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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國唯一的武秀才,首義八王之一,善終,戰功卻不顯赫

太平天國首謀起事的共計8人,俗稱「首義八王」,其中最富的卻是排名最末的胡以晄。在《賊情彙纂》中,把韋昌輝、石達開都說成大富翁,說他們「捐資億萬入伙」,韋昌輝的確是財主,但財力有限,石達開只不過是「耕讀之家」,自己還經常干農活,按後來的「階級成分」劃分,也就是個富農,這二位是算不得富翁的。那麼其他五位呢?蕭朝貴是燒炭的,「自耕而食,自蠶而衣」,秦日綱是貴縣的礦工首領,這二位屬於不折不扣的「無產階級」;洪秀全家裡有田有宅,但他們兄弟三人都要自己種田、放牛,家境充其量也就是個小康型富裕中農;馮雲山的家境據說比洪秀全還差些,要靠抄寫藍本和打短工貼補家用——想想也是,「家有五斗糧,不當孩子王」,要是有錢,這二位何至於塾師一當那麼多年?要是有錢,洪秀全何至於因為索要工資,耽誤了在美國教堂受洗的機會?楊秀清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清末黃小配的小說把他描繪成大富翁,甚至洪秀全自己家流傳下的家譜也赫然寫著「楊秀清大財主」,可太平天國官書卻說他「生長深山之中」、「零丁孤苦,困厄難堪」,金田、紫荊的調查也自相矛盾,有的說他一文不名,靠打短工過日子,有的卻說他為人豪邁,經常熱情接待江湖朋友,他是否窮光蛋看來說不準,但並非「大財主」、「大富翁」卻是毫無疑問的。胡以晄家卻是真闊:他老爹叫胡琛,是廣西屈指可數的巨富大賈,擁有橫跨平南、藤縣和金秀瑤山,每年能收年租4800石的煊赫家產。這樣一個大財主,怎麼「從了賊了」?這個問題,當年的清朝官員,可是怎麼也想不通的。

胡以晄是1812年出生的,到了他10多歲的時候,父親去世,家產傳給了三個兒子。胡以晄在三兄弟中行二,哥哥叫胡以昭,弟弟叫胡以暘。兄弟三人似乎並不很默契,鬧得不可開交,結果胡以晄落了下風,於1839年獨自離開故居平南縣羅文村,遷居到大同里山人村,這是個隱藏在深山險坳中的荒僻村落,胡以晄住在這裡,跟他「胡家二少」的身份,可是大大的不相稱。當地記載非常簡略,只說兄弟三人「不睦」,也有山民說,3位「富二代」彼此鬥富,導致家道中落。但根據時人的記載,直到胡以晄造反進了永安州,胡以昭、胡以暘都仍是平南巨富,「家道中落」似乎不像。從情理上分析,胡以昭是長子,分家產佔大頭順理成章;胡以暘據清朝官員的記載,是個出入公門、結交官府的活躍人物,想來也不會吃虧。胡以晄在公私記載中,都是個忠厚木訥的人,在三兄弟的家產爭奪戰中,顯然成為無可奈何的輸家,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胡以晄仍然是個財主,大財主。不甘沉淪的他決定發憤圖強,個人奮鬥。讀書的天分他似乎不高,但他身軀強健,練武卻是不錯的苗子,很快以優異成績考上武秀才,並興沖沖跑到當時的省城桂林,去參加武舉科考。武舉雖然不如文舉人值錢,但在當時也算是高級功名,一旦考取,進取之門可謂就此打開。清代的武舉考試3年一次,每次考3場,第一場是騎射,要求縱馬三次射9箭,中3箭為及格;第二場是綜合考試,首先考步射,要求對50步外箭靶射9箭,中3箭為及格,其次是檢查弓、刀、石和技勇,其中弓是硬弓,要求拉滿3次,刀為200斤以上大刀,要求前後舞動各「一旋」,石則是指石鎖,要求雙手提起,離地一尺以上,技勇則是特殊武藝技巧,屬於選考,有則試,沒有也無妨;第三場是內場,考文化。由於是武科,選拔的是軍官人才,因此騎射、步射被認為最重要,弓、刀、石只是考察考生體質,事實上用於考場的硬弓、大刀並非上陣所用,因此一般不受考官重視,如果前面兩項考得不錯,這3樣過得去就不至於落榜。至於文化考試就更不受重視,最初要求考策(問答)兩篇,論(論文)一篇,後來改成一樣一篇,1807年乾脆改為默寫《武經七書》100字,即使如此,許多武科出身的軍官,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對,可見純屬走過場。胡以晄在騎射、步射這兩項關鍵考試中成績斐然,名列前茅,本以為功名唾手可得,沒想到考拉硬弓時興奮過度,居然把弓拉斷,自己也受了臂傷,最終落榜。清朝武舉是子、午、卯、酉年開考,胡以晄應該參加了道光二十九(1849)年已酉科的考試,這時拜上帝會已經在密謀舉事,楊秀清、蕭朝貴扮演天父天兄下凡的好戲,也早已開鑼。

由於受傷,胡以晄不得不躲在山人村的深山坳里生悶氣,又被附近八峒公福社的大戶卓家暗算,剃掉半邊頭髮,鎖進牛欄痛打了一番。卓家是「土人」(本地人,胡家祖籍江西臨江,是客家),和胡以晄父親胡琛有仇,此時趁胡以晄受傷報復,因為和官府關係密切,此事不了了之,胡以晄憤憤難平,急欲報復。也就在這時,一直渴望更多當地實力派加盟的上帝會,看到了拉胡入伙的機會,這年秋、冬季,他加入了上帝會,很快被拉入核心,不但見到了神秘的「洪先生」,還得知「打江山」的最高機密,被天兄下凡賜給一副盔甲(考慮到蕭朝貴的財力和習慣,這也許只是一副「虛擬盔甲」)。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飽受冷落、失落的胡以晄對此大為感動,決心以死相報。他不僅積極聯絡當地豪傑參加舉事,還開始變賣自己家產贊助上帝會。胡以晄是第一個賣房子、賣地支援起義的,以至於蕭朝貴不得不善意提醒他,要保密,要量力而行。由於胡以晄的表現讓洪秀全等感到可靠,加上他所住的山人村既隱蔽又險要,非常適合潛藏,1850年陰曆七月二十四日,在胡以晄的親自迎接下,洪秀全被接到胡以晄家,在這裡一直住了兩個月。這年九月,由於廣西天地會到處舉事,清廷派出多路人馬深入堵截,其中一支李殿元部恰好堵住了山人村的出口,十月初一日起,胡以晄連續多次率部出擊,都不能突圍,不得不派人翻山,去金田村求援,使者到達金田村韋昌輝家時,在此養病的楊秀清忽然病癒,「耳聰目明」,派蒙得恩率部赴援,十一月二十四日,胡以晄、蒙得恩內外夾擊,大破李殿元,殺死清巡檢張鏞,取得了第一次大戰的勝利,史稱「迎主之戰」。這是太平天國軍事史上第一次戰役,也是第一次大勝,歷史意義不同凡響。史學界曾認為,清方知道洪秀全藏在胡以晄家,所以派兵封鎖,這個結論至今寫在《太平天國史》中,但根據當時清方記載可知,直到1852年,清方都不知道洪秀全是太平軍的領袖,甚至不清楚洪秀全是不是中國人,當然也不可能在1850年就知道洪秀全藏在哪兒,派兵把守隘口,只是正常的、針對天地會的防堵,卻歪打正著地讓太平軍打了「迎主之戰」。這一戰奠定了胡以晄在太平天國的地位,1851年10月,太平軍在廣西永安州封立東、西、南、北、翼五王,其它各級職官也紛紛設立,胡以晄被封為春官正丞相。當時太平天國的爵位只有王一級,而官職在丞相之上的只有軍師、主將,也就是楊蕭馮韋石五人,丞相按編製有24人(天地春夏秋冬,各設正、副、又正、又副,一說此時還沒有正副,編製丞相僅6人),但實際上只有天官正丞相秦日綱、春官正丞相胡以晄兩人,也就是說,此時胡以晄是太平天國天王以下的第八號人物。

前面提到,清方對太平天國的情報工作一團糟,大頭目是韋昌輝、馮雲山還是洪秀全,洪秀全是姓洪還是姓鄭、姓朱,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統統一頭霧水,惟獨對胡以晄這個「從逆」,他們實在太熟悉了,而且越琢磨越覺得古怪:你胡以晄胡二少,跟那幫「亂臣賊子」折騰什麼呢?這些官員中有大才子、在鴉片戰爭中聲名顯赫的姚瑩,廣西難得出一個的狀元郎龍啟瑞,因為善於自我炒作、至今還小有名氣的佛山籍官員張敬修,他們琢磨來琢磨去,一致認為胡以晄那準是給那幫亂黨綁票了。他們再一打聽,敢情胡以晄的三弟胡以暘正領著團練跟太平軍死磕呢,趕緊派人把胡以暘找來問個究竟。胡以暘照理那就是「逆屬」,心裡正打鼓呢,一聽怎麼著,各位大人覺得二哥是給綁票,不是要造反?那沒錯啊,就是綁票呢(是造反也不能說啊)!什麼?讓我去說服他反戈一擊?小人這就去辦!(敢說兄弟不合,這事辦不來么?要不要腦袋了?)這會兒胡以晄已經是堂堂胡丞相,步入個人事業的上升軌跡,加上和三弟原本不對付,一見來信,氣不打一處來,一面急忙向楊秀清報告(他也不敢不報,楊秀清的間諜能力可比清朝強太多了),一面回了封信,把三弟狠狠臭罵了一番。這下幾個清朝大員傻眼了:這胡以晄大約是沉迷了吧?他們琢磨來琢磨去,覺得爭取胡以晄火線起義是沒多大指望了,乾脆,給來個超限戰吧。他們讓胡家的老佃戶姓莫的,給送了個信匣子去,匣子是空心的,裡面裝了進口的烈性炸藥,一開就爆炸,在他們看來,這樣的重要信函,胡以晄這個沉迷分子多半會拿給「首逆」們看,屆時只消一開蓋,就是一次完美的「斬首」行動。

可惜胡以晄倒是上當了,馮雲山腦筋卻快,劈手奪過匣子,一把扔在遠遠的地上,饒是如此,一聲巨響後,馮雲山的胳膊也被炸了個血肉模糊。這一聲讓胡以晄從此斷了回頭之路。清朝大員們的特種作戰虎頭蛇尾,為了給上級一個交代,他們居然報告稱,胡以晄「火線起義」未遂,被逼自殺了。

胡以晄不僅是太平軍第一次戰役的兩個指揮官之一,也是首義7王中唯一的正牌練武者。他是貨真價實的武秀才,還差點中了武舉,不論武藝還是兵書,至少也是進階級別的。雖說考試時拉弓受了扭傷,時隔這麼久,想必也該緩過勁來,不妨礙上陣殺敵的。但說來也怪,自那之後,這位「科班出身」的武秀才卻很少獨當一面:在金田、武宣轉戰時,出風頭的是韋昌輝、石達開;從金田到永安,再從永安到桂林,連立戰功的是石達開、蕭朝貴、羅大綱;等到了兩湖、三江,則是石達開、李開芳、林鳳祥、吉文元、曾水源、曾天養、羅大綱、吳如孝他們大顯身手,胡以晄幾乎找不到位置,僅有的記載,是從武漢順流而下,進取南京時,他是石達開的助手之一,率領一支陸軍,但也僅此而已:田家鎮、老鼠峽、安慶、南京諸戰,他似乎都是配角,甚至連配角都不是,屬於苦勞不少、功勞卻不多的角色。究其原因,一來他雖是武秀才出身,卻並沒有打家劫舍的造反經歷,和早有「革命造反歷史」的一些頭領,如天地會宿將羅大綱、劉官芳,富有江湖經驗的林鳳祥、吳如孝,本地豪俠黃文金等相比,缺乏了一些戰場閱歷和嗅覺;他是和家庭鬧翻後投身起義的,隨行親屬寥寥無幾,也無法像韋昌輝、石達開那樣,依靠強大的子弟兵,打出自己的一方天地。癸好三年(1853)二月,太平天國定都天京,胡以晄在天京閑居到八月,才終於撈到出頭的機會。當時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已出兵掃北,攻打北京,株守天京、鎮江、揚州三城的太平軍糧食緊張,供應困難,遂讓夏官副丞相賴漢英等西征。賴漢英花了5、6個月時間,3次攻打南昌功虧一簣,楊秀清大為不滿,就將賴撤職調回,派出多位名將替代賴漢英,並以石達開為總帥,胡以晄受命進取安徽省臨時省城廬州(合肥)。胡以晄八月從安慶出兵,九月先襲取皖中樞紐集賢關,十月,連破桐城、舒城,包圍廬州。當時安慶城中清軍主帥,是以「楚勇」起家、被稱為湘軍真正創始人的江忠源。江忠源曾在蓑衣渡狙擊太平軍,迫使後者改變整個戰役計劃;又曾堅守南昌93天,讓賴漢英無功而返,是太平軍前期的著名勁敵,但此時他兵力寡弱(僅有嫡系2700人,外加當地雇勇數千,練勇600,總兵力不足8000),兵餉不足,有些兵勇已20多天沒發口糧,胡以晄採用大迂迴、大包圍的辦法,以4萬左右兵力包圍了廬州,清廷雖派出陝甘總督舒興阿、江南提督和春兩路來援,援兵總數多達近2萬,卻錯誤地讓官職較低的和春任總帥,導致舒興阿不服,消極怠戰,不但不能解圍,反被胡以晄屢屢擊敗。胡以晄在江忠源抵達廬州後第二天就神速圍城,歷時36天,最終水西門、大東門守軍嘩變,太平軍於十二月初十日攻克廬州,江忠源投水自殺。廬州大捷是胡以晄人生的頂峰,他隨後被封為護國侯、護天侯,甲寅四(1854)年四月,封為豫王,後來又授予「霜師」的頭銜,稱為「高天直人」。他封王和秦日綱封燕王同時,成為天京事變前僅有的7位封王者之一。然而他的好運似也到此為止。清朝迅速讓和春、福濟(漕運總督)率領3萬人馬反撲,他們採取了和當初胡以晄相似的戰法,先剪枝葉,然後對廬州長圍久困,由於大量太平軍兵力被抽調到其它戰場,胡以晄力不從心,含山、舒城、六安等地先後失守,這年八月,惱怒的楊秀清剝奪了胡以晄的王爵,把他調去湖北,配合石達開,不久,改封他為「護天豫」,爵位排在侯爵之前,事實上仍然是「第八號人物」。此後一段時間,胡以晄轉戰於皖江兩岸,雖然打了一些勝仗,但大多無足輕重;乙榮五(1855)年正月,胡以晄參加了由石達開指揮、與曾國藩湘軍在湖口的決戰,這一仗以太平軍大勝、曾國藩幾乎自殺而告終,但胡以晄再一次做了配角,風頭全被主帥石達開,九江、湖口守將林啟榮、黃文金,和奪走曾國藩坐船的羅大綱搶去。這年冬天,石達開部署進取江西,兵分三路,胡以晄和石達開岳父、參天侯黃玉昆為南路,從臨江經上高,向袁州、分宜、臨江進軍,但清軍主力都集中於石達開的中路,南路幾乎沒有打什麼大仗。丙寅六(1856)年二月,湘軍劉長佑進援南昌,佔領萍鄉,胡以晄從臨江率軍反攻,半路遇伏小挫,丟掉了護天豫的大黃旗。

此後他忽然「人間蒸發」,天京事變在1856年9月2日爆發後,一些西方記者、傳教士憑一名綽號「肯能」的愛爾蘭冒險家、秦日綱部下七零八落的回憶甚至杜撰,稱「第八位」太平天國朝臣向洪秀全告密,導致楊秀清被殺,胡以晄長期背負著這個「姦細」的污名,在多部小說、戲劇中被描繪為在天京事變中兩頭不討好、最終被殺的犧牲者,直到民國時,人們才發現「第八位」是原先的「第九位」佐天侯陳承鎔,而胡以晄本人,其實已在萍鄉遭遇戰後不久、天京事變前夕,在臨江病逝了。

胡以晄的政治排名是忽高忽低的。李秀成在回憶中排列「首義者」,只列到秦日綱為止,而把胡以晄排除在外。考慮到他是胡以晄舉薦提拔的,兩人感情深厚,相反對秦日綱他一直比較瞧不上,認為沒本事,因此這個排名應該符合事實,即最初胡以晄並非起義核心。洪秀全隱藏胡家,胡以晄率先變賣家產,加上指揮首戰的功勞,讓他地位急遽上升,到永安時期已坐穩了第八位。但由於戰功匱乏,又擠不進政治核心,到了武昌,丞相由2變6,他的位置從第八退到第九(地官正丞相李開芳排到他前面);癸好三年(1853)九月,秦日綱封頂天侯,不久掃北歸德大捷消息傳來,天王一口氣封了6個侯爵(林鳳祥靖胡侯、李開芳定胡侯、吉文元平胡侯、朱錫錕滅胡侯,追封黃益芸剿胡侯),仍是春官正丞相的胡以晄退到第13或第14——天王、5王、秦日綱、李開芳、林鳳祥、吉文元、黃益芸、朱錫錕,和接替秦日綱天官正丞相職務的陳承鎔,如果不算追認的黃益芸,胡為第13,但如果算上可能接替李開芳地官正丞相、但不知姓名的某人,胡則仍為14。廬州大捷讓胡以晄揚眉吐氣,先是通過封侯再次超越了陳承鎔,接著通過封王,重新回到了久違的「老八」位置。雖然這個豫王他只當了3、4個月,但即使降職,他的「護天豫」也仍穩穩站在5王和秦日綱的頂天燕之下,其它侯爵、丞相之上,「第八位」就此鞏固,甚至因為秦日綱一度被削職「為奴」,他還排了幾天老七。但自始至終,胡以晄都是一個特殊的角色:在核心集團中,他是最邊緣的一個;而在次核心骨幹中,他又是離核心最近的一人。胡以晄的指揮能力似乎平庸,最大的勝仗廬州之戰,上有名將石達開統籌,下有號稱「飛將軍」的老將曾天養幫襯,等石達開、曾天養分別內調天京和進軍兩湖,他就立即手忙腳亂。時人記載他一直體弱多病,經常閉門不出,也許這也妨礙了他在軍事上的作為。但在政治上他卻顯得很有頭腦。不論主政安徽還是坐鎮江西,他的轄區總是治安良好,賦稅平和,顯得繁榮安定,也許這和他曾經是大財主不無關係。儘管有記載稱,他攻克廬州後曾經放縱士兵報復3天才「封刀」,導致許多人自殺,但廬州破城是1854年1月15日四更,而胡以晄直到17日才進城,從其前後一貫表現看,這3天的「大索」似乎並不符合胡以晄的風格,可能是曾天養等前線將領所為。胡以晄進城後秋毫無犯,下令「願意拜降就拜降,否則不強」,為政寬厚,這是當時反對太平天國的文人也不諱言的。胡以晄雖然政治上沒有攀上更高峰,但他幸運病死在天京內訌前夕,太平天國的巔峰時刻,不可謂不是一大幸事;和馮雲山一樣,他的墓葬始終未被發現,在重視「入土為安」的中國,顯然令人羨慕。更幸運的是,他病逝、安葬的臨江,竟然是他的祖籍所在,可謂葉落歸根,這份福氣,連馮雲山都望塵莫及。隨胡以晄起義的,只有岳父一家、妻子朱氏,和個別本家親戚,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在東王府當女官,並不與胡以晄同居(以至於某些清方文人臆測胡「不能人事」),她們很可能在天京事變中與東王府玉石俱焚。胡以晄封王后,洪秀全曾賜給他若干「王娘」,但他僅接受了一名安徽女子。他死後,獨子胡萬勝襲爵護天豫,己未九年後胡以晄恢復豫王封號,胡萬勝成為幼豫王,在太平天國保留下的詔旨中,「萬侄」或「萬弟」(視發詔書的名義是天王還是幼天王)總是排在諸王的最後一位,和其他所有官職之前,一如胡以晄生前的位置。胡以晄死時44歲,他的年紀原本是首義8人中最大的,照理他的兒子歲數也不應太小,但胡萬勝在整個太平天國歷史上,似乎只是個在詔書上列名的人物。

太平天國失敗後,胡萬勝下落不明。1937年抗戰爆發,廣西軍進駐南京市郊,其中有一支部隊的主官,是平南羅文村、胡以晄長兄胡以昭的後代,駐軍期間,當地有胡姓自稱胡以晄後裔,抱家譜認親,惜戰事很快逆轉,天各一方,此事再無下文。從情理看,這個自稱「太平軍豫王后裔」的人很可能的確是胡以晄的後人,因為胡的事迹在當時晦澀不明,若非其人,如何知道平南羅文村胡家,是自己本家的嫡派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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