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沈萬三捐修明城牆或為光華門至水西門段

近日，由南京市京劇團推出的新編原創京劇《大明城牆》在南京市文化藝術中心首演。據報道，今年5月，「第八屆中國京劇藝術節」將在南京舉行，《大明城牆》作為參演劇目將再次與觀眾見面。為此，筆者就此說說與《大明城牆》有關的沈萬三捐修明都城的故事，本文重點不在傳說，而是從史料、文人筆記中還原歷史。

沈萬三捐修哪一段明城牆

說到南京城牆，自然要與沈萬三相聯繫。歷史上真實的沈萬三，據《五雜俎》載：「國初金陵有沈富者，字仲榮，富甲天下，人呼沈萬三。」另外，他還有一個名字叫沈秀，《留青日札》云：「今人言富者，必曰沈萬三秀雲。蓋元末人云，沈姓，萬三行。秀者，元時人以郎官秀為第。」因之，沈萬三之名是排行和戶等的合稱。

關於沈萬三在明初助朱元璋修建明都城之事，最具權威的說法來自《明史·太祖孝慈高皇后傳》：「吳興富民沈秀者，助築都城三之一，又請犒軍。帝怒曰：『匹夫犒天子軍，亂民也，宜誅。』後諫曰：『妾聞法者，誅不法也，非以誅不祥。民富敵國，民自不祥。不祥之民，天將災之，陛下何誅焉。』乃釋秀，戍雲南。」

沈萬三「助築都城三之一」，也就是說，沈萬三幫助修建了三分之一的南京城牆。但究竟從哪裡起始，又到哪裡為止呢？《留青日札》雲，朱元璋要消耗沈萬三錢財，「命令築南京城，自洪武門（應為正陽門，即後改名之光華門）至水西門」。《五雜俎》也說：「太祖營金陵，令（沈）築東南諸城，而自筑西北。」這與實際情況是相符的，因為從光華門至水西門這段城牆用材來看，主要是條石，大城磚較少。沈萬三雖富甲天下，但他無權指使各府、州、縣的地方官為他造磚，他只好採用條石以代替城磚了。

也有人說，沈萬三領旨造城後，想將城牆造得比「天子軍」造的好，故採用了條石。更有人說沈萬三僅僅捐了錢，城牆是由「天子軍」修建的，不然沈萬三「又請犒軍」幹什麼？

流放抑或被殺，是個謎

沈萬三「助築都城三之一」，為朱元璋立了汗馬功勞，而朱元璋卻要「處理」他，抄他的家，最後將他「戍雲南」，這又是為什麼？

《蕉館紀談》中說，沈萬三與朱元璋同時築應天府城「先完工三日，太祖致酒慰之曰：『古有白衣天子，號曰素封，卿之謂矣』。然心實不悅也。」《五雜俎》也說，因築城早完工，「太祖屢欲殺之」。因沈犯了「功高震主」的忌諱。也有人說朱元璋欲殺沈萬三是因為他「又請犒軍」引起的。《留青日札》中云：「太祖曾犒軍，萬三欲代出犒銀。上曰：『朕有軍百萬，汝能遍及之乎？』萬三曰：『願每軍犒金一兩。』上曰：『此雖汝好意，然不須汝也。』由是欲殺之。」

還有的說，朱元璋欲殺沈萬三是因為沈萬三長子沈茂牽連的。楊循吉《蓬軒別記》中雲，「茂坐罪當辟，以有營建工緒未訖，但黥顙為『藍黨』。」藍黨指功臣藍玉之獄，是明初有名的大獄，牽連甚廣，很多人因此被殺。可能是沈茂參與或朱元璋硬將其扯進去而開罪於沈萬三。

沈萬三最後到底被朱元璋「處理」了。但他究竟是被流放抑或被殺，也是一個謎。《明史》載：「戍雲南。」《桃燈集異》說：「流竄嶺南。」《蓬軒別記》則說：「發遼陽從戍。」《五雜俎》也說：「因事謫遼陽。」《蕉館紀談》則全盤否定流放說：「（沈）萬三築蘇州街，以茅山石為心。上謂其有異謀，遂收殺之。以兵圍其家，盡抄謫之。」

當沈萬三富極可驕之時，他的弟弟沈貴曾寫詩勸他：「錦衣玉食非為福，檀板金樽亦可休。何事百年長久計，瓦罐載酒木棉花。」不管是流放還是被殺，沈萬三終於應了他弟弟的話。

賽工橋？賽公橋？賽虹橋！

相傳當年沈萬三捐修明都城時，雖然城牆修好，但還有外壕上的幾座橋樑未曾架造。由於沈萬三是向朱元璋立了「軍令狀」，誤期是要被殺頭的。他的兒媳婦見此情景，於是來了一個激將法，以促使公公加快工程進度。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錢，晝夜不停地興工趕造一座橋，並搶在沈萬三承諾的工程完成日期前完工，所以人們就稱它為「賽公橋」。

不過，「賽公橋」另有一個名字叫「賽工橋」。此說源於有關朱元璋修築南京城的一些野史稗記。明末朱國楨所著《涌憧小品》中說：明太祖築南京都城外郭時，令工部和應天府分段包干。應天府負責從馴象門起的八個城門地段，這一地段的外郭城築好後，築城專款尚有節餘。再一算時間，還能趕在工部包乾的地段竣工前，再造一座計劃外的橋。於是，就利用這筆餘款，造了一座「賽工橋」。

取名「賽工」，本意是想在明太祖面前自誇一番，賽過工部。相傳為這件事，朱元璋將工部頭頭狠狠地訓了一頓。應天府一聽工部挨訓，自知犯了「輕侮上官」之罪，趕忙到工部賠罪，並引用唐代大詩人杜牧《阿房宮賦》中之「長橋卧波，未云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之句意，改 「賽工橋」為「賽虹橋」。從此，「賽虹橋」之名傳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