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后妃生子異兆：高歡之妻生子都夢見神龍

夢見太陽

在形形色色的歷代后妃夢中，有一類夢與生育有關。在這類夢境的顯相背後，隱藏著后妃哪些內心話語呢?傳說，帝嚳之妃鄒屠氏先後八次夢見自己吞食太陽，每做一次夢，就生下一個兒子。帝嚳是史前人物， 其時后妃制尚未出現，但這種日夢卻在歷代后妃中一再被複制。在傳統文化中，太陽是與君主、皇權進行通兌的最合適的形象符號之一，夢日后妃的潛在心聲昭然若揭。這些后妃的身份大體可分兩種類型：第一類是吳大帝孫權、北魏道武帝、遼太祖等開國君主的母親，她們的夢境是在為兒子登上開國之君的御座製造輿論的光環。第二類是漢武帝的母親王夫人、宋真宗的母親李賢妃等妃嬪，她們在后妃爭寵戰中打齣兒子牌，試圖以此克敵制勝。漢景帝劉啟還在做太子時，粟姬已為他生下長子劉榮。懷孕的王夫人則對劉啟說：有一夜夢見神女捧著太陽給她，她一口吞入懷中。劉啟認為這是大貴之兆。不久，劉啟即位，是為景帝。王夫人也生了孩子， 就是後來的漢武帝劉徹。景帝立劉榮為太子，劉徹為膠東王。在王夫人與栗姬爭寵的天平上，景帝一開始偏向栗姬。但在景帝姐姐劉嫖試圖讓女兒阿嬌與太子聯姻時，栗姬讓她碰了一鼻子的灰，王夫人卻欣然同意與長公主結親。長公主說話很有分量，總在景帝面前讚譽膠東王的賢德，形勢變得有利於王夫人。景帝最終廢了劉榮，立劉徹為太子，冊王夫人為皇后。

神龍入懷大蛇纏身

與日夢在數量上可以匹敵的，是后妃的龍夢。據《北史·后妃傳》，高歡的妻子婁氏在懷高澄時夢見一尾斷龍，隱喻他最終未稱帝；懷高洋時夢到一條首尾撐天拄地的大龍，他就是北齊的開國皇帝；懷高演時夢中有一條匍匐在地的龍，暗示他在位短暫，不得善終；懷高湛時夢境中有龍浴於大海，他就是後來的北齊武成帝。十六國成漢主李雄之母羅太后懷他時，夢見大蛇纏身。中國古代素有在天為龍在地為蛇的說法，蛇夢可以視為龍夢的變異。

神人天使先祖盡入夢

后妃夢的第三種類型，往往與神人，天使、先祖有關。春秋時，衛襄公讓一個出身低賤的姬妾懷了孕。不久，她對襄公說自己夢見一個人對她說：「我是康叔，讓你的兒子一定能擁有衛國。我為你的兒子取名叫『元』。」懷孕期滿，她生了個兒子。康叔是衛國的祖先，襄公以為這是上天的安排，這個兒子就叫公子元。襄公的嫡夫人無子，公子元就借著夢中的預言，當上了國君，他就是衛靈公。在這個夢中，賤妾的心愿以康叔預言的顯相表達得一清二楚。在后妃的神人夢中， 清太宗庄妃的夢境最能說明這類夢的內涵。庄妃儘管被清太宗皇太極列為崇德五宮之一，但五宮中最得寵的卻是她的姐姐關雎宮宸妃。當庄妃懷孕時，宸妃已生下了皇八子，太宗有意立為皇嗣。在這種背景下，庄妃對太宗說自己夢見一位神人，抱著一個兒子交給她，說：「這可是統一天下的君主啊!」還說她懷孕時，衣裙間有一條龍作盤旋狀，紅光繞身，須臾不見，如此再三。妙就妙在「須臾不見」，見到的只有她本人。就在座妃生下福臨前幾天，皇八子夭折。三年後，崇德五宮之一的麟趾宮貴妃也生下了皇十一子。但庄妃說夢在前，再加上太宗去世後她富有手腕的活動，六歲的福臨得以即位為清世祖。

后妃的日夢、龍夢或神人夢，大都是她們在「母以子貴」與「子以母貴」心理驅使下，把祈祝兒子成為嗣君的心愿轉化為夢境的顯相，有些或許本身就是她們清醒的心聲，只是不宜直言，托為夢語而已。

本文作者：虞雲國，原題為：《歷代后妃生子異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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