強行通過，而是略帶屈辱地收回成命，這體現了一代帝王的仁慈與寬厚，是令人佩服的。我們更佩服包拯堅持原則、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精神，這種人多了，便會形成一股正氣，引導著政策和事業向有利於人民、有利於發展的方向前進。這也許是專制時代烏煙瘴氣的官場中，留給我們的一絲亮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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