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手藝中國只有一個人會,《清明上河圖》全靠它,大英博物館專門派人來學習,但99%的人都沒有聽過
「故宮博物院複製《清明上河圖》,就是從慶年堂那裡買的顏料。」
菠蘿君第一次知道,原來現在還有人在
專門製作國畫的顏料。
我一直以為去市面上買一排24色的化學顏料,就夠用了。慶年堂的自然顏料
「這你就不懂了,慶年堂做的顏料,用的是礦物、植物甚至動物等自然原材料,
有專家來檢測過,和敦煌壁畫所使用的顏料成分幾乎一模一樣。
」然而這門追溯起來有上千年歷史的手藝,齊白石等大師的「同款」,目前全國也就剩仇慶年一個傳承人了。
第一次接觸到製作顏料,仇慶年才二十歲。高考落榜後,他去了「姜思序堂」當一名小學徒工。
「姜思序堂」創立於明末清初的一位姜姓畫家,是中國最早製作和銷售顏料的店鋪,因顏色鮮艷不褪色,被贊為:「百年之色」。
但這活兒又苦又累,一天要坐著研磨八個小時,連喝水都不敢多喝,生怕上廁所耽誤時間。
「差一點就堅持不住,太無聊了。」
回憶起當年做學徒的場景,仇老特別感慨。
一塊堅硬的石頭,最後變成畫家筆下細膩的色彩,想想都不簡單。礦石不能丟進粉碎機里,必須用鎚子親手敲擊成碎塊。
因為不僅要及時挑出雜質,還要根據礦石顏色的深淺,單獨分揀出來。只能這樣,才能提取出不同程度的顏色。
過篩後,就是最枯燥也最累人的打磨。好幾斤重的石塊,沒有一點技巧是根本推不動的。因為石塊太大,剛開始的聲音還刺耳的讓人受不了。
單單是將礦石磨成粉末狀,就需要四五天時間。忙完一天,手臂和腰都酸痛到動不了。
然而這才是剛開始,
粉末中還需要加入清水,
放入特定的容器里。
一個四方的工作台,懸掛著一把鎚子,仇老一手按住瓷盆,一手握緊
石杵
,有規律的進行研磨。每天坐足八個小時,連續研磨二十多天,直到水面泛著一層發亮的油光,才算可以。
沒有什麼不可說的秘方,靠的不過是時間和耐心。
磨好的漿在反覆清洗、沉澱、
取色、烘乾,
才能得到最純的那個顏色;
如何做的是「泥金」,就更遭罪了。要把金粒磨成金箔,薄到能在空氣中飄起來為止。
不僅要把指甲剪光,因為要花四五個小時連續不斷地對印泥進行捶打,必須一氣呵成,不能停頓。
所以餓極了也只能吃幾口餅墊墊,包裝的時候,因為不能有污染,還不能開口說話,就怕把口水濺進去。
硃砂做的印泥,顏色最正
期間除了清脆的碰撞聲,和仇老呼吸聲,什麼也沒有。
很多小夥伴嫌又累又苦,都轉了行。而他從二十齣頭的男孩子,直到兩鬢髮白,
在板凳上坐了整整五十三年。
顏料如做人,需要的正是時間的打磨。
他年輕的時候
「姜思序堂」的顏料,
顏色一向正,
早年間徐悲鴻、齊白石等大師,
都要特意尋過來預定。
然而現在的管狀化學顏料,因為方便攜帶和便宜,很多學生和畫家都選擇了它。
「3克賣18是不是很貴?」每次有人上門拜訪,仇老都會追問一句。
菠蘿君去某寶搜了一下,12色的化學顏料,只要10塊8毛還包郵。然而這門手藝的日益凋零,哪裡就是因為價格呢?
「在意顏料做什麼,畫家只要畫的好就行了,反正外行看不出。」
常來拜訪仇老的畫家,氣呼呼地將其他畫家的原話轉述給大家聽。
只是外行真的看不出嗎?誰不知道莫高窟里千年不掉顏色的壁畫有多美,每次出土的書畫,還看得出畫家下筆時的考究......
現在也只有博物館修復專家和真正「識貨」的畫家,才會特意跑一趟蘇州,請懂行的仇老做一份顏料。
就為了這個,04年就已經退休的仇老,再次出山開了自己的研究室,就叫慶年堂。
說是研究室,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屋子,不到40平。再放上這些工具,擁擠的厲害。很多時候,仇老只能在廚房的桌子上進行清洗和沉澱。
2005年,仇老被評為「國家非物質文化傳承人」,他還是中央美術學院傳統版畫工作室美術顧問、中國文房四寶協會會員......
仇老卻不是很在意這些名頭,他的眼裡,只有做顏料的原材料。
他從書櫥里拿出一塊孔雀石,
顏色翠綠。
「就這麼塊石頭,可沒那麼好找。
它是幾十萬年前形成的寶物,現在可越來也少了。」
孔雀石
雌黃做出來的是石黃色,雄黃做出來的則是橘紅色,藤黃是青綠色......
傳統國畫的顏料取之於大自然,可有用的礦石也不過二十多種。
它們的原料也早已成了稀缺之物。
就拿藤黃來說,其實是海藤樹的樹脂,它具有毒性。先在樹上砍出一個口子,用竹管接住流出的樹脂,等凝固之後再把竹管劈開,才能得到一整塊藤黃顏料。
雌黃提取起來就更麻煩了,有時候一大塊石頭,可能只有中間的那一點是能用的。
雌黃
而我們常在古文里看到的胭脂,
製作它的正宗原材料來源於原始森林裡,
是一種蟲子的巢,
如果要取出它,
必須要挖空樹木,
所以國家目前已經禁止了。
藍銅礦
雄黃
年輕的時候,為了尋找原料,他常常一個人跑到礦區去挖寶,最遠的一次甚至去到了中越的邊界。
有人說他有毛病,為了一塊石頭,這麼折騰自己。他倒也不解釋,躲進工作間里,坐下來就敲敲打打起來。
仇老自己也說不清,剛開始嫌這活兒枯燥,怎麼就愛上了呢?菠蘿君猜,或許是很多畫家,用他親手做的顏料畫了一幅佳作,拿來給他看的時候吧。
畫家陳如冬的作品,用的是從仇老那預定的顏料
後來年紀大了,出遠方不方便,他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出門都會隨身帶一把榔頭。
幾十年的經驗,讓他一雙的眼睛特別尖。在石堆里瞧見合適的,蹲下撿起來敲敲打打,如果可以用,七十多歲的老人高興的不行,趕緊揣身上帶回家去。
為了更好的了解畫家對顏料的需求,他甚至自己去學國畫。就為了一筆一畫的用心去感受。
「做顏料的,怎麼能不會畫畫呢,你說是吧。」
有一種顏料叫「花青」,大多數畫家卻總和仇老抱怨,顏色看著特別正,畫下去了卻怎麼不對勁。
製作方式自然沒有問題的,一番研究後,仇老發現問題出在紙張上。「以前的紙,都是放在太陽底下曬出來的。現在工業化生產,加了很多漂白劑,花青沾上了會起反應,顏色就畫不對了。」
於是他獨創了「霜青」,其實就是改良版的「花青」。但如何讓它在漂白劑過多的紙張上,呈現出原來「花青」的顏色,這中間付出了多少,也只有仇老自己知道。
正在沉澱的顏料
仇老也曾收過徒弟,
因這門手藝繁瑣,又實在賺不到錢,
徒弟只好改行不學了。
仇老在向小朋友展示這門千年的手藝
有人好心勸他,反正現在會做的人不多了,他索性賣的再貴一點。仇老卻是第一個不肯。
他相信五顏六色的顏料,只有一個人保留自己的真實和清白,才能當一個真正的好顏料匠。
仇老收藏的孔雀石,很美也很稀有
菠蘿君看到一篇報道,仇老說自己先是去中央美院講了4天,再到蘇州工藝美院講了4天,後來,復旦大學視覺系也請他去講。
「香港我也去講過,他們來了很多人,給我鼓掌。」
外國朋友特意帶著小孩子,來看這門即將消失的手藝
說完他放下石杵,想了又想:「大英博物館也來找我,他們研究,為什麼咱中國的顏料這麼好,他們的顏料就不行呢?」
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可現在,我傳給誰去呢?」
圖片來源於國家地理中文網,以及網路,版權歸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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